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打趣我呢?你分明知道……蒋桐对我就只有那种……兄弟之情。”
安墨自己也觉得挺无奈的。他看向了床上仍旧在昏睡的蒋桐,眼底满是悲伤:“只要她能好起来,哪怕将来陪在她身边的人别人,我也无所谓。真的,我只要她能过得好。”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痴情种。”
席夜霖拍了拍安墨的肩膀。“你别告诉我,你自己不是。以我所见,你对鹿小眠的种种表现,也不差啊。”
安墨调侃道。席夜霖扬了扬眉,并没有否认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蒋桐的病房。既然安墨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么……他只能去找鹿小航了,让鹿小航来解开蒋桐心里的心结了。但他的心结呢?他跟史曼如之间的心结……是不是只能由他自己来解了?他在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打听过史曼如的病房号了,只要沿着这条走廊走到头,就是史曼如的病房了。他明明是不想去的,可那双腿还是鬼使神差的往那个方向走去了。最后,他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病房内就只有史曼如一个人,她正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管,头上包着厚重的纱布,隐约还能看得到渗透出来的血迹,她估计是睡着了,整个人看起来疲惫极了。席夜霖放轻了脚步,双手插在自己的风衣口袋里,走到了史曼如的床沿边上。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恨史曼如,但他却一点都不希望史曼如将生活过得这样糟糕,他更宁愿,她过得很好!这样……也许,他就能更加肆无忌惮的去恨她了,而不至于对她产生怜悯乃至心疼的情绪!而他刚在史曼如的床沿边上站定,史曼如便睁开了眼睛,在她看到他的时候,她的眼底不由自主的就出现了惊喜之色,并且打算撑着双臂从床上坐起来。也许是因为脑袋受了伤的缘故,情绪不能出现大起大落,动作幅度也不能太大,不然会很容易头晕。她还没来得及坐起来,脑袋就发晕了,她赶紧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在那一瞬间,席夜霖放在口袋里的双手暗暗捏紧,险些,他就冲上去扶住了她的肩膀。他的表情看起来仍旧的波澜不惊的,可他放在口袋里的双手却是握的很紧。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做出任何感情用事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史曼如自己便缓过神来,她看向了席夜霖:“夜霖,你今天怎么会来看我?”
“正好路过。”
他的回答永远都是言简意赅的。即便是正好路过,才会进来看望她,这也足够让史曼如觉得高兴。她还是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你能愿意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
席夜霖却沉默不语,他提脚走到了病床对面的那把椅子上,坐下,双腿优雅的交叠,目光冷锯:“当初,是你不顾一切的要跟父亲离婚,然后嫁给这个叫做陆贤明的男人。可现在……为什么让自己过得这么糟糕?”
“既然是你以丢下曾经的家庭为代价所作出的选择,为什么现在打脸打得这么厉害?你不是应该要过得很幸福,让我看看,你当初的选择一点错都没有吗?”
史曼如别过脸去,哪怕她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的眼眶也还是不由自主的泛了红。她眨了好几下的眼睛,才没让自己的眼泪落下:“夜霖……你是想讽刺我,做了一个特别不明智的决定吗?”
不,我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但这句话,席夜霖却没对史曼如说出口,而是冷冰冰的说道:“难不成你敢说自己做了一个很明智的决定吗?”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史曼如看到他要走了,她也不敢挽留他,就只是蹙紧了眉头看着他。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她真的也不会有太多的要求了,就只是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多抽点时间陪着她。而她也并没有告诉席夜霖,她会被陆贤明打,就是因为她给席文峰买了祭品。只不过……她既然会选择隐瞒当初自己离开的苦衷,她现在也不可能跟席夜霖说这些,任何会让席夜霖为难的事情,她都不会去做。这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啊。“夜霖……”她就只是含着泪看着他,希望他能多留在这儿一会儿,哪怕他也不会主动跟她说什么话。但席夜霖终究是没理会她,他在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之后就离开了。他从医院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情绪便都不太对劲了,面前的文件看不进去,就连苏靳阳做的汇报也听不进去。“鹿小眠在哪儿呢?”
席夜霖突然这样问道。“她在设计部吧?”
“把她给我找上来!”
席夜霖说完之后又改变了主意:“不,你直接带她去停车场吧。”
老板想做的事情,他照办就是了,也不敢询问更多的:“好的。”
苏靳阳直接去了设计部,去找鹿小眠。鹿小眠还在赶稿,苏靳阳进去的时候,她的嘴里正咬着一支笔,然后盯着面前的设计稿,如果苏靳阳没出声,她估计都没意识到有人进来办公室。“鹿设计师?”
鹿小眠被吓了一跳,笔直接从她的嘴里滚了下去,她赶紧捡了起来,惊魂未定的看向苏靳阳:“苏特助,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啊?吓死我了……人吓人是真的会吓死人的……”苏靳阳笑了笑:“鹿设计师,是你太过认真,所以连我敲门的声音也没听到。”
“是吗?你竟然有敲门吗?那可能真的是我没听到吧……”鹿小眠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鹿小眠这才想起问这个问题。“是这样的,席总让我带您到地下停车场,他好像是要出门。”
苏靳阳回答道。鹿小眠看了一眼时间,她摇了摇头:“让他自己去吧,我这工作都快做不完了,真的没办法陪他出门。”
“席总看起来……心情不好。”
苏靳阳压低了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