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咬下唇,白若卿将未出口的痛呼吞入腹中,却隐忍不开口,任由江瑾年对自己报复性的施虐,可一想到,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江瑾年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白若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弦,回应了起来。“月儿,月儿……”眼眸之中一下子失掉所有光泽,白若卿颓然地松开双手,心脏因为太过疼痛变得麻木,千疮百孔,每一个角落都汩汩地流淌着鲜血。五年来,她辛辛苦苦拼凑地美好幻境,不过是海市蜃楼。她的顺从,她的舍弃,她的容忍,她为江瑾年所做的一切一切,终究敌不过一个程月。而江瑾年对她仿佛施舍一般的交际和纠缠,也不过是为了程月所做的一场报复。一觉醒过来,浑身便传来难言的酸痛,白若卿伸手摸索,不出所料,身侧是一如既往的空寂。“夫人,先生让你换上这件衣服,他中午的时候来接你。”
女佣早就已经在一边等候多时,手里拿着一袭长裙。鹅黄色的长裙缀满细碎的白色小花,剪裁得体,宽大裙摆的复古优雅,露背的设计被一条珍珠项链维系住,看起来十分华丽。然而白若卿的眼睛在触及这件礼服的时候便黯淡了下来。果然,又是这件衣服。五年前她和程月一起参加的最后一场宴会,是江瑾年和程月的订婚宴,宴会之上,程月穿的便是这件衣服。这几年来,江瑾年和她参加的所有宴会,他就一定会让她穿这件衣服。这件衣服像是一个被美丽外表掩盖的恐怖噩梦一般,让白若卿每次看到都会心里发颤。顺从地任由女佣替自己换上这件衣服,白若卿一脸麻木。柳江弯眉,鲜艳的红唇,这些也都是程月生前习惯的妆容。江瑾年铁了心要将她变成程月的影子,然而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不管怎么模仿,白若卿和程月都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女人一身盛装,眉眼明艳,却根本不是她的风格。江瑾年打量着这样的白若卿,紧皱的眉头掀起,不屑地冷笑一声,大踏步走近白若卿。男人俯身下来,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是缀满了星子,溢满酒靥般的温柔。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江瑾年的眼睛,白若卿微微晃神。明明知道江瑾年永远不会这样温柔地看着自己,明明知道蜜糖之下是锋利的刀子,可是白若卿却还是禁不住想要靠近。“瑾年……”喃喃着,白若卿伸出手来,抚向江瑾年轮廓分明的面庞。“啪——”地一声打开白若卿的手,江瑾年的脸色冷了下来,仿佛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他伸出手来擦拭着。白若卿脸色一白,回过神来,望着江瑾年不在言语。见白若卿安静下来,江瑾年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样子,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不然就不像了。”
轻飘飘的声音飘入耳中,白若卿却倏地遍体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