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媛,竟然是她。没有人再见过温存,这个人好像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娱乐圈再无她的身影,但处处都有她的传说。之前拍到一半被搁置的戏,制片方和导演都在无限期等着她回来拍戏,但始终没有再等到。因为温存,整个凉氏传媒再度被推到了业界顶峰,旗下艺人的事业如日中天,却再没有见过温存,也再没有见过凉景止。半年,从冬天到夏天。凉景止每一天,都在疯狂的想念,疯狂的等待。温存被无罪释放,人却消失了。凉景止苦苦等待了半年的那颗心,瞬间就乱了……躲起来了,不愿意见自己了。凉景止遍寻不得,恨不得把整个北城都翻了一遍,始终找不到人。他找过楚言,找过楚琼,也找过唐云清,甚至飞到了英国找到唐家,就差没给唐丰年跪下了……还是没见到人。凉景止疯了。楚言再一次被堵在家门口,都没脾气了。“她在哪。”
男人面色略显苍白,眼下一片乌青,头发软软的垂在额间,随着晚风吹动漂浮。楚言盯着他,一时恍若十年前那个夜晚。半晌,他收回视线,摇头。“楚言。”
凉景止声音哑得厉害:“我想见她。”
楚言薄唇微抿,抬起头。凉景止眼底一片残红:“你把她藏起来了。”
楚言拧眉,半晌,依旧摇头:“没有。”
“你骗我!”
凉景止盯着他,眼圈一瞬间就红了!“楚言,你骗我!”
“你把她藏起来了!”
“你骗了我十年!”
楚言盯着他,一时无言。长达十分钟的沉默,两人就这样一直默默对视着,眼神里都藏了太多的情绪。到底是凉景止先耐不住,软下声来,几乎乞求。“楚言,你让我见她一面。”
楚言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心里发酸,转开了视线。他从来没有见过凉景止这个样子,记忆里,凉景止总是那个骄傲冷酷的少年,从来不为任何事动容……楚言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即便在十年前那一晚,凉景止也不是这样的。“他又来了。”
楚言看着缩在落地窗前地板上的小女生,轻轻关上门。凉景止没说错,楚言又一次把她藏起来了。十年后,凉北笙的女儿这个身份带给她的不再是光环,而是无边无尽的危险;尤其,在她一举搅乱了整个北城权贵圈子之后。白家和谢家被拉下马,元氏企业倒台,蓝氏集团濒临破产,安氏企业如风中之絮……空余一个凉氏集团如日中天。楚言相信凉景止,相信凉氏集团只要还在他手中,就没有人敢撼动分毫。但是,瓷瓷……他不放心。有生之年,他绝不会让人有机会再伤害瓷瓷。十年前那一晚,即便万剑锥心到底没能亲眼看到,可半年前在医院那天,他眼睁睁看着瓷瓷被人带走,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楚言好恨,恨自己。于是,瓷瓷被无罪释放的那一天,楚言不管不顾的直接将人带走了。偏执,又毫无道理。他甚至连唐家都不愿意相信,这一次,谁说话都不管用,楚言把她藏起来了。温存很听话,不言不语,直接就跟楚言走了。一切看似尘埃落定,但焉知没有小人藏在暗处,一如当年的自己。她明白楚言的担心,乖乖跟在他身边,被他保护,不再添乱。温存的百依百顺,让楚言渐渐冷静,不再偏执,放下冷静。“还是不见吗。”
楚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楚琼回头看了眼哥哥,又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温存没有出声,只是茫然的往后仰头,背靠着落地窗出神。过去的这半年里,因为重新翻查十年前那桩旧案,温存猝不及防的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关于凉公馆,关于父母,关于唐家,为谁所害,背后几方势力,凉景止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全然明了。凉景止找来当年追随凉北笙的律师,亲自为温存辩护,从律师口中,她听到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凉景止。凉景止亲自找到了白为政,让他站出来指证自己的亲哥哥白宝成十年前参与设计陷害唐家一案,亲手将自己哥哥和侄子送进了监狱,为凉北笙和唐恪平反。凉景止亲自找到了楚南浔,将当年凉北笙拿命换回来的证据再拿出来,让楚南浔和白为政一起站出来,顶着压力为凉北笙和唐恪平反!凉景止甚至还找上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厉瑾。南城厉瑾,如今已经是F国总统的亲侄子,身份举足轻重。没有人知道两人达成了什么共识,又或者凉景止交付了什么利益,只知道南城厉瑾与新调任北城的北沐景,两人一起站到了楚家和白家身边,为凉家和唐家翻案!豁出一切,保她无罪释放。十年真相扑面而来,汹涌肆虐,猝不及防……温存心中悸动,又彻底迷茫,憧憧如大梦一场。特别,荒唐。恨了他十年。十年后,才惊觉,恨错了人。凉景止十六年前一脚踏进凉家,就再没离开过。十六年的青春,全都奉献给了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