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刍看到双方针锋相对,只能出言劝说。项家对楚国很重要,行军打仗全靠项燕父子,绝对不能让项荣受伤。白仲是秦国的使臣,如果在寿春受伤,会让秦国恼羞成怒,到时候全军出击,攻打楚国,就算能打赢,也会大动筋骨,劳民伤财,还是和平比较好。“两位,用真刀不好,还是木刀吧。”
负刍赶紧说道。项荣自信道:“大王请放心,臣有分寸,绝对不会伤了秦国使臣。”
他用刀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自信以手中之刀,能狠狠地挫败白仲,挽回他们项家的声望,又不会伤了白仲。白仲的剑术很厉害。但是刀和剑,完全两个概念,项荣自信在刀上面,白仲不是自己的对手。他还补充道:“要是白将军不敢,那还是用木刀吧。”
这种低级的激将法,白仲还不至于被带动情绪,看了看手中的刀,笑道:“既然公子有兴趣,当然奉陪到底,大王请放心,万一我受伤了,和楚国无关,也和项氏无关。”
“好!”
项荣来到台上。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项荣的刀很强。哪怕楚国最强的剑客,在项荣的刀锋面前都接不了多少招。白仲输定了!他们看到这里,心里发出一声冷笑。特别是屈氏的人。刚才白仲那么嚣张,等会看他如何丢脸。“我向来有个规矩,请客人先出刀。”
项荣又道。白仲微微一笑,在笑对方自信过头,很快会后悔的,道:“那我就不客气!”
他的最后一个字刚落,扬手便是一刀。井中八法,一共有八招,还是以兵法入刀,招式均含用兵之道,分别是:不攻、击奇、用谋、兵诈、棋弈、战定、速战、方圆。白仲起手就是第一刀,不攻。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看到这一刀近身,项荣终于意识到自己轻敌了,就不应该相让的,赶紧举起刀架挡。铛!两人的刀碰撞在一起,溅起一连串的火花。台下。项梁看到白仲的刀,就想起章邯曾砍自己的那一刀,摸了摸身上伤口的痕迹,还有点痛。那天逃出去后,他是活下来了,但卧榻好久,现在才能起来走动,此时再看到白仲出刀飞快,刀光闪动,赞叹道:“此人不仅剑术绝妙,刀法也不差,大兄不是他的对手。”
“的确不是。”
项燕目光如刀,盯着台上不断交错的两人,可以看出来,项荣几乎全力以赴,白仲还未用力。再看白仲的刀法,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实之间,仿佛还暗合兵法在其中。“刀中融入兵法,又以兵法入刀,此子继续活着,必定是我们楚国大患。”
项燕低声说道。项梁明白父亲的心思,道:“是否考虑将其除去?”
“容我再想想。”
项燕皱起眉头,继续看着白仲的刀势。台下的其他人,本想可以等着看白仲丢脸,可是谁也想不到,白仲一直压住项荣来打,出刀不知道多快,变化多端,和刚才的剑法相比,不相上下。这人到底是什么构造,无论刀剑,都学得如此之精。他们就好像,狠狠地挨了白仲一巴掌,被抽打在脸上。看到白仲越猛,他们心里越不舒服。“为何我大楚,没有如此能人!”
楚王负刍感慨道。若是楚国有白仲,何须怕了强秦。白仲可以三刀击败项荣,但是没有这样做,看在他是西楚霸王的父亲份上,给几分面子,陪他玩一玩。在他看来是玩,在项荣看来,压力不断增大。“公子,小心了!”
白仲眼看他快要撑不住,手中的刀一斩。项荣只见刀影闪过,连忙举起自己的刀抵挡,但是挡了个空,等到反应过来时,发现白仲的刀尖,已经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他连这一刀是如何变化的,都看不出来。败得十分彻底。“太快了!”
项荣自言自语。刚才他的骄傲,被这一刀彻底破灭了。白仲拱手道:“还不算快,承让了!”
项荣还有些不甘心,猛地抬起头道:“你再接我一刀,如果你能接下,就是我输了。”
本来就是他输了。白仲对此不在意,只见项荣抬刀一挥,一种内息的感觉,从他的刀里迸发出来。原来他也练过内息,也练出了内气。这一刀,眨眼便来到白仲面前。白仲连内息都不需要运转,用单纯的力量,硬接下来。铛!两人的刀再次碰撞,随后分开。项荣可以感受到,持刀的手微微颤抖。他缓了好一会道:“我输了,如果你要杀我,刚才已经有数不清的机会,能一刀结束了我。”
项荣心服口服。在场的其他人,没有谁再敢挑战白仲。“昭氏的人,那个剑客呢?”
白仲把刀丢一边去,捡起刚才的木剑,挑衅地看着昭枫等人。“不用比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昭氏队伍的后方传来。白仲抬头看去,笑道:“盖聂兄,那个剑客就是你?”
“白将军,我也想不到是你。”
盖聂大步走上前,哈哈一笑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没必要再比,不过现在场合不对,等会我们再聊聊。”
“好啊!”
白仲放下木剑,坐回到席位上。既然昭枫说的剑客是盖聂,就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这一下,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盖聂先生,你怎么能认输?”
昭枫不甘心道。盖聂耸了耸肩道:“白将军刀剑双绝,我和他比过剑,不是对手,我不会刀,难不成公子想让我和白将军比刀?”
昭枫失望地摇了摇头。便在此时,负刍举起一杯酒,企图打破这个氛围,笑道:“白将军英勇无双,刀剑双绝,寡人佩服!”
白仲和他敬了一杯酒,道:“请问大王,讲和一事……”“稍后再议!”
负刍直接打断,现在还不想议事。不知道他们内部,在顾虑或者争论什么。坐在身旁的景瑜给了一个抱歉的眼神,又道:“白将军请多等几天,我们一定会给你答复。”
白仲没有说话,心里在想着明天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