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时间；如果有空，那她就去赴约，把和陆彦宸之间的“恩怨”给了解了。“有空。”

陆彦宸嘴角微微一勾，不慌不忙地说道：“正好是晚饭时间，我在餐厅定个位，我们边吃晚饭边聊。”

“不用了，我会吃了晚饭过来。”

许沫沫之所以说她六点到九点之间有空，就是为了把晚饭时间腾出来，吃了晚饭再去和陆彦宸见面。陆彦宸一听，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本来担心你会尴尬，所以才会选择在餐厅见面，边吃饭边聊，你应该就不会尴尬了。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考虑得这么周到，还会特意吃了晚饭再过来。那你说，我应该安排什么节目才好呢？”

“……”许沫沫的脸色陡然一变，陆彦宸的语气听上去不太对劲。她心里一惊，脱口问道：“你是救过我的那个陆彦宸？”

“你果真厉害，居然只听几句话就能分辨出我们两个来。”

陆彦宸淡定地说道：“如果我身边的其他人都像你这样敏锐，那我可要头疼了。”

你头疼才怪！许沫沫刚想这么说一句，可转念一想，这个是曾经救过她两次的人啊，又没对她做什么坏事——不对，威廉．莫顿那件事据说就是这个陆彦宸一手搞的鬼。“果真是你把我的消息透露给威廉．莫顿的？”

许沫沫一想到那个对着她笑得温柔说话也温柔的陆彦宸，心里就有些堵得慌——他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他产生这样的转变？“看来你并不相信他的话么，不然，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陆彦宸笃定地说道。许沫沫抿了抿嘴，她确实不相信，但这个陆彦宸似乎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所以，确实是你做的。”

许沫沫咬了咬牙，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你觉得……我会回答你这个问题？”

陆彦宸问道。许沫沫的牙关一紧：“回不回答都是你的自由。”

“那么，很遗憾，我选择不回答。”

陆彦宸的声音从头到尾都很平静，没有什么起伏，好像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一样。”

一个念头突兀地闪过许沫沫的脑海：该不会……算了。“陆彦宸说你想把他给消灭了，你是这么想的么？”

许沫沫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个问题没什么不好开口的，那个陆彦宸不是说了么，他们见面说的话，这个陆彦宸都知道，也就是说，那个陆彦宸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陆彦宸的眼皮子底下。天底下估计没有比这种情况更加让人没辙的事情了。奇怪的是，这个陆彦宸似乎并没有要隐瞒自己的举动似的，他直接回答道：“嗯，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为什么？”

许沫沫不解：“你们不是一直相安无事么？怎么你会突发奇想，打算把他给消灭了？”

“我给过他机会了。”

陆彦宸无情地说道：“但是他太没用，没用的人没有存在的价值，消失了对大家都好。”

许沫沫目瞪口呆。这句话太恐怖了，她还是第一次亲耳听见别人说什么“没用的人没有存在的价值”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还是被用在陆彦宸身上的！就算她还是一个瞎子的时候，都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过这样的话！“你……”许沫沫刚说了一个字，还没想好后面说什么，电话那头的陆彦宸就自顾自地抢了她的话，说道：“你找的是他，我把他叫出来，你自己跟他说吧。”

“等等……”许沫沫想要制止，可这件事并不是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的。很快，电话那头在一阵悉悉率率的动静之后，传来一声很迷糊的闷哼声。“陆彦宸？”

许沫沫皱着眉头试探地喊了一声。“沫沫？”

陆彦宸问道：“我给你打电话了？”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说的这句话不对，陆彦宸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过来：“他给你打电话了？”

许沫沫头大地说道：“不是，是我给你打电话，被他接到了。”

没想到另外那个她原本以为温柔又善良的陆彦宸居然是如此任性的一个人，许沫沫现在觉得陆彦宸说的什么他也不知道副人格会做出什么事来的话，并不是在威胁她。“我看到了，他给我留了张纸条。”

陆彦宸在电话那头幽幽地说道。许沫沫一愣：“他还给你留了张纸条？写什么了？”

说起来，在那个陆彦宸说要把这个陆彦宸叫醒过来接电话之后，她还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原来，是对方在写字。陆彦宸回答道：“他说，你约我吃晚饭？”

“……”许沫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刚想说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又想起之前那个陆彦宸说的关于吃饭的那番话，到了嘴边的话就改了口：“我本来是想告诉你，我今天晚上六点到九点之间有空，如果你也有空的话，我们可以约个地方见面谈谈你上次说的问题；如果你没空，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我有空！”

陆彦宸立即说道：“你是从下午下课之后就有空吧？不是一定要等到六点对不对？我过来接你。”

“别！”

许沫沫赶紧打消他这个念头：“千万别来接我，我自己乘地铁到市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陆彦宸来，被有心人撞见了怎么办？许沫沫觉得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增加。“早知道是他在占据着你的身体，我就不打过来了。”

许沫沫觉得自己今天大约是倒霉的，还说碰下运气，结果运气没碰到，倒是触到了霉头。“你就算是打给我，他也知道你打电话过来了，没有区别。”

电话那头的陆彦宸倒是一副镇定的模样。似乎是担心许沫沫反悔放他鸽子，又诚恳地说道：“　许沫沫，谢谢你打电话给我，我很感激。”

“别谢，我依然觉得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所以，别把谢字说得这么早。”

和另外那个陆彦宸短暂地交流过后，许沫沫深深觉得，要让另外那个陆彦宸打消念头这件事很难，非常难。“是他跟你说什么了？”

陆彦宸倒是个敏锐的人，一下子就问到了症结的所在。许沫沫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心把那句伤人的话说出来。“还需要他说什么么？”

许沫沫没好气地说道：“你都知道了，你说的话做的事他全都知道，这不是作弊么？他做了什么你又不知道，你的优势在哪儿？”

陆彦宸自嘲地笑了一声，“电话里面不好谈，见面之后再说吧。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根据你的口味来订餐。”

“我没有特别想吃的，随便。”

许沫沫道。“好吧，那我就擅自做主了。”

陆彦宸道：“一会儿我订好之后发定位给你，你要是没收到，十分钟之后发消息问我一声。”

许沫沫随意地应了一声。“许沫沫，晚上见。”

陆彦宸说完这句话之后，才把电话挂了。许沫沫把手机捏在手里，一个人慢慢地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下，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边出神边走。这件事，还真是难办啊，等晚上见了陆彦宸，说话可得小心了，别一个不注意把自己给套进去，给了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承诺。……下午放学之后，许沫沫几乎是最早走出教室的几个人之一，她离开教室之后，就径直往地铁站走去。到了和陆彦宸约定好的山庄，服务生引领她走向陆彦宸提前订好的包厢。就在这个时候，同样在这间山庄吃晚饭的陆彦骁不经意地看到了许沫沫的身影。陆彦骁愣了一下，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盯着许沫沫看了几秒，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人之后，他对身边的人小声说了一句，然后一个人走到一旁，拿出手机，给许沫沫打了个电话。许沫沫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脚下顿了一下，迟疑了两秒，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在做什么？”

陆彦骁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语气中带着一点点亲昵。许沫沫的声音很快传到了陆彦骁的耳朵里。“我刚刚吃了晚饭，正要去参加小组讨论。”

陆彦骁嘴角淡淡的弧度凝固了。他看着消失在转角的许沫沫的背影，眼睛微微一眯，一道危险的光芒闪过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