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可是鼎丰创投再怎么厉害，也是后起之秀，和环球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大截，有什么，总裁现在还不是坐在牢底里！”

“你啊你！”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局长……你去哪里，不看了吗？”

镜子的另一端，房间里，季修云正用眼神和他微妙的交流着。“既然你都承认了，那我只好回去转告父亲了，你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照顾好晨曦！”

说这话时，季修丞的表情明显变了，变得有些紧张。“你紧张什么，”季修云轻松地笑了笑，“还怕她跑了不成？”

“不是，她……她受伤了吗？”

“嗯，一点小伤，放心，我们都在，等你出来，一定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老婆！”

季修丞这才露出那经典的温和的笑，嘴角向上扬，“好。”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仿佛被盖上了一层黑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梦里也是这样黑漆漆的一片，她找不到任何人，她好冷，好想哭，黑暗之中，一只手牵住了他，那只手，很温暖。“不怕，我在这里。”

他说的话那么让人心安。陆晨曦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看到一片白色，酒精味扑鼻而来，充斥着鼻腔，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那是梦，醒了，就听不到，也看不到了。“嘶……”陆晨曦支起身子，才发现手臂上的纱布，脑中突然浮现被醉汉猛刺的画面，还有牧长歌……“你醒了？”

陆晨曦突然抬头，牧长歌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想要给她垫枕头，她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动作太过迅速，以至于牧长歌不由得顿了顿。“没关系，我自己来！”

陆晨曦想要解除这样的尴尬，却弄得更尴尬了。“你怎么来？”

牧长歌静静地看着她的手，直直地立在一边，想要看她“自己来”。看她终究还是没有说话，牧长歌这才叹了口气，俯身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扶着她坐了起来。“嘶……”“弄疼了？”

陆晨曦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扯了扯，“没事……”“来，睡了这么久，饿了吧？”

看到递到嘴边的勺子，陆晨曦又退后，下意识想要说自己不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既然这样，给我电话吧。”

“什么电话？”

“随便，你想让谁来照顾你？”

牧长歌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她仰着头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愣是扯了扯他的袖子，让他坐下来，小声道：“烫吗？”

本来脸色铁青，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缓和了下来，他又坐了下来，轻轻吹了吹，确认应该不会烫才递到她嘴边，“你拿嘴唇碰碰试试。”

陆晨曦乖乖地照做了，然后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可以。”

这一秒，牧长歌猛地顿住了，回忆不停地涌上心头，他愣了好一会，才勉强压抑住想要拥抱她的冲动。窗外的蝉鸣更衬得房间里面的寂静。“我手机估计没电了吧。”

想了想，陆晨曦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自己的手机。“我帮你充，先休息一会，过会再和他们联系。”

陆晨曦点点头，难得地这么乖，牧长歌的心不由得被再一次狙击。“要这么坐着，还是躺着？”

“就这样吧，刚刚躺了那么久……”牧长歌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见面，陆晨曦不是和他有着距离感就是刀剑相对的感觉，现在这样，一下子真的像朋友了，他又有些一下子不知所措。“那……”“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

“我不累。”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然后又靠近她，拉了拉椅子，“你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也没什么，就是一次车祸……我不小心的，应该快好了吧？”

牧长歌愣了愣，又微微一笑，“嗯，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难得和平地，聊着一些琐碎的小事，时间随着这样的聊天一点点消逝。牧长歌站在床前，看着那张熟睡的脸，平稳的呼吸，他这十年来，一直期盼着，期盼着能再次看到她熟睡的面孔，却没想到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看到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直揪着他不放。他这样死死地抓着不放手是正确的吗？是不是自私了一点，是不是……“不要走……”床上的人忽然皱起眉，小手抓着被子，一脸的焦虑。他刚想安慰一下，就听见陆晨曦接着说道，“为什么要骗我……”心头猛地一震，瞳孔不禁放大到极点，回忆一点点涌上心头，喉间却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我不相信……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你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放手吧，我不爱你了！”

“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什么都没有发生，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好累！”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说过你会陪我一辈子的……”……“呵，你回来了，那又怎么样？为了一张支票离开的人还非要堂而皇之地说不爱我了，啊，是，也说得没错，你爱的，不过是那几个零吧？”

“你听我解释……”“牧总，您现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就不高攀您了，当时说的那些话都是年轻不懂事，如果有冒犯，真是对不住了，抱歉，我先走了。”

……“啪嗒”一声，整个房间随之寂静了下来，黑暗之中，牧长歌抓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半晌，床上的人微微眯了眯眼，愧疚地看向他。对不起……即使她厌恶透了现在这样的做法，但也不得不继续下去。而另一片黑暗之中，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看着窗外，冷冷的月光，映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季修丞眺望着远方，眼里满是担忧，他刚刚，差点就忍不住要出去了，要不是季修云过来阻止了，说不定他就要放弃一切了。他知道，和她比起来，任何一切都不值一提，他可以立刻放弃所有只为了去找她。只是，这却不是她希望的。一大早，徐昊急急忙忙跑到了警局。“早就已经过了七十二小时了，各位警官，要是你们不起诉我们老大，我就来保释他出去了！”

“他现在还是嫌疑犯的身份……”“那你们就起诉他啊！”

徐昊一副巴不得他们告季修丞的表情真是越听越奇怪。陈静吸了口气，拦住一旁要争论的警员，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稍稍抬了抬头。“没问题，但是还希望你们老大随传随到！”

“那当然，配合警方工作是我们每个公民的责任嘛！”

他笑得痞气十足，然而陈静只能微微一笑，让警员为他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