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办公室。”
席简南说。纪以宁乍舌,“你在办公室给我打电话!你……”“我敢给你打电话就不怕被发现。”
席简南的俨然是不可一世的语气。“席简南……”纪以宁的语气有些郁闷,“我怎么有一种我们在偷情的感觉呢?”
他明明已经有未婚妻了,明明快要订婚了,昨晚还暗渡陈仓。“胡说!”
席简南狠狠反驳胡思乱想的小女人,“将来的席太太一定是你。”
纪以宁望着车窗外的天空,“将来还有多久。”
听筒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席简南的声音:“很快了,席先生不会让你等太久。现在,席太太,你听好: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席先生都不能联系你,你有事可以找逸之。”
纪以宁“嗯”了一声,听见席简南那边有人催他去开会,跟席简南说了声“再见”挂断电话,继续她无聊的一天。回到家把小律言的房间整理了一遍,突然就闲下来没事情可做了,忽然觉得不习惯。这七年来,特别是前几年,她为了生计,忙得恨不得像千手观音一样有无数只手,可是现在居然闲了下来无事可做了……她的生活,是被席简南改变的。这样的改变,她并不排斥,至少……生命好像完整了,她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也爱她,还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这样的生活跟七年前相比已经很好,好到她不敢再去奢求太多。接下来的几天纪以宁一直在家养着,每天接送小律言,晚饭都是在纪以恒家解决。这天,她突然听说新创内乱了,Lydia勾搭上了大老板,不知道在老板耳边吹了什么风,陷害了潘妙云。潘妙云找出证据为自己澄清后,彻底离开了新创。她打电话过去问详情,潘妙云是无所谓的态度,神秘兮兮的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在等新的来!”
颜若依也休假了,她拍完了《全城搜爱》就进入了事业的空窗期,说什么现在正是纪以宁最难熬的时候,她要陪着纪以宁共同度过。纪以宁只当她是想偷懒了,也懒得去理她的行程通告,给她放假,顺便也给自己放假。总之,她们三个现在连新创的大门都不进了。纪以宁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己已经不在新创上班的感觉,天天和颜若依潘妙云三个人混在一起,享受着七年来最恣意的一段时光。渐渐地,她彻底忘了要回新创上班的事情。席简南过得远远不如纪以宁潇洒,他忙得恨不得把每分钟都拆成二十四个小时用。他知道纪以宁每天过得怎么样,连她今天早餐吃了什么,中午和谁去逛街买了什么都知道,一切都归功于他安排在纪以宁身边的两个探子。对纪以宁的思念,也只能靠两个探子提供的消息来缓解。他不能去见纪以宁,就像陆逸之所说,筹谋了将近三个月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熬过这几天,他就能坐拥席氏,就能和纪以宁共度接下来的每一天。这天晚上,席简南回家吃了晚饭照常加班,接到了陆逸之的电话。除非回会议或者商谈的时候,否则陆逸之的语气都是吊儿郎当的,然而此刻他的语气却异常沉重。“七年前的事情查清楚了,整理出来的资料发你邮箱了。你……我劝你还是不要看吧,先加班,做好咱们目前该做的。”
席简南眯了眯眼,打开了邮箱。陆逸之的话已经预示着什么,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到意料之外的东西,可是,这样的真相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切竟然,竟然……他拨通陆逸之的电话,一接通就冷冷地命令:“封杀白落落,不顾一切代价!”
“封杀令已经下去了。”
陆逸之了解席简南,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担心的是席简南,“你没事吧?”
没人能想到,七年前的真相竟然……那么残忍。“没事。”
席简南挂了电话,看着邮箱里的一张照片。那是纪以宁初到英国的照片,十八岁的少女,还扎着马尾辫,在一家咖啡厅当兼职服务生。那个时候,她怀着小律言。那个时候,他在费城,以为她已经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可原来,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个陌生的城市,艰苦顽强地生活着。她把他们的儿子生了下来,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还养得这么好。唯一不好的,是她的身体。他欠纪以宁的,他用接下来的每个七年偿还,但愿还来得及。…………白落落被封杀的消息在圈内慢慢地传开来,连纪以宁这种不去上班的都收到了风,她郁闷地和颜若依讨论:“她不是席家二少爷的女朋友吗?有谁敢全面封杀她?”
颜若依笑而不语,心想:当然是……席家大少爷。纪以宁以为颜若依也不知道,整个人躺到了沙发上,“算了,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那可说不定。”
颜若依拿着一个苹果无聊地抛起来,接住,又抛起来,再接住,“以宁,你离宠妃又近了一步。”
“什么意思?”
纪以宁满脸疑惑。“以后你可以对席简南胡作非为的意思。这样说吧,她把他一块肉咬下来,他不会喊痛,只会……”“会把我的头拧下来。”
纪以宁默默地脑补那个画面,深深觉得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有点出息!”
颜若依拍了拍纪以宁的头,“他只会笑着摸摸你的头,问:‘乖,还满意吗?’”“……”纪以宁又默默地脑补了一下颜若依说的那个画面,颤了颤,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席总裁的神威是不允许任何人冒犯的。“不信?”
颜若依沉吟了片刻,拨通了陆逸之的电话,“告诉席简南,纪以宁想吃蒙娜丽莎西餐厅主厨做的西餐,但是她不想出门。”
挂了电话不到三十分钟,纪以宁家的门铃响了起来,外面是蒙娜丽莎的主厨和主厨助手,提着不少食材酱料,说:“纪小姐,席先生让我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