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始终紧按着小包子脑袋,朝二楼跑去,松了口气:“走,先过去看看小阮。”
他在病房看了一圈,房间确实只有小阮一个病人,身上的的伤已处理,只是插着氧气。他把小包子放在小阮病床上,拉着瘦子出了门。“龙哥,现在怎么办?”
瘦子猥琐着身子,老鼠眼打量着护士台,双腿直哆嗦。独眼龙背身挡着监控,暴戾道:“跑,还能怎么办?”
瘦子咽着唾沫,双眼目光闪烁:“好,我现在就抱了小包子跑回去,反正小阮都快死了,丢在这里正好。”
独眼龙抬手朝他头上打去,怒道:“好你妈笔,这是正规大医院,你把个出车祸的孩子扔在,家属没了,医院要报警查监控的,到时候查出你我的样子怎么办?”
“那,我们怎么办……”“把小阮一起带走,医院那么多病人,没时间管我们的,带出去后要怎么办?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瘦子立即直着身子笑道:“好,我现在就去抱。”
“站住——”独眼龙怒道:“现在医院这么多人,怎么抱?我去病房里,你在门口守着,等半夜在走。”
“是,龙哥,我知道了。”
独眼龙不动声色打量着走廊,压着声音:“守好了,千万别在出事。”
“放心,我有分寸。”
晚是十一点半,瘦子伸着懒腰张着大嘴起身,摇晃着朝病房走去,独眼龙倚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环肩,似睡非睡。随着瘦子推门,他的独眼悄无声息睁开,看向窝在小阮身边酣然如睡的小包子。“龙哥,放心,我给这小子喝的豆汁里加了安眠药,保管他醒不过来。”
独眼龙上前,凝视着沉睡中的小阮,残酷而悲悯:“小阮,你命好,以后终于可以不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乖孩子,下辈子投个好胎。”
伸手抱起小包子扛在肩上,抚着他的背,轻哄着朝外走去。楼梯不远处的值班台,两名打着哈欠的护士不经意闲聊着。“听说了没,在咱们医院找肾源的那个富家小公子,听说肾源找到了。”
“好像是,刚换班时恰巧刘主任打着电话自这经过,说是好像和2146那个出车祸的小孩几有可能相配,不过要等明天在做详细检验。”
独眼龙耳朵忽的翘起,忽的站在原地,似是等人般朝后看去。“咱家刘主任运气也颓好了点,救人中还不忘匹配肾源……”“嘿,我告诉你,他和这富家小公子关系不一般,据他助手说,他手下的每一个病人,都要被他匹配下。不然出车祸那小孩,也不会连住院手续都没办,就给送到单独房间……”“那小孩子也可怜,本就出了车祸,现在连器官都被人盯上了。”
“你知道什么,说不定是他运气,少个肾脏又死不了,可赔给他们的钱足够他这辈子衣食无忧……”独眼龙下意识的看了眼刚走出的病房号,往下拉拉帽檐,朝楼梯走去。医院停车场上,独眼龙将小包子放在三轮车上,等着瘦子。没多久,瘦子似是驼背般的跑过来,他上前将小阮接下和小包子并排放在一起,低声道:“先把小阮带回去。”
瘦子抹过额头细汗,微怔下,旋即点头:“是。”
独眼龙骑上车,瘦子在后推着朝医院外而去,穿街过巷。一路上,独眼龙沉默着片言不发,倒是好几次走错了路,偏离了回去的路线,还好瘦子及时发现,叫住了他。独眼龙脑海里那两个护士的话,始终在他脑海里一遍遍回响,仿佛突然之间,‘砰’的声,他心头有扇门被豁然打开,便在也关不上了。回到茅屋,孩子们已偎着阿婆睡着了,外边亭子下还扣着两份饭菜。瘦子把两个孩子放在床上,来到外面,亭子下独眼龙独自坐着,漫不经心的喝着啤酒。“龙哥,不用担心,一会我去荒地里挖个坑,把那小子往里一扔,什么事都没了。”
瘦子坐下,拿起筷子吃着桌上清爽可口的小菜,不住匝着嘴。还是阿婆做的饭好吃,捡来的烂菜叶子,比外面饭店做的都好。独眼龙抽着烟,目光始终牢牢锁在茅屋上,低声道:“瘦子,明天你那都不要去,就在这守着他们,小阮只要不断气,就不能下手,留着。”
“还有小包子,一定要看好,免得这小子在闹出点什么事,我们可就鸡飞蛋打。”
瘦子点头,朝他抻着脑袋抓挠着:“龙哥,你老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发财门路?”
独眼龙脸上肥肉微拧,笑得高深莫测:“明早,我去黑市看看。”
……落可岚在次醒来时,天已完全黑下来,没有开灯,月光自半开着的窗帘射入,她打量着眼前。已经不在那个恐怖的地窟,此时,她处在间豪华奢侈的卧室正中,房间大而奢靡,特别是房中间的大床,吊着以金丝玫瑰勾勒出的蔷薇。风过时,伴着自窗外而来的阵阵清芬,仿佛置身于玫瑰花园中。落可岚不知道已经多久没吃过东西,胃里是灼烧般的痛,浑身软的如同烂泥,半点劲都提不出来。她强自支撑着抬起身子,抓着身下地毯向前,眼间晕眩昏黑成团,身子禁不住朝旁边呛去。‘砰’身子撞在旁边,花瓶落地声传来,被掀翻在地毯上发出的声音并不大,却因着沉闷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清晰诡异。痛自脖了上传来,将她的身子扯在半空中,她痛苦闭着眼,伸向脖颈。妈的,是项圈,欧阳牧那个王八蛋竟把她当狗一样绑在房间里。灯光亮起,伴着推门声和着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落可岚喘着粗气,身子朝后昂去,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房间却在次静了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只是,有隐约的清香传来,带着淡淡的大米香。落可岚张嘴咬着下唇,用力,强烈痛意袭来,她睁眼朝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