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交流报告,两天的会议章程,再算上的领奖和其他事宜花费的一些时间,徐川在斯德哥尔摩市已经呆了近一周了。
一周的时间,前几天他并没有多少的休息时间,学术界友人的招呼、报告会、国际性科学讨论会,这些都需要去应对。
前两者还好说,应付一下就能完事。
但后者,可没法应付。
克拉福德奖之后的国际性科学讨论会,商议和定性的,是获奖者学科对应的领域未来的路。
这场会议干涉重大。
数学方面的会议还简单一点,尽管徐川拿到了克拉福德数学奖,但数学界的顶级大牛太多了,这方面的东西并不需要他现在就来关注。
德利涅,法尔廷斯,高尔斯,陶哲轩这些顶级大佬之间的交流才是会议的核心,徐川也偶尔插两句话,表达一些自己的看法。
而且数学的路,也不需要克拉福德奖后的国际科学讨论会来指引,这场会议,毕竟数学这一学科,有专属自己的国际数学大会。
所以这次会议与其说是规划数学发展的讨论会,不如说是大牛之间的交流。
徐川也勉强进入了‘大牛’这一行列。尽管目前来说还只是吊在末尾。
倒是天文学科的会议,就无法打酱油了。
因为Xu-Weyl-Berry定理精算天体参数计算的方法,对于天文学界来说很重要。
能更加精确的计算出遥远天体的一些参数信息,尽管并不是全部,甚至对于天文学界需要的各类信息来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依旧重要至极。
因为它能辅助天文学家们更准确的判断遥远天体的状态,对于人类的未来来说,毋庸置疑相当重要。
比如参宿四。
这颗六百四十光年之外的红超巨星,自从上次被徐川爆出它的氢包层存在着一颗伴生恒星后,就一直活跃在天文学界的观测目标中。
无数的望远镜,卫星等天文设备均将自己的目光对准了这颗庞大的晚年恒星,以寄希望于从上面找到更多的秘密,或者判断出来它如今的精准生命状态。
参宿四距离地球实在太近了。
六百四十光年的距离,听起来很遥远,但放到宇宙的尺度上来说,无异于你住403,它住在404,你打开门就是它家,它打开门就是你家。
而且这家邻居还在家里装了数百斤的TNT。
一旦爆炸,谁也不知道两家之间的墙体能否阻挡住。
天文学家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尽管按照以前的观测和计算来看,爆炸威力会从403的窗口泄露出去,不会对404造成影响。
但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你,你们两家之间的墙壁,可能是劣质产品,或者说TNT炸药可能是定向爆破的,还有可能面向你家。
这TM谁能不担心?
.......
克拉福德奖的天文学讨论会议上,徐川作为Xu-Weyl-Berry定理精算天体参数计算的方法的创始人,发表的言论自然和其相关。
将自己的创造出来的方法推广出去,这可以说是每一个科研人员或者学者毕生追求的梦想。
哪怕是因不喜自己的成果被用于军事上的爱因斯坦老爷子和格罗滕迪克,一个晚年烧毁自己的手稿,一个中年开始就隐居,也依旧希望能有一天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被广泛应用于科学界,被证实的一天。
徐川自然也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被广泛应用于科学界和社会各界。
但相对于天文界来说,利用Xu-Weyl-Berry定理精算天体参数计算的方法中使用的数学工具,有些过于深奥了。
尽管这对于数学界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于天文学界这些大多数只会运用开普勒三定律等数学方法的天文学家来说,无异于是天书,看都看不懂。
对于这个,徐川暂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不是一夕一朝就能解决的事情,只能等待这些天文学家学会使用这项工具。
不过会议上,徐川心中还有另一个临时冒出来的想法没说。
那就是建模。
给Xu-Weyl-Berry定理精算天体参数计算的方法建立数学模型。
尽管计算不同的参数信息,不同的天体,甚至是恒星中的不同的种类,比如红矮星、橙矮星、褐矮星这些都需要使用不同的方式,对Xu-Weyl-Berry定理做不同的扭转变换。
甚至很多徐川自己都还没有开始研究处理,但它终究是可以统一的,星体的种类也是有限的。
恒星、行星、中子星、黑洞、各式各样的天体,即便是按照小单位的分类来说,种类的数目也是可以数的过来的。
再加上所有计算方式的根源都在Xu-Weyl-Berry定理的扭转上,如果他不嫌弃麻烦的话,花费个几年或者十几年,说不定能编写出一套完善的数学模型出来。
到时候天文学家只需要将观测到的对应参数输入数学模型中,然后点一下摁钮,就能够将需要的参数信息计算出来。
这不像此前在CERN利用数学方法计算粒子通道无法通用,无法建模。
Xu-Weyl-Berry定理精算天体参数计算的方法是可以建立一个数学模型的,尽管需要编写的东西很多,但的确可以做到。
无疑,这的确很方便。
但对于徐川来说,这是一件超级麻烦,且超级耗费时间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人,说不定脑门一热,就在会议上说出来了心里的想法,然后就被天文学界没日没夜的骚扰。
毕竟现在有能力做这个模型的,就他一个人。
所以为了自己的清静,徐川直接将这个想法憋在了心里。
等过几年,等数学界或者天文学界有足够的人理解了Xu-Weyl-Berry定理,这个想法就可以提出来了。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的志向并不在天文学界,对于天文界的成果也并不是很关注和在意。
毕竟就现在的科技来说,哪怕他在天文学界玩出花来,找到了成千上百颗类地行星或者可移民行星,或者发现了什么伟大的成果,甚至找到了传说中的白洞什么的,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这些发现或许能让他获得诺贝尔奖,在天文界获得更伟大的地位。但说实话,他对于诺贝尔奖的兴趣并不是很大,对于天文学界的地位也不感兴趣。
甚至可以说,那些没能拿到过的奖项,比如克拉福德奖,阿贝尔奖,沃尔夫奖等奖项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亦或者,利用脑海中的知识,来完善一项科技或者理论,都比在天文界获得更高的地位让他满足。
......
在斯德哥尔摩市呆了一周,徐川拿到克拉福德数学奖和天文学奖,获得了两块纯金打造的奖牌、两本证书以及一百万米金的奖金。
克拉福德奖的奖金是单项五十万米金,数学奖和天文学奖同时被他拿到,这就是一百万米金。
如果单论奖金的数量,差不多两个克拉福德奖才能抵得上一个诺奖。
但实际上,论单人奖金的话,克拉福德奖的奖金很多时候都超过了诺奖。
原因很简单,诺奖的颁发,一般都是发给两个或者三个人。
而克拉福德奖,绝大部分的时候,获奖者基本只有一个人。
如果诺奖颁发给三个人,那就是三人平分一百万米金左右的奖金,每个人三十三万米金左右,这是比不上克拉福德奖的。
当然,一个奖项的意义,并不在于奖金的多少。
奖金只是附带给获奖者的礼物而已,多或少,都只是象征性的意义。
毕竟能拿到诺奖或者克拉福德奖的人,对学术界或者社会做出来的贡献,远超过了他们能从这些奖项上拿到的奖金。
.......
带着证书和奖金,徐川回到了普林斯顿,重新回归了校园学习生活中。
“徐,你准备毕业吗?”
皮埃尔·德利涅教授的办公室中,威腾和德利涅均在,两位老人看着坐在另一边的徐川问道。
这是徐川还在斯德哥尔摩市开报告会的时候两位老教授商议的事情。
毕竟以他们这位学生在数学和物理上的成就,足够从普林斯顿毕业了。
尽管他来到普林斯顿才半年多的时间,但普林斯顿并不讲究这个,半年也好,三年也罢,普林斯顿只看能力。
能力足够,别说是半年毕业了,就是半年学习然后直接任职普林斯顿当教授都没有问题。
“太早了,老师,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徐川摇了摇头回道,他其实早已经能够毕业了,但现在毕业,并不符合他来普林斯顿的初衷。
他来这里,是学习数学和物理,是来学习知识的。
特别是在他见识过,当有足够的数学能力,会与物理或者其他学科发生精妙的化学反应后,就更不想提前毕业了。
现在还有威腾和德利涅两位超级大牛作为他的导师,在没有榨干这两位导师的学识之前,毕业这种事情,还是稍稍往后延一下吧。
无论是德利涅,还是威腾,都有着足够的学识来指点教导他。
“真不考虑毕业吗?”
德利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接着道:“毕业了你依旧可以选择留在普林斯顿。”
“无论是博士后继续深造学习,还是应聘普林斯顿的教授,都是可以的,拿到了克拉福德数学奖的你,完全有资格担任普林斯顿大学的正教授。”
闻言,徐川笑了笑,道:“十九岁的普林斯顿大学教授,这还真是打破了历史,我记得普林斯顿最年轻的正教授好像是三十五岁的施一公教授吧?”
德利涅点了点头,道:“施教授是个相当优秀的人,不过你的选择呢?”
徐川笑着婉拒,道:“十九岁的普林斯顿正教授,这的确很具有诱惑力,但相比较之下,我更愿意在这里学习。”
这个回答,其实算是一语双关。
既回答了德利涅教授的问题,也代表着他并不会在普林斯顿担任教授,这里仅仅是他学习的地方。
当然,不用任职的名誉教授或者终身教授之类的职称,徐川并不介意。
“既然你坚持,那就随便你了。”
对于徐川的选择,德利涅和威腾没有任何的意外,这位学生一直都这样。
更何况,十八九岁的年龄,正是学习的时候。
尽管毕业后也能学习,但在校园中学习,和在社会上学习,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
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学习的状态自然也就不同。
......
拒绝掉两位导师提出的提前毕业的建议后,徐川重新进入了日常的学习中。
只不过现在已经十二月份了,今年的学习时间剩不了多少了,毕竟回去过年是肯定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眨眼间,时间已至华国农历十二月中下旬。
再有几天的时间,就临近华国的春节了。
与此同时,徐川也稍稍收起了学习的心,准备购买机票回家过年。
但让有些意外的是,临行前,他经常去的普林斯顿大学的常青藤饮食俱乐部,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他的农历生日,特意租借了学校的大礼堂,给他举办了一次生日晚会。
参加晚会的人不少,除了俱乐部的成员外,还有不少其他的学生,甚至连德利涅,威腾,费弗曼这些顶级教授都来了好几位。
尽管这些教授只是过来道了句生日快乐就离开了,但在异国他乡,还有人记得他的生日,的确很让人触动。
......
在老家过完十二日年,徐川告别父母,再度回到了普林斯顿。
相对比去年的高调,分别在数学、物理、天文等领域都作出了一定的成果,今年开学后,他无疑要低调很多。
除去一些颁发给他的大奖外,其他的东西,无论是采访,亦或者是找上门来请他做报告的事情,都被他推辞掉了。
就这样,徐川跟随着两位导师,潜心学习着数学和物理知识。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近半年,来到了七月份。
七月中旬,数学界发生了一件大事。
距今为止,在数学界唯一获得菲尔兹奖的女性,玛丽亚姆·米尔扎哈尼教授,于七月十五号因乳·腺癌去世了。
年仅四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