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中午,顾安然想起昨晚的自己,不由脸红。她随便穿了件睡衣,光着脚丫子去客厅倒水,一出门,看到衣着整齐,神清气爽的叶司承正坐在窗前的桌前申请专注的样子,大抵是处理工作邮件吧。顾安然愣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叶司承看着她光着脚踩在地上,虽然地暖空调都开着,非常暖和,但这里毕竟是冬天,他微微走没,大步朝她走来。顾安然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忽的一轻被他抱了起来。“啊!”
“怎么不知道穿个拖鞋,感冒了怎么办?”
“忘……忘记了。”
她心跳如鼓,“容若他们呢。”
“他们去滑雪场了。”
叶司承把她放到沙发上,给她递过去一杯豆奶,她醒来一定要喝豆奶的,上学时养成的习惯,叶司承很细心的注意到了。顾安然捧着热乎乎的豆奶有些发愣,那他是专门留下来等她的吗?叶司承说:“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吧?”
他昨天好像把她折腾坏了。顾安然脸色黑了黑,叶大总裁问这种隐私的事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就好像在说“吃饭了吗?”
这么平常的问题似的。叶司承看透了她的心思,轻笑:“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正太板着脸装深沉,这样子多好。”
顾安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谁板着脸了啊,跟您那冰块脸差远了。叶司承说:“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吧,服务员一会儿就把午餐送过来了。”
不能不说叶司承真的很绅士,一举一动都显示着良好的教养。顾安然想先冲个澡,叶司承说没吃饭就洗澡容易低血糖,怕她晕倒在浴室,硬要帮她洗,顾安然怒不可欲:“靠,再不出去老娘让你精尽人亡!”
叶司承惊讶的顿了下来,顾安然趁机把他推了出去,关上门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羞又恼真想跳进浴池把自己淹死。顾安然发现,跟叶司承在一起她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都已经二十一岁了,都已经在社会上跌打滚爬了五年了,自诩冷静睿智处变不惊的顾律师到哪里去了!吃饭的时候,叶司承把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方方正正,既美观又容易入口。她切好了之后把盘子放在顾安然面前,然后把顾安然连切带撕的吃了三分之一的牛排拿到自己面前。“顾安然,你这不是在吃牛排,你这是在吃手抓羊肉。”
她那快牛排确实被她切的惨不忍赌,就跟野人用手拽着吃的似的。顾安然惊悚的看着叶司承一系列举动,怀疑他是不是昨天太卖力累坏了脑子。吃完饭,叶司承问:“想不想出去走走?”
正合她意,有叶司承陪着不用担心迷路,找到药店了把他支开就行。皇后镇是个旅游小镇,很民族风情,一路走来有很多人和他们打招呼。顾安然发现,她远远低谷了叶司承的魅力和受欢迎的程度,才走了一百米就有八个女孩子要和叶司承合影留念,抱得特别紧特别热情的那种。顾安然对此嗤之以鼻,还有三个大娘拉着叶司承去家里做客,两位大叔和他攀谈,一个小伙子要了他的签名。奇怪,这里没有种族隔阂的吗?不是西方人不怎么哈东方人的吗?好不容易有个小朋友主动和顾安然说话,他说的是:“I’m—sorry!”
他不小心撞到顾安然身上了。顾安然郁闷,叶司承笑得特迷人的看着她:“怎么啦?”
顾安然没好气的瞪他:“听不懂他们说话,郁闷。”
随便吧,能搪塞过去什么理由都行。叶司承反倒认真的说:“你不是过了英语六级的吗,还过了中级口译。”
顾安然黑着脸:“你看了游泳教程,理论上学会游泳了,把你扔进河里你就会游了吗?”
“会的,我当时学游泳就是看了几本要领,在水里比划了两下就能游了。”
顾安然气结,他不是人类,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恩……”叶司承沉思,“以后每天晚上我来教你英语好了学过得知识荒废掉太可惜了。”
顾安然无语,他又自作主张了。顾安然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拐角的地方看到了药店,心里激动得如小鹿乱撞:“叶总,皇后镇有没有什么特色饮品?我好渴。”
叶司承考究的看着她,明明早上喝了一大杯豆浆,吃晚饭又喝了许多鲜果汁,这么快就渴了?“有。”
他惜字如金。“太好了,能不能麻烦叶总帮我买一杯,我有些累走不动了,我在这里等你。”
“好。”
叶司承一走,顾安然就钻进了药店,自选式的药架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药,全英文,顾安然一个都看不懂,早知道就记几个常用药品英文单词了,事后避孕药怎么说?顾安然头大如斗,犹豫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办法,店员好心的上来问:“Hello,can—I—help—you?”
“Hello,I……I……want……”顾安然怎么都无法从脑海里搜索到她想要的词汇,特么的,豁出去了:“can—you—speak—chinese?”
店员抱歉的笑笑:“Sorry!”
厄……没辙了。正在这时叶司承端着一杯五颜六色的果汁一样的东西走了进来,说:“安然,你怎么在这里,要买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顾安然犹豫了一下,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叶总,我想买事后的避孕药。”
叶司承的眸子不懂声色的暗了暗,他面无表情的说:“跟我来。”
顾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着他走到结账的地方,只听叶司承用流利的伦敦音和店员说了句什么,店员立马开心的从后面的柜台拿了些东西,两眼放光的在顾安然和叶司承之间游弋。顾安然看到那些东西就窘了,各色各样、各种包装的安全套摆在顾安然的面前,顾安然的脸瞬间就红了,她窘迫的看看叶司承。叶司承气定神闲的说:“看看喜欢哪个随便选,不行就全买下,反正以后也要用得。”
他的眸子里分明闪烁着报复的快感,他故意的!顾安然气愤的逃走,叶司承微微一笑:“She—is—a—shying—girl!”
下午他们会见了卡特罗纳山谷的冰雪公园的经理,那个棕色头发蓝眼睛的新西兰人竟然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经理带着他们边参观边介绍,最后领进滑雪场。所有设备都免费提供,而且全部是最好的,容若他们很快便装备好了。顾安然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穿上滑雪服、滑雪鞋、眼镜、帽子、手套……全副武装好了之后,顾安然整个人肿的跟企鹅似的,而且来的时候怕冷,特意穿了厚厚的羽绒服,现在整个人就是一粽子,哪里还用滑雪,直接滚就行了。叶司承看着她忍俊不禁,他并没有换上滑雪装备,显然并不打算下去滑雪,他穿了件貂皮夹克,帅得掉渣,相较于一板一眼的西装,穿着夹克的叶司承多了几分洒脱不羁的野性。顾安然曾经和沈墨寒溜过冰,旱冰场的那种,她的技术也就止步于让沈墨寒扶着她走或者她抓着栏杆走。沈墨寒曾笑话她溜冰的样子像只被砍了脑袋的鸭子,她曾经为此半个月没理他。而对于这种雪橇式的滑雪,她从来没有玩过。叶司承说:“不用担心,有资深滑雪高手教你。”
顾安然想问问叶司承怎么不玩,但是他们中没一个人要问的样子,她也不好多此一举,免得别人以为她多关心他似的。说实在的即使不滑雪,光看着卡特罗纳山谷的风景,远眺皇冠峰就已经是件很享受的事情了。一望无际的银白,仿佛银色的海洋,碧蓝碧蓝的天空和洁白无瑕的山谷形成强烈的对比,在远处相交汇。他们处在半山腰的位置,远眺,比较低矮的山头缭绕着白色寒气或者云朵,仿佛他们踏在九重天上,云云卓卓似真似幻。顾安然被领到新手轻松入门区,这里距离休息室并不远,抬头就能看见叶司承坐在休息室外面的长椅上,静静的朝她这个方向看。顾安然看着陈白墨华他们在那边玩得不亦乐乎,笑声不断,从山道上俯冲而下,划起漫天的飞雪,在金色的阳光下仿佛镀了金边。四周比较细小的雪片化为水滴折射出五彩的霞光,美轮美奂,力与美的完美结合,然后急速滑下来的人借着山坡的弧度一飞冲天,仿佛翱翔于天空的苍鹰,那种感觉一定非常美妙刺激。叶司承为什么不加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