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陶小桃进入书房忙工作。霍宁修默默煮了一杯咖啡端进来给她,如他先前所说的,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陶小桃。陶小桃专心地翻看最新搜集的证据,时不时地,还会在电脑上跟这次要协助的同事进行邮件沟通。书房里只有翻书的沙沙声、键盘的敲击声和浅浅的呼吸声,分外静谧。暖色调的灯光倾泻而下,洒在她精致白皙的锁骨上,被烫成微卷的栗色长发自然地散落在肩头,在灯光的勾勒下,平添一丝慵懒迷离的味道。霍宁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银色镜框下的目光变得愈发露骨,渐显痴迷之色。当年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女人,明艳的脸庞比起以前更加娇媚迷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诱人的气质,仅仅是一个侧头掀眸的动作,就让他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小桃——”霍宁修忍不住凑近,气息近在咫尺。陶小桃敲击键盘的动作顿住,直觉书房里的气氛霎时间变得异常微妙。“哈?”
她故作自然地回过头,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下身子,暗暗拉开她和霍宁修的距离,面上带着轻松得有些刻意的微笑,“霍大哥,怎么了?”
“小桃,我们之间是不是可以再进一步?”
霍宁修一把握住陶小桃的手腕,将掌心的滚烫传递到她的手上。陶小桃微惊,顾左右而言他,“霍大哥,我不太明白你想表达什么,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还有工作没完成。”
“小桃,不要逃避好么?”
霍宁修的嗓音喑哑了许多,握着陶小桃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平日里一贯温润的眸子此刻格外的深邃,“我对你的心,你不会不明白。”
“霍大哥……”陶小桃自然明白,但她还是觉得太快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慢慢来吗?日子还长,既然我答应试着和你交往,就一定会认真对待我们这段关系的。”
霍宁修的脸上倏地染上一抹激动之色,言辞迫切,“可是我已经等不了了,我想立刻就真正地拥有你,当你试着接受我的那一刻,我就变得越来越贪婪,这次回到国内,我可能有一个星期见不到你,这是现在的我无法忍耐的事情。”
“霍大哥你冷静一点。”
陶小桃尝试劝说。“可是我不想冷静。”
霍宁修说着将陶小桃拉到怀里,低头去捕捉她的红唇,那里有他梦寐以求的柔软。陶小桃吓得猛地用力推开他,霍宁修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地板上,温润清俊的脸上闪过一抹浓浓的受伤之色。她刚才……是推开了他么?“霍大哥,对不起。”
陶小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爆发出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把一个成年男人推得摔倒。她道完歉,立刻转身跑出书房,不敢面对此时此刻的霍宁修。她明明已经说服自己试着跟他交往,但是身体却无法接受他的触碰。她也不怎么自己怎么了?脑子里一片混乱,还不断地闪现明西曾经压着她亲吻的片段。陶小桃和陶辰住所不远处的另一栋小屋子里,明西面色阴郁地盯着视频监控画面。看见陶小桃推开霍宁修跑掉,他脸上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一点,没有冲动得暴走,甚至直接跑去视频里的屋子狂揍霍宁修一顿。费驰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不忍直视。实在想不通,老板为什么要丢下手里的一堆工作,大老远地跑来,就像一个变态痴汉一样,每天缩在这个小房间里,暗中窥视自己前妻的一举一动。而且视频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人家每天出双入对,你侬我侬,老板明明气得咬牙切齿,瞳孔喷火,但依然往死里忍,这不是自找罪受吗?“老板,这会儿陶小姐离开了摄像头监视的范围,照刚才那情况,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要不出去透透风吧?”
费驰适时提议道。他真的很担心,自家老板长期足不出户地待在这个逼仄的小房间里,万一发霉了怎么办?这句话提醒了明西,他眉头一皱,沉声询问:“你有留意到她刚才往哪里跑了吗?”
费驰心中暗叹,看来老板刚才光顾着生气去了,于是如实回答道:“我瞧着像是东边,但具体位置不太清楚。”
老板想尽办法,让人在他的前妻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偷偷安装针孔摄像头,但再怎么无孔不入,也不可能在整个小镇上装满私人监控系统,那么大的工程,很可能会惊动对方。所以他日夜窥视的人偶尔也会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这种时候老板往往会变得格外焦躁,甚至坐立难安。这一个月内,每每遇到这种情况,他就会十分怀疑杜曼的医术,怀疑老板的病情根本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明西听罢倏地起身,急匆匆地往房间外面走,“你继续盯着视频监控画面,看好我儿子,如果那个女人回去了,就立刻打电话告诉我,我现在出去一下!”
费驰:“……”这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是担心某人迷路吗?他劝了快一个月,都没能把人劝出去,如今某人一个“离家出走”,老板就按捺不住地跑出去找人了。啧,人跟人之间果然是不能轻易比较的。小镇远离城市,现代化的气息没有那么浓重,漆黑的夜空下也没有绚烂夺目的五彩华光。只是在道路两旁,每间隔一段距离会竖着一个路灯,还是最普通的那种,灯光不是很亮,顶多让行人不至于摸黑摔跤。陶小桃垂头丧气地独自走在昏暗的小道上,耳边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不具名的虫鸣声。夜晚的气温有些低,她环抱双肩,缩了缩身子,莫名地,突然有点讨厌自己。像她这样言行不一、不负责任的女人真的很坏吧。霍宁修那么好,她却伤害了他,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去看望祁尔?“婊子!”
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蹿出来,一下子跳到陶小桃的跟前拦住她,嘴里骂着最难听的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