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是往牛排上抹调料然后腌着,她一点也不敢怠慢,吃得不好,席简南会从她身上讨回来,这个惨痛的教训,她一直记着。趁着腌制的空当,她去摆弄摆盘用的蔬果,搞定的时候,牛肉的腌制时间也到了。接下来就是煎牛排,等到黄油在平底锅里化开,把牛排平铺上去,煎好,捞起再摆盘,两份芝加哥牛排就这样搞定。把牛排端到餐厅,摆好餐具,席简南也刚好过来。有时候纪以宁都怀疑席简南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他总是能把时间掐得很准,不多一分也不少一秒,刚刚好。席简南拿起精致的道具切牛排的时候,纪以宁也开口了,“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
席简南淡淡然,看起来反而是对牛排更加感兴趣。“别再做让人误会的事情了。”
纪以宁说得十分认真。“嗯哼,比如?”
席简南却还是那副闲适的姿态。“比如‘席氏总裁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新闻,我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议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真相又不能说的滋味,很憋屈。”
明明不是这样,他明明是为了白落落,可是不明真相的群众却在说着席总裁如何如何宠她,好像人人都很开心的样子,只有她在默默心酸的感觉,并不好。席简南的神色忽然就变得认真,搁下刀叉看向纪以宁,“你以为真相是什么?”
“你和白落落谈恋爱的时候都没这么高调,跟她闹别扭却突然变得这么高调,其实是做给白落落看的吧?你故意激怒她,借此达到自己某些目的。”
纪以宁目光如炬,活似福尔摩斯。席简南收了收拳头,做好听到更离谱的答案的准备,拿起刀叉重新切牛排,“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看过的剧本都这么写。”
“嗞——”锋利的西餐刀狠狠划过盘子发出的尖锐声音,源自席简南。纪以宁忽然有种错觉——那刀要抹到她的脖子上。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盘子跟你没仇吧?”
“我跟盘子没仇。”
席简南掀起眼帘,阴阴沉沉风雨欲来的看着纪以宁,”跟剧本有仇。”
哪个脑残编剧乱写的剧本?“……”这句话,纪以宁愣是没听懂,低头塞了一块牛排进嘴里,“总之,别再那么高调了。不然将来你把我甩掉的时候,我就成了弃妇,现在有多高调将来就有多丢脸。”
泪……她已经可以想象届时同事们一张张同情的脸,还有白落落高傲不可一世的表情了。席简南自动忽略了后半句,反复想着前半句——不要那么高调是吧?很好。“不管怎么说,”席简南一本正经的,“我保住了你的名誉。想好怎么谢我了?”
这句话倒是事实,纪以宁实事求是地想,如果没有席简南那一系列或高调或低调的动作,她可能已经被黑出翔了,但这也无法阻挡她说实话:“没想好。”
席简南看了看表,“给你五分钟想。”
“……”五分钟后,席简南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答案。”
纪以宁的底气非常不足地说:“明天我请你吃饭吧。”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啊。”
纪以宁哭着脸,说得有几分委屈的味道。她第一次被逼向一个人道谢,没什么经验,见席简南的表情还是不怎么满意,又补上一句,“再说我们也没在外面吃过饭。”
最后那句话让席简南愣了愣,他沉吟了片刻,旋即诡异地扬了扬唇角,“好,餐厅我选,明天告诉你。”
“……”他就这么答应了,纪以宁倒是有些意外。“但是,那件事你还是错了。”
席简南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散发出一种警告的意味。纪以宁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地问:“哪件事?”
“自己想。”
席简南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纪以宁想不出来,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干脆问:“我错了,所以呢?”
“所以,今天晚上,你死定了。”
席简南无声地放下刀叉,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微笑着说了一句,“我吃好了,你慢用。”
说完俯身下来,语气暧昧,”不急。”
说完,席简南慢条斯理地转身,步伐优雅不紧不慢地离开了餐厅。“哐当!”
纪以宁的刀叉从手中脱落,砸中盘子的声音,而她的人已经是目瞪口呆状。如果办一个评出史上最流氓的色魔的活动,席简南要是认第二,估计没人好意思认第一了。有谁能想到,席简南楚楚的衣冠下,实际上是一颗禽兽的心啊。不过这并不代表纪以宁没有破解的方法了,席简南晚上通常要工作到很晚,她收拾好碗盘和厨房,再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然后早早的洗了就睡,席简南能奈她何?计划一步步地进行,九点整的时候,纪以宁上楼,拿了睡衣,打算洗完澡就挺尸,席简南总不能鞭尸吧?进浴室,带上浴帽把头发全部塞进去,边脱衣服边走向浴缸。拉开浴帘的那一刻,纪以宁呆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浴缸里面已经躺着一个人了。这五官英俊,浑身散发着一种冷峻的美感的男人,不是席简南又是谁?纪以宁呆呆地站在浴缸前,上衣的扣子已经解开了两颗。浴缸里的席简南倒是淡定自若,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纪以宁,“纪以宁,你引诱我。”
纪以宁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就事论事,“露了就是引诱的话,你露的不是更多?”
很久以后纪以宁想起这一幕都还很佩服自己,这种时候不逃就算了,居然还有空跟席简南争辩是谁在引诱谁?席简南很意外纪以宁居然敢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