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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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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殿下怎么在这里坐着?欣赏夜景么?大晚上出来看这些黑魆魆的石头,四皇子真是雅兴。”

路过的柳素锦一身寻常打扮,头发完成斜云髻,身上穿一件鹅黄衫子,底下一条橙黄裙子,提着一盏普通的宫灯,那宫灯看着用过一些时候了,灯笼纸已经发黄,灯光也昏暗得很,但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却在黑暗里闪闪发亮,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向坐在山石上的人。“来,坐到这儿来。”

苏钰凡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石头,柳素锦没有动,苏钰凡站起来跳下石头一把抱住柳素锦,然后吹灭了她的灯笼,接着将她抱上那块石头,然后自己坐到她身边,与她并着肩。“为什么不说话。”

起初柳素锦被苏钰凡抱起,心里是一惊,然而他只是把自己放在了石头上,之后就跟自己一起坐着,不说话也不动,就跟一块石头一样,倒是让她好奇了起来,他不是挺喜欢闹的吗?难道是因为文妃的事情,所以转性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钰凡愣了半天长出了一口气道,“你去做什么了,一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忙吗?若是有,就先走吧。”

“现在已经二更了,各宫都快落钥了,你不会去么。”

柳素锦站起来理了一下衣服回头看隐没在黑暗中的苏钰凡道,“还是说你要到郎台去?”

“素锦,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儿,我好像——无处可去。”

苏钰凡抓住柳素锦的手像一个被冷落的孩子般道,柳素锦莫名的心一软,站住了。“你不该回来的。”

沉默了许久柳素锦道。“我以为,我不想,就能避免的。”

苏钰凡沉闷的道,我以为,自己不去想,别人就会放过我,却原来,那只是一个说过自己的谎言,你不去害别人,别人就要来害你,这,就是帝王家。而我,生下来是皇子,就逃不了这一场恶斗。舅父说得对,越是想逃的人,越容易死,我不能死,我得活着,活着,才能保护母妃。“四皇子这话,倒听着像是要躲开,可是大势汤汤(读音若商商,水势浩荡之意),四皇子能躲到哪里去呢?这普天之下,又有何人能够与皇帝为难?四皇子以为,放手便是安稳,未免太过孩子气了。”

柳素锦道。“有的,这天底下,能与父皇抗衡的人,以前是长乐公主,若是没有她,父皇的帝位还不知道在不在,而现在,云教教主凤凌霄和圣主教圣主就在对大楚虎视眈眈。”

苏钰凡道,柳素锦错愕,他没有在乎她说的皇储之事不能逃避,却对上了她那句谁能够与皇帝为难。云教由凤忘笙创建时宇文氏伪权刚刚建立,如今宇文氏伪政已经覆灭,可是云教依旧在江湖上说一不二,就是圣主教也要避其锋芒——若不是两家姻亲,只怕两者早就争个你死我活。这两个教,就像是两把直指大楚皇朝的宝剑,随时准备着直刺姑苏城,倾覆苏氏的天下。可是,苏钰凡竟然察觉了?一个从未参与朝政的皇子居然看得出来?那这天底下还有谁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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