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落可岚一次次被痛晕过去,在被阿呆以药物嗅醒,生生忍受着锥心噬骨的痛。陌经纶看着她痛得全身僵直,看着她痛得眼珠都朝外深深凹出,在也禁不住带哭喊着:“干爹,你快点,你在快一点……”终于,落可岚如玉般手臂处冒出点血红,暗龙抬眸紧盯着,那点血红如同锋芒般朝他眼珠戳去,一寸寸一直戳到他心里。暗龙屏息暗气,拈着针尖缓缓拨出,朝着旁边瓷盘扔去。那么轻微几不可闻的声音,却使得所有人都长松口气,瘫倒下去。阿呆松开手,按着桌子起身,拿过瓷盘朝外走去。暗龙也站起,揉了揉陌经纶小脑袋,快步出去,缓声:“阿呆。”
阿呆正拈着那根针要朝火炉里扔去,却他拿过,反手朝自己手臂上戳去。“你,你——”阿呆扑上前,整根针却已被他刺入血管,怒道:“暗……”暗龙伸手捂上他的嘴,缓声:“没事,别吭。”
阿呆甩开他,气咻咻道:“你,干什么……”暗龙抚上他后脑,狠戾自墨眸闪过:“我可不想让咱们时刻处在逃亡中,得把楚暮的老巢端了。”
阿呆不恁道:“让,让老陌——”暗龙笑道:“不行,我还要去楚暮那证实点事。”
阿呆抬脚揣他,气恼道:“我,我——”“肯定带你,还要你定位那,去收拾东西。”
阿呆这才屁巅巅跑下去。暗龙回屋,提上热在铜壶的水倒在盆里,加了冷水,试过水温朝床边走去。抱起陌经纶,褪了他身上衣服揽在怀里朝水盆放去,禁不住捏着他圆滚滚的小身子,这小子,肉乎乎的像只肉团子。擦干净身子,陌经纶倒是舒服了,躺在他怀里惬意蹬着小腿,迷糊着睡沉了。暗龙把他放在床上,换了水给落可岚擦了身子拉好被子,在旁边的榻上躺下,沉沉闭了眼。肩头微耸,暗龙猛的睁开眼,抬手按上阿呆脑袋,缓声:“睡去。”
阿呆拍开他的手,恼道:“反,反身……”暗龙笑笑,反身爬在榻上,阿呆将榻放平,拿剪刀剪开已经和肉连在一起的血衣。左半边肩上的衬衣和血肉紧粘在一起根本无处下剪,阿呆只好用温水浸透了血衣,缓缓掀下,瞪着血肉模糊的后肩倒呼着冷气。用温水将肩头拭干净,这才松了口气,将药洒上包扎好。暗龙抬手揉了他脑袋,闭眼睡了过去。睡的似是有些热了,陌经纶蹬着小腿缓缓睁开眼,朝落可岚身上抵去,嘟囔道:“干爹——”屋里静悄恍的,没有半点声息,陌经纶猛的起身摇着落可岚:“妈咪,醒醒。”
落可岚翻个身继续睡过去,陌经纶只好扒着坑沿滑到地上,拿起木盒里的毛巾水淋淋的朝落可岚脸上拭去。她遽然起身对上陌经纶圆澄澄大眼,皱了眉脱口道:“龙哥。”
起身跳下床冲出屋子,大喊道:“阿呆——”转身拉开门,呼啸的冷风习卷着大片雪花缭乱而来,她使劲关上门,抱了陌经纶重新回到屋里,坐在热哄哄的土炉边。这才发现手里不对劲,竟握着个纸团,打开——落可岚猛的起身拉开窗外,对着风雪嘶吼:“暗龙,你特么有种这辈子都别出现——”陌经纶双手捧着小脸,啧着小嘴看向红彤彤的火苗,摇头无声而叹。暗龙向来没种,犹其是在她面前。没有风,雪片却如柳絮越来越大,纷纷扬扬自彤云密布的天空飘下。地上来雪足有寸来厚,将整个大地都盖得严严实实。落可岚穿好放在床头的黑色棉袄,戴上男式棉帽,抱着陌经纶下了木屋,走在雪地上。也不过半里路已到了镇上,镇子不大,来往的车倒不少,大多都是电蹬的三轮车,捂得严实的人对着来往人群摆着手,招揽生意。落可岚扒下脸上口罩,吐出满嘴白烟:“去火车站有多远?”
“两里地,十五元。”
落可岚点头抱着陌经纶上车,打量着四周,这是什么地方?看着很是荒僻,可火车怎么会通到这里?“师傅,这里怎么离火车站这么近?”
落可岚拥着陌经纶开口道。“往东就是原始密林,全亚洲每年近三分之一的木材都出这里,不仅通火车还有船,除了飞机,这里往前百里内,到达全国各地的车辆都有。”
师傅打着四周呵然而笑。我去,暗龙倒是会找地方,这种地方想追踪人着实不易。火车站不大,设备却齐全,暖气热水躺椅样样齐全,落可岚从包里掏出暗龙早已买好的单厢的卧铺票看了看。离开车还有时间,她站在候车室外打量着银装素裹的世界,满心满眼惆怅,都过去了。到了今天,她也终于明白楚暮究竟可怕到什么成度,所以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远远离开将一切都埋葬。没有了她和陌经纶,楚暮根本威胁不了陌炫熠,更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并不想暗龙前去求证什么。落可岚昂头闭了眼深深叹着气,暗龙,我会听话照你说的去做,可你,一定要回来。……雪夜下的蜀洲流光缤纷,因着寒冷街面上的雪结出层厚冰,又恰逢下车高潮,各色车辆混杂在一起,如同蜗牛般缓慢朝前行驶着。暖意如春的房间里,电话声起次彼伏。“你好,这里是110,请问有什么……”“王队,王队——”话不及说话,漂亮的女警员忽的扭头高喝着。身着警服的高挑男子稳步而来,沉声:“怎么了?”
“你听这个?”
他拿过耳机放在耳边,里面是段录音,稚嫩嫩的童音清脆道:“你好,218路径管道发现大量炸药,发现大量炸药……”女警员皱眉道:“王队,会不会是小孩子的恶做剧?毕竟年还没过完。”
王队放下耳麦,沉声:“你继续监听。”
转身喝道:“马上去会议室。”
半个小时之后,会议室里,王队看着液晶屏上管道默然无语。218路径说的是警局内部用语,一个恶做剧的孩子断不会说的如此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