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走了过来,随后,战士们纷纷聚拢过来,准备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赵国峰将手榴弹紧紧握在手中,就要用力拉弦。嗒嗒嗒……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又激烈的枪声,冲在前面的鬼子瞬间被摞倒了一片,赵国峰不由有些纳闷儿,难道是关向武团长的援兵来了吗?此时的赵国峰,一下子变得无比兴奋起来,就如同干渴得要死的人突然看到了前面有水一样,他抬头向着远处看去,只见不远处,几十个人正在向着自己所在的阵地跑来。是的,只有几十个人,赵国峰不由大吃一惊,几十个人,怎么有这么强大的火力,再看看这些人的装备,大多数人都装备着冲锋枪,光凭着这样的装备,只有中央军最为精锐的部队才有可能达到。这些人行动极快,而且极为讲究火力的组织与掩护,很快就来到了赵国峰的近前,为首的一个人一身国民革命军的军服,口中说道:“你是赵国峰少校吗?”
“兄弟正是赵国峰。”
赵国峰点了点头。“兄弟,快跟我们走,晚了就冲不出去了。”
“你们是什么人?”
赵国峰问。“我们是豫东抗日挺进第一支队的,我是第三连连长李志刚,马上和我回金刚台,到时咱们再详细说。”
李志刚一边说着一边开枪,又打死了两个鬼子,然后向着远处扔了几枚手雷,那手雷爆炸之后立即升起一大片烟雾,竟然是两枚烟雾弹。在烟雾弹的掩护下,一行人边战边退,最终退入了丛林之中,摆脱了日军的纠缠。金刚台,袁志文见李志刚带着人赶了回来,连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我们去的晚了一些,只救回了十几个人,而且大多带伤。”
“他们的长官救回来没有?”
“救回来了,那个赵国峰还真是条汉子,就十几个人了,还受了伤,可是还想着不当俘虏,想要自杀,要不是我们到的及时,他已经自杀殉国了。”
李志刚说。“嗯,让军医一定要把他们救活,特别是那个赵国峰,这小子是条汉子,老子欣赏他。”
袁志文说。“是!”
李志刚连忙应道。长夜漫漫,四周是一片黑暗,不知什么时候,一点小小的光亮映入了眼帘,那光亮越来越亮,越来越大,最终化成一团火焰,不断的上下跳跃着。赵国峰终于睁开了眼睛,不断向四周看着,他发现,四周一片昏暗,自己似乎正躺在一间土屋之中,窗外,凛冽的寒风不断的吹着,窗棂不断嘎吱嘎吱做响。赵国峰张开了干瘪的嘴唇,想要喝些水,可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来,身子稍微动一动,一股钻心的疼痛差点让他晕死过去。“他醒了。”
一个柔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在昏过去前的最后一刻,赵国峰看到了一张俊俏而又洁白的姑娘的脸,就好像天仙一般,下一刻,赵国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赵国峰再一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只觉身上好受了许多,一睁眼,就看到李大柱儿和几个战友正围在自己的身前。“营长,你醒了!”
李大柱儿高兴的咧开大嘴笑了起来。赵国峰睁开了眼睛,看着熟悉的战友,见他们或是手臂上缠着纱布,或是头上裹着绑带,心头不由微酸。“扶我起来。”
赵国峰轻声说道。李大柱等人七手八脚将赵国峰扶着坐了起来。赵国峰看了一眼众人,有些无精打采的问道:“还剩下多少个兄弟?”
“路上死了三个重伤的,到了金刚台又死了两个重伤的,现在,咱们二营所有人都在这儿了,算上营长你,一共是六个人。”
李大柱有些伤感的说。“什么?就六个人了?”
赵国峰闻言面如土色,一个营五百多人的部队,打到最后,就剩下六个人,平均一百人才活下来一个,二营算是完了。“营长,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大柱儿说。“怎么办?当然是回部队了,还用说吗?”
赵国峰白了李大柱一眼。李大柱用手搔了搔头,向身旁其他的战士使了个眼色。“营长,回哪儿,等你先养好了伤再说。”
战士王油嘴儿说。王油嘴儿二十五、六岁,嘴特别好,所以得了个绰号叫油嘴儿,意思是说他的嘴像抹了油一样甜。王油嘴这么一说,赵国峰也不便再追究什么,不过他总是觉得,王油嘴儿和李大柱儿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都别围着了,该换药布了,你们都回去吧。”
一个清柔的声音说道。众人散开,一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少女走到了赵国峰的身旁,她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清澈。“来,把裤子脱下来。”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取过捣好的草药放在一块纱布上。“脱裤子?”
赵国峰脸一红,口中说道:“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害羞,脱什么裤子?”
“你大腿有伤,这几天,都是我给我脱裤子换得药,你身上什么东西我没见过?少啰嗦,快脱裤子换药!”
女孩儿泼辣的说。嘿嘿……李大柱儿和王油嘴儿他们不由偷偷抿着嘴笑了起来,看着赵国峰的眼神也变得异样起来。“不行,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大姑娘都不怕这个,你怕什么?放心,你里面的内裤不用脱。”
少女咯咯一笑说。听少女这话,赵国峰才长出了一口气,可是一动,身子就痛得要命,最后还是在王油嘴儿的帮助下将裤子脱了下来,少女将捣烂的草药往赵国峰腿上一放,赵国峰顿时疼得豆大的汗滴落下来。“他刚好点儿,身子还虚弱,你们别打扰他了,都先回去吧。”
少女赶着众人,李大柱儿他们一想也是这个理儿,于是向赵国峰打了个招呼纷纷走掉了。见众人离开,少女转过身来,笑嘻嘻看着赵国峰,口中说道:“你的命可真硬,受了这么重的伤,伤口还感染了,你却硬是挺了过来,我爹说了,他行医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命硬的人,换成是旁人,早就完了。”
“嗯,我这个人命大的很,死不了的。”
赵国峰点了点头,转即问道:“这里是哪儿?我怎么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