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怕是再无人敢当得起这一名号了。”

说罢，他将那笔随意掷于一旁。不过简简单单一句话，大夫人在一旁听得却暗暗心惊，她不知道为何楚常云会突然在自己面前提起李煜，虽像是无意提及，但这事终究隐隐透着些许古怪，为今之计，只有先装傻试探，看看楚常云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到这里，她只做一切不知，委婉道：“二皇子的字自然是好的，老爷的字也不逞多让，不过是不同风格罢了。”

楚常云微微一笑，“夫人所言甚是。”

说罢端起一旁的茶盏，浅浅呷了一口，漫不经心道：“说起这二皇子，今儿我倒是收到他寄过来的一封书信……”楚常云顿了一顿，别有深意的瞟了大夫人一眼，“夫人可知那封信上写了些什么？”

大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早已明白了几分，还以为这件事真的能够胡乱蒙混过去，谁想到那二皇子亲自查证，看来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事到如今，只怕楚常云会因此怪罪下来，到时候闹得难以收场。想到这里，她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只勉强笑道：“老爷这话倒是说得我听不懂了，我同二皇子并无来往，又岂会知晓他寄来的书信上写了什么呢？”

楚常云淡淡一笑，道：“我自然知道这点，若是旁的事也不会过问于夫人，但二皇子所言之事，却是同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才想要确认一二，夫人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同二皇子相关的事？”

他的语调平平淡淡，唯独那眸光像是锐利的刀子，紧紧盯着大夫人的脸，似是想要在其中看出什么端倪。其实楚常云根本不在乎家里到底是嫡女为大还是庶女占优，只不过任何人都不能挑战他一家之主的权威，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样，这几乎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大夫人自然知道他的脾气，顿时心慌的厉害，生怕露出半分破绽到时候领了责罚，只得强装镇定笑道：“是了，瞧我这记性，若不是老爷提起，我还真忘了一件事。”

楚常云定定的看着她，“什么事？”

大夫人做出一副后悔不迭的模样，只道：“是前几日，二皇子送了些东西来给念儿，当时念儿不在院子里，我觉得这些东西金贵的很，又是皇子赐下来的，想着等她回来再亲自给她送过去，但这几日府中事物繁忙，一时不由得便是忘了，若不是老爷提醒，只怕还要几日才会想起来呢。”

她的语气极为恳切，神色更是坦然，好像说的就是真的一般，唯独那手，却是紧紧拢在袖中，便连指甲断在掌心都毫无察觉。若是楚常云现如今就追究起来，这谎话可就圆不回来了。“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夫人最近劳累了。”

幸好楚常云不在乎事情的真假，他要得不过是一个能够应付过去的交待而已。女人家私底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心里其实知道一些，但愿意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件事办下来，到时候二皇子挑不了刺，他就可以撒手不管了，“若是记起来了，夫人便去好好办吧，不然皇家还以为我们楚府多么不近人情，再说了，那二皇子如今正得圣心，可万万不能得罪的。”

似是闲聊，却更多的像是警告。“看来我还差点犯了大错，”大夫人捂住了胸口，一脸真真切切的惊慌失措，“那我这就去办，也免得到时候出了岔子。”

楚常云点了点头，“劳烦夫人辛苦。”

大夫人退身出来，刚出院门，方才还温和端庄的神色已是变得森然凌厉。跟在一旁的林妈妈有些心急，“夫人，这可怎么是好？那东西已经不在了，再说锦小姐那边可没那么好说话，到时候要是闹起来，这事可没法收拾了。”

大夫人的唇抿了抿，语气森冷：“现在到了这个时刻，我可不能由得她小孩子性子胡来。不然真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大家都得完。”

那林妈妈心中听懂了几分，只试探道：“夫人，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大夫人想了片刻，看着远方的天际，压低了声线，语气凝重：“不回去了，咱们直接去锦小姐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