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而且还是在发生了那么轰动的事情后。台下的记者个个如狼似虎，企图从她口中挖出爆炸性的资讯。台下的粉丝目露凶光，好像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这场景，和几个月前在英国真的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就连导致她走上这条路的，都是同一个人。被同一个人绊倒两次，纪以宁，你真是太逊了。做了一个深呼吸，纪以宁看向潘妙云，示意她可以开始了。潘妙云点了点头，朝着台下的媒体记者道，“好了，各位媒体朋友，现在请大家开始提问。”

“纪小姐，你曾经在英国最大的经纪公司当过经理人，一手捧红了一个乐队，但是后来传闻vernon会为你的乐队作词作曲，都是因为潜规则，请问这属实吗？”

纪以宁否认到底，“这只是一些人捕风捉影的猜测，子虚乌有，请大家不要侮辱vernon的职业道德。”

“可是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呢？”

这个记者就好像打定了主意刁难纪以宁一样，语气很尖锐。“如果有这样的事情，那它就不叫传言了。”

纪以宁笑眯眯的，她记住这个记者了，待会结束之后一定要问问潘姐是不是忘了给她红包。“那么你和乐队成员之间的恋情呢？有照片作为证据，你和乐队成员拥抱在一起。”

“那只是礼貌性的拥抱，我相信大家都跟朋友拥抱过。”

纪以宁冷静地说。“既然只是朋友，为什么会有集体淫乱这样的传闻传出来呢？”

又是那个针对纪以宁的记者。纪以宁勾了勾唇角，“你也说了这只是个传闻，不用我解释，相信大家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只是凭空捏造的事情。”

一句话堵得所有人无话可说，就连那个一直在针对纪以宁的记者也乖乖收了声。一直站在旁边掌控着整个场面的潘妙云扬起满意的笑意，通过对讲机对纪以宁说：“很好，以宁，保持下去。”

纪以宁偏头看向潘妙云，微笑着点了点头。接下来话题就转到了纪以宁和席简南的绯闻上，纪以宁始终记得潘妙云的话：否认到底。否认到底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对三个当事人都好。“纪小姐，请问你和席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普通朋友。”

纪以宁说。“据我们所知，席先生并不热衷于交友，纪小姐可以和他一同逛GM广场，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吗？”

还是那个针对纪以宁的记者。潘妙云盯着那个咄咄逼人的女记者片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提醒纪以宁：“这是《全民娱乐》的记者小陈，可能被什么人授意了，一直在找茬，小心应付她的问题，别让她找到语言漏洞把你往死角里逼。”

纪以宁点了点头，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我和席先生的确只是普通朋友，跟他不过是在GM广场门口偶遇，一起进去而已。”

“可是有目击者爆料，你和席先生在Cone的旗舰店试衣服呢。”

小陈很敬业地打量了纪以宁一番，恍悟似的说，“纪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身上这套宝蓝色的连裤装就是Cone今年的夏装，是席先生给你买的吧？你和席先生的关系根本就是暧昧的！”

“不是……”纪以宁下意识的就否认，虽然这是事实。她看向台下，每个人眼里都满是嘲弄和鄙夷，白落落的粉丝甚至在起哄。“纪以宁，滚出娱乐圈！”

“纪以宁，不配当经纪人！”

“纪以宁，从席简南身边滚开！席简南和落落才是一对！”

……因为白落落成了众矢之的，被无数人唾弃，所有人都恨不得纪以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种感觉，熟悉得像在遥远的以前就曾经发生过。倏地，纪以宁的大脑就好像狠狠被凿了一下似的，钝痛蔓延开，她的脸色在瞬间苍白下来，不得已扶住桌子的边沿才勉强站稳，脑海中划过无数杂乱的声音——“这孩子怎么这样啊？才十八岁啊，心肠就这么歹毒。”

“真不知道纪太太是怎么教女儿的，居然做出这种事！”

“哼，纪以宁这种人存在，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们上流社会！纪以宁，你应该滚出上流社会！”

……谁在说话？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会出现这些声音？为什么那么遥远，却又觉得那么熟悉？钝痛占据了纪以宁的大脑，那些遥远的声音和记者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她就像置身巨大的漩涡，在疼痛的折磨中，被拉着一直沉往地狱。“另外，纪小姐，你代表新创和席氏谈成的合作，根据知情人爆料，你只是依靠了你和席先生的关系，你们根本就没进行过正经的谈判。”

“……”“纪小姐，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呢？请问你是默认了吗？”

“……”“纪小姐，知情人爆料，你时常到席氏去找席先生，频率比落落还频繁。这是不是说明，你和席先生的关系已经超越席先生和落落的关系？”

“纪小姐，你说句话呀，你现在这种反应，请问是默认吗？”

“纪小姐，你和席氏的合作靠的就是和席先生的关系对吧？你就是席先生和落落之间的第三者。”

“纪小姐……”这些尖锐的问题化成一把把尖锐的刀子，从纪以宁的耳朵刺入她的大脑，她除了痛还是痛，勉强抬头看向台下的人，感觉却好像被闪电劈中头顶一样，痛得无以复加。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那些残酷的问题在耳边呼啸。潘妙云察觉到纪以宁的不对劲，紧张地问：“以宁，你怎么样？要不要中止记者会，休息一会再继续？”

纪以宁还没来得及回答，白落落的粉丝就再一次爆发了。“沉默就是默认，小三无耻，滚出娱乐圈！”

“沉默就是默认，小三无耻，滚出娱乐圈！”

……喝倒彩的声音此起彼伏，钻入纪以宁的耳里，她的头痛得就快要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