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略显陈旧和破败的农家小院出现在了陈朗的面前,陈朗微微一皱眉,心下暗自思忖:那几个带自己过来的村民说的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可能在骗自己。这么破落的一个农家院子,杨诺可能会在这住这么长时间吗?要知道,她可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即使过苦日子,可是对于她来说,再清苦的日子也是在繁华的都市当中度过的,这种与外界几乎断绝联系的农村,杨诺竟然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只要还有一丝希望,陈朗就不想放弃。陈朗走到农舍的门前,伸出手指叩了叩大门。很快,一个脸上饱经沧桑,面色黝黑的老伯开了门。他看到陈朗,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犹豫着问道:“嗯,这位小伙子,您找谁呀?”
陈朗问道:“这两日是不是住进来了一个陌生女子?”
那老伯的脸上顿时生出些许警惕,将刚刚打开的大门又略微合上了一点,只露出了一道窄窄的门缝,问道:“你是什么人?”
陈朗看到大爷的反应,知道肯定是有事儿,于是脸上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柔声说:“老伯,您不要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有一个朋友,她失踪了,我这两天一路调查,这山村里面有乡亲跟我说,您家最近收留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我的朋友。如果是的话,我就把她带走,不给您添麻烦了。如果不是的话,我会立即离开的,您看老伯,这样可以吗?”
那老伯看陈朗不像个坏人,打扮的衣着也十分整洁,看样子和杨诺一样,应该是个大城市来的人,于是便点了点头,打开门,一闪身子对陈朗说:“好吧,你进来吧。”
陈朗冲着大爷点了点头,进得门来环视了一下四周,这真是一个标准的农家院,甚至都算不上农家院。里面的布置十分简陋,不大的小院子里面养着几只鸡,院子里面的两棵树之间挂了一根铁丝,上面挂着几张已经风干的大菜叶。正面前是一座破落的砖瓦小楼,外面的白漆都已经呈现出灰色,显然已经年久失修。陈朗皱了皱眉头,对老伯说:“那个女子在哪呢?”
老伯冲着陈朗一挥手:“跟我来吧。”
于是把陈朗带进了那栋二层的小楼。陈朗随着老伯上了楼,跟着他在一扇浅绿色的木门前面停下。大爷将门推开,对着里面喊道:“老婆子,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来找朋友的,可能是那丫头认识的人,我把他带来了,让他认一认吧。”
里面立刻传来了一个妇女的声音:“哦,那好,你等着我进去说一声。”
那农妇走进里屋,把情况简单地跟杨诺说了一下。杨诺有些紧张,又略微有些害怕,还有一点小小未知的期待,轻轻点了点头。陈朗很快被老伯带进了屋里面,见到杨诺的那一瞬间,陈郎简直愣住了。床上半躺着的女子,赫然正是杨诺。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不见,杨诺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此刻的她一身农村打扮,身上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裤,身上还有几处缠着的布条,显然是包扎伤口用的,连纱布都没有。她床边的床头柜上则是放着两只碗,碗里面还有一些残存的中药,屋子里面也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杨诺的头发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清洗过了,随意地散在肩头,显得有一点油腻腻的,脸上还有几处淤青划痕没有消下去。而与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此刻杨诺望向自己的眼神是迷茫的,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看到陈朗的反应,那农妇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小伙子,这是不是你的朋友啊?你不认识她吗?”
陈朗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我认识她!”
说罢,陈朗一下子冲到了杨诺的床边,蹲下去握住了杨诺的手,急切地说:“诺诺,我终于把你找到了,这些天你受苦了!”
杨诺看到一下子冲上来的陈朗,吓了一大跳,赶紧把自己的手从陈朗的手当中抽了出来,一脸惊恐地往农妇那边靠。陈朗愣住了,抬起头来问道:“诺诺你怎么了?你害怕我?我是陈朗啊。”
杨诺摇了摇头,农妇拍了拍杨诺的手臂说道:“姑娘,别害怕,我来说。”
陈朗急切地问着:“怎么回事儿?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不认识我了?”
那农妇说道:“年轻人你别着急,你确定她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朋友吗?这个姑娘当时发生了交通事故,脑袋受了伤,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她已经不认识自己以前的亲戚朋友了,你试试能不能说一些事情让她记起来你呢?她要是能够确认你是她的朋友,我们才能让你带她走。”
听把农妇的话,陈郎只觉得一愣,杨诺竟然失忆了!缓了几秒钟,陈朗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冷静下来,对杨诺说:“诺诺,我知道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不过没关系,你看着我的脸仔细想想。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的腿受伤了,你打听到有一种植物叫做青蒿,于是你就搀着我,我们在森林里面四处找找啊找啊,找到了天黑也没找到。”
杨诺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的回忆,从脑海中搜寻那一点点片段和画面。陈朗看杨诺有所反应,于是紧接着说:“到了快天黑,我们已经要放弃的时候,最终在一个陡坡那里找到了青蒿。你不顾危险跑下去帮我摘,结果自己却滚了下去。”
“啊!”
杨诺发生了一声轻呼,陈朗以为她想起来了,却不料杨诺捂着自己的头,表情十分痛苦。农妇见状,赶紧让陈朗停住话头,说道:“好了,你先不要说了。她的伤有些严重,强迫她记事儿,会让她头疼的,还是过一段时间吧。”
陈朗此刻心情复杂,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杨诺,可是现在的她却失忆了,根本不记得自己,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沉浸在一片凝重氛围当中的杨诺陈朗和农民夫妇都没有听到自己家的院子外面有一阵轻微的引擎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正停在家门口,里面一个神情冷漠的陌生男子拿出照相机,冲着农家院拍了一张照片发送了出去,并且配上文字:陈小姐,我已打听到杨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