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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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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燃急忙问道,“仲明,你快说呀,如果不去山海关,我们去哪里?”

潘宗颜突然开口说道,“我们向南退,退过大凌河,我们可以在那里等待援军,然后再一举杀回来。”

马林苦笑着点了点头,“潘监军说的对,我们可以退到南边,想办法再杀回来,夺回辽阳城。”

马熠摆了摆手,缓缓说道,“就如同刚才我说的那样,如果我们退到辽阳城,恐怕最终的结果,会继续向南退,退过大凌河,然后留下来和建奴继续对峙。”

说到这里,马熠语气顿了顿,又说道,“但是,那时建奴实力更强,而我军守在大凌河以南,又没有充足的物资补充,所以只能再退,最终还是要推到山海关,才能稳住阵脚。”

潘宗颜仔细看了看地图,突然伸手在大凌河左右一点,“仲明,建奴就强在骑兵身上,在平原上,我们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我们可以在这里修筑防线,用于抵抗建奴的进攻。  建奴骑兵虽然勇猛,但是面对坚固的防线,恐怕也无可奈何吧。”

马林点了点头,“恐怕也只能如此了,否则绝对抵挡不住建奴骑兵的冲锋。”

在多次大战之中,他早已经发现,在平原上,明军绝对不可能是建奴骑兵的对手。  就算是有火器大炮,但由于实在太过笨重,只要建奴改变冲击的方向,这些大炮立刻成了摆设,毫无用处。  潘宗颜点了点头,一拳砸在了地图上,咬牙说道。  “没错,我们可以在这里修筑防线,用于抵抗建奴骑兵的冲锋,等到援军赶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发动反击,将建奴一举击溃。”

“防线?”

听到潘宗颜的建议,马熠皱了皱眉头。  “不可能,而且就算是修建防线,恐怕对我军将更加不利。”

潘宗颜脸色一变,“修建防线是为了抵御建奴的骑兵,应该对我们更有利才对呀!”

马熠摆了摆手,“如果我们修建防线,那就只能据守在原地,无法见机移动。  通过此事,我们已经能看得出来建奴非常狡猾,面对我军坚固的防线,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一定不肯硬冲,而且主动权在他们手中,整只兵马可以随意移动。  他们完全可以绕过我们的防线,抢夺我们种植的粮食,甚至会继续深入,破坏我们的一切。”

说到这里,马熠的语气顿了顿,但紧接着,他也不等众人回答自己的话,便伸手指着地图,继续说道。  “这里距离山海关太远了,就如同刚才所说,如果在大凌河附近留守重兵,粮食和弹药都需要从山海关里面运过来。  这条路如此峡长,想要运送足够大军所需的物资,这其中的消耗简直难以想象。”

潘宗颜脸色一变,在心中仔细想了想,“我们可以从山海关一直向北,在这条路上修建一些据点,来接应粮食等物资,应该可以减少一些消耗。”

马熠摇了摇头,“潘监军,刚才我们已经说过了,我们守在防御线里面,建奴可以随意移动。  他可以绕过我们的防线,直奔我方后面的据点,到时候,无论是里面的财物和粮食,都会被他们所得。  而我们修建这些据点,又有什么意义,除了多增加消耗之外,几乎没有一点用处?”

潘宗颜目光紧紧的看着地图,只感觉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良久后,潘宗颜喃喃说道,“如果退回山海关,辽东的大片土地,岂不是尽数落在了建奴的手里。”

马熠没有回答潘宗颜的话,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猜的是真的,恐怕事情的结果,真的会是这样。  通过这一战,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恐怕建奴的崛起,已经无人能挡!  最重要的事,大明王朝的内部也不平稳,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否则,如此重要的一战,又怎么会怕沈阳城的那位杨经略前来指挥。  甚至,马熠认为,就算是让他老爹来指挥这场战役,也不至于能打到如此地步。  十几万最精锐的明军士兵,葬身在这片土地上。  大明王朝的敌人,不只有建奴,还有另一边的蒙古人。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吕布和公孙瓒,也许在边关,只有这样的猛将,才能镇守一方。  可是现在,辽东有谁?  被称作宿将的李如柏?  马熠对这次撤退,其实并没有太过纠结,因为他知道,不能以占地多少论胜败。  而且他更清楚,建奴虽然勇猛,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人口。  辽东天气寒冷,想要在这里发展起来,恐怕需要更久的时间。  如果不是气候和地势的恶劣,恐怕在历史上那些异族,早就纷纷崛起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认为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推到山海关,然后纠结兵力,等到时机成熟,一举打垮建奴,夺回辽东。  至于留守大凌河附近,这个办法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虽然年代不同,但是,马熠却始终认为,这一点绝对不会变。  无论在什么时候,士兵也要吃饭,也要穿衣服,还要有精良的武器,才能和敌人战斗。  但是大凌河附近防守,明显不符合这些条件,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  而且在大凌河向南的狭长地带,如果建奴占领,必然会安排大量的兵马,才能守住这里。  但这样一来,建奴人口本来就少,兵力也不多,如果这边安排太多的兵马,他的后方怎么办?  别忘了,在建奴的西面,还有大批桀骜不驯的蒙古人。  如果建奴将重兵安排在这条狭长地带里面,和大明王朝对峙。  有些蒙古人绝对会从后方出击,到时候建奴后方兵力不足,一定会惊慌失措。  如果没有意外,建奴一定会退兵,回去救老家。  但这样一来,大明王朝也就有了进攻的机会。  到时候明军从山海关出兵,一路追击后退的建奴。  然后,建奴后方又有蒙古人进攻,建奴想要分兵作战,几乎不可能,因为他没有这么多的兵力。  而且,就算蒙古人不从后面偷袭,以建奴的财力,想要维持狭长通道里的重兵物资,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将他们拖垮。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马熠才几乎可以肯定,最终的结果一定是退到山海关。  至于寸土必争的道理,马熠只是嗤之以鼻,如果对手是这样的人,那么,他想要对付,简直易如反掌。  虽然他心中早已经盘算好了,但是唯一可惜的是,这里的主将不是曹操,而他也无权调动兵力。  甚至可以说,就连鸦鹘关里面的2000兵马,他也无权调动,这就有些尴尬了!  所以他只能征求潘宗颜和老爹的意见,让他们明白事情的利弊,好做出正确的判断。  马熠感觉劝说他们两个人,比劝说两个曹操还要困难的多。  曹操虽然有更多的缺点,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绝对能分的清。  只是眼前这二位,也许他们也明白,只不过,被这世道束缚的太多,无法放开手脚。  潘宗颜沉思良久后,转过头看着马熠,缓缓问道,“既然你说最终的结果,是退回山海关,而你又说我们不退到山海关,那你又是什么打算?”

马熠见终于问道正题上了,立刻伸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潘监军,如果我们退兵,就朝着这个方向退。”

“宽甸?”

潘宗颜看着马熠手指的地方,不由吃了一惊,“仲明,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去山海关,而是去宽甸?”

马熠微微一笑,“潘监军,准确的来说,我们也不是去宽甸,只是路过而已。”

说到这里,马熠语气顿了顿,又伸手指着地图,“我们需要穿过宽甸,一路向东。”

潘宗颜不由一愣,疑惑的问道,“仲明,我们去那边做什么?”

马燃了皱眉头,“如果去那边,我看还不如去山海关那边,至少是我们的地盘,会安全很多。”

“安全?”

马熠忽然笑了起来,“大哥,我已经说过了,去山海关是最后的结果,而在这之前,你说我们会去哪里?”

马燃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地图,喃喃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应该去大凌河附近吧?”

马熠赞许的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确实需要去那里,还有和建奴对峙一番。  但是,现在那里的兵力并不多,想要依靠我们这些兵力,来抵挡建奴的进攻,恐怕也不太容易。  建奴的战斗力,想必你也很清楚,而我军恐怕还不如对方,最终的结果,恐怕我们所有的人,在那一战中,都回不来了。  既然已经知道那边危险,我们为什么还要去?”

马燃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既然无法取胜,而且还会惨败而归,当然不能去,否则就算是活着回去,也会被朝廷治罪,得不偿失。”

潘宗颜却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可是如果我们私自离开,也会被朝廷治罪。”

听闻此言,马熠摆了摆手,“潘监军,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如果我们退到那边,不但不会受到朝廷的治罪,还会受到朝廷的嘉奖。”

潘宗颜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仲明,这是为何?”

马熠伸手指着地图要去的方向,“潘监军,你看,如果我们到达这里,就相当于在建奴的侧翼。  而我们到达这里以后,也不是毫无作用,至少有我们在这里,有一部分建奴会被我们牵制住,减轻正面的压力。”

说到这里,马熠又指着山海关的方向,“如果明军真的退到这里,我们几乎就成了建奴的后方,作用更加强大。  潘监军,你想想看,如此重要的位置,朝廷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就算是为了稳住我们,也要给我们嘉奖。”

潘宗颜听到马熠的这番解释,又仔细看了看地图,目光突然一亮。  马熠说的没错,如果退到那一遍,位置真的在建奴的侧面和后方。  到时候有了这一只兵马在一旁,建奴一定会受到牵制,那么他们这支兵马的作用也就体现的到了。  而且,马熠说的另外一点,他也深深的认同。  等朝廷知道这个位置很重要的时候,必然会嘉奖在这里的明军,如此一来,就算他们擅自离开,恐怕也没有人会追责这个罪责。  到那时候,说不定还会有人赞扬此举,可以牵制住建奴。  想到这里,潘宗颜紧张的心情,顿时双手放松,可是他刚要说话的时候,目光再次看向地图,却猛然一愣,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马燃突然开口说道。  “仲明,如果按照这个计划,我们到达那一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只有两千人,又能起什么作用?”

马熠转过头看着马燃,笑着说道,“大哥,难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一只兵马吗?”

听闻此言,马燃目光一亮,“仲明,你是说龚参军他们?”

马熠点了点头,“没错,按照当初的计划,他们也会到达那边,只要我们汇合在一起,凭借一万多兵马,只要谨慎些,应该不会有事。”

潘宗颜听到这番话,双眼猛然瞪大,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仲明,你让龚参军的兵马从山那边绕过去,难道,从一开始你就有这个打算?”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岂不是说,马熠从一开始,就在布置这个局?  想到这里,潘宗颜眼神中满是震惊!  不可能!  那个时候还没有到危急时刻,马熠怎么会想到提前布局?  一定是碰巧,绝对不可能!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说,眼前的马熠,在谋划方面已经远胜自己。  不,甚至可以说要逆天了!  马燃也是震惊的看着马熠,“仲明,不会是真的吧,这只是碰巧,对不对?”

马熠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大哥,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能取胜的希望就已经很渺茫了。  我军屡次重创建奴,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而我们如果真的回到开原,在朝廷的压力下,我军只有死战一途。  也就是说,我们除了和开原同归于尽,没有第二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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