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陆振雄来接她，从她上学起，都是自己回家的，在门口看到爸爸的身影的时候，她几乎是飞奔着跑过去的。那时还抱怨自己跑得太慢。只是，在离他几米的地方，陆晨曦猛地刹住了车。因为看到他身边站着另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这个女人很漂亮，但是漂亮地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在她呆愣的两秒，另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进了陆振雄的怀抱，他是侧着对着她的，陆晨曦那时还不懂这是什么，只是觉得，好奇怪，好委屈。“小薇，怎么样，上课累吗？”

“不累！”

“真乖！”

“爸爸，今天老师还表扬我了呢，看，小红花！”

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女孩闪烁着一双大眼睛，得瑟地指了指眉心的那朵大红花，笑容灿烂，陆晨曦不知怎么就看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等，这个小女孩好像一直在看你呢，振雄！”

“嗯？”

陆振雄抱起那个小女孩正要离开，忽然转身，看到陆晨曦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我看着她还真有几分面熟，振雄，该不会，这就是你家的那个晨曦吧？”

浓浓的香水味扑鼻而至，夺走了她所有的干净的空气。陆晨曦呛了两口往后退了几步，抵触地看着她，两只小手抓紧了肩带。“看来还挺怕生呢，振雄，你说她该叫我什么，妈妈吗？迟早的事情吧？”

“我有妈妈！”

陆晨曦忽然对着她一吼，倒是将林美丽吓得不轻，没想到小小年纪，爆发力这么强。周围的家长纷纷投来奇怪的眼神，林美丽只好抿了抿嘴，强扯出一个微笑，“晨曦以后就知道了呢，没关系，你还小！”

“好了，美丽，我们走了。”

“那她呢？”

“会有人来接。”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离开了。“爸爸，她是谁？”

那个稚嫩的声音响起，陆晨曦不知怎么，忽然鼻子一酸，特别想哭。她突然有些害怕，在陆振雄说话之前，就跑开了。“诶！”

林美丽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眼陆振雄，温婉笑道，“我去看看那个孩子，马上就来，你们上车。”

“不用管她了。”

“振雄！”

“那你快点。”

陆晨曦紧紧地闭了闭眼，艰难地提起脚步。“嗯。”

对于这样的评价，陆晨曦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林美丽勾了勾嘴角，又一副陷入回忆的表情。“我经常会想，要是那个时候，我没有碰到晨曦，我们是不是会好好相处呢？或者说，我没有说那样的话，你会不会，对我印象好一点呢？”

手一松，陆晨曦彻底顿在原地，垂着头。“够了。”

“其实，我也没想到……”林美丽面露惊讶，转头看着那张沉沉的脸，一脸的无辜。“怎么了，晨曦，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陆晨曦哽咽了两下，吸了吸鼻子。“嗯，说错了，从一开始见面，你便说错了。”

林美丽微微一顿，转而又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是吗？真没想到……”“晨曦，你跑什么啊！”

“你……我不认识你！”

“以后会认识的，来，让阿姨好好看看，看看是你漂亮，还是我们小薇漂亮。”

“不要，你走开……”“好了，你待会怎么回家啊？”

“我妈妈会来接我！”

“哦，妈妈啊……真好，只是可惜了，你妈妈，就快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