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而且,她是那么天才的学生,他几乎停不下来。不可能在停下来。斯冠群终于认命。他将她压在沙发上,冬天衣服一层一层,厚重不堪,可是体温从肌肤里渗出来,屋里的空气仍然炙热灼烧,苏瑞在躺下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刚才的勇敢,早在两次主动中消失殆尽,好在他重新掌控了一切,吻始终未停,只是从最开始的激越,变成了细水流长般得缠绵,舌尖相嬉,他如果退一分,苏瑞便会进一分,这已经变成了一个本能的游戏,方才被堵住的呼吸重新恢复,可是呼吸粗重而短促,她的胸腔渐渐缺氧,却不至于昏厥,只是让整个人处于一种很奇怪的酥麻的状态,思维已经彻底短路。他用左手解开她的大衣衣扣,然后将她抱起来,脱掉里面的毛衣,吻仍然未断,除了偶尔的分开之外,他似乎并不想给她回神的机会,直到最后一件衣服逶迤到底,没有燃壁炉的房间终于让她觉得阴冷,可是,下一刻,她已经被他拥入怀里……所有的动作极有耐心的缓慢而细致,折磨死人的缓慢,几欲发疯的细致,仿佛浮于水中,风起荡漾,涟漪无边无际。她睡着了,大概真的是累到了,苏瑞睡得很沉,斯冠群却并没有睡着,他打开暖气,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侧着身,看了她的睡颜许久,又在她的唇上恋恋不舍地吻了一下,这才站了起来。他在身上披了一件睡袍,慢慢地走到门口,风从外面灌进来,虽然屋里开了暖气,可是站在这里,还是很冷得很。斯冠群却仿佛没有知觉一样,只是淡淡地看着远方的夜空,蓝丝绒一样的夜色,深邃无比。他看到夜幕中的繁星,有一颗似乎越来越近,伴随着强劲的风力,终于落在了院外的草坪上。只是,那并不是陨石,而是一架直升飞机。从直升飞机上跳下两个人来,其中一个,便是徐少白。斯冠群转过头,重新看了苏瑞一眼,眸中终于流过不舍。草坪上的人提着箱子走了进来,斯冠群重新回到苏瑞身侧,他将毯子拉上一些,将她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再抬头的时候,徐少白已经走到了门口。斯冠群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唯恐他们吵醒她。徐少白脸色阴沉,好像谁欠了他一大屁股债一样,对斯冠群的动作也不假颜色,不过,他们的动作确实放得很轻很轻。苏瑞还在沙发上沉睡,她这一觉,深得有点不可思议。其他人则顺着楼梯,却了斯冠群的书房,走进了房间,他们转身,将门合上。徐少白这才让出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这位就是我说的,全球最好的催眠师。不过,一旦被暗示过,她就真的不会再记得你了,你确定要这样做?”
“……我的右手已经开始麻痹了。”
斯冠群淡淡道:“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可是,如果你愿意做手术,并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百分之三的赢面,如果失败,就直接变成白痴?”
斯冠群嘲弄道:“我说过,我不想冒险,如果是以死冒险,我愿意试一试,可是,如果真的失败,你并不会让我死,对不对?”
他不会像白痴一样活着。他也许不能掌控这个世上的一切事,至少,他能掌握自己的生死。徐少白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望着他,“如果失败,我亲手结束你。”
这句话由别人说出来,或许不算数,不过,倘若由徐少白来承诺,便是真实可信的。斯冠群未语。“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要实施催眠计划吗?”
徐少白继续追问。“嗯……就像,我从来没有在她生命里出现过一样。让记忆停止在她爱上我之前。也许我还来得及纠正这一切。”
斯冠群的态度始终平静如水。徐少白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他只是医生,并没有对他人生的建议权。“催眠很安全,只是一种心理暗示,只要不被另一个人同等资历的人再催眠一次,她永远也不会再想起你,就算你能康复,再见面时候,你们大概只能是朋友了——或者连朋友都不是。”
许少白按部就班地将催眠的功效与结果全部解释了一遍。斯冠群仍然只是轻声地“嗯”了一下。他很明白这一切的后果。许少白没有继续解释了,斯冠群显然主意已定。也在这时,原本虚言的书房门突然被轻轻地推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边望过去,连斯冠群都有点吃惊。此时扶着门楣,站在外面的人,竟然是苏妈妈。她醒了,而且,自己从床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