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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盛宠医品嫡女 > 第一百七十八章 生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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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秋天快到了,转眼便是数十日的阴雨连绵。是日,天好不容易放晴了些,晨光熹微如雾,空气中隐约有荷花的芬芳和清新水气。五姨娘扶了小侍女,徐徐在花园里散着步,她即将临盆,腰腹已是很突出了,此时走的颇为吃力,不过半盏茶时间,就要坐在石凳上歇几口气。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嬉戏声,格外娇俏的语气,竟是之前从未听过的声音。五姨娘原本正要走,忽然听得这些,心下一动,下意识地便闪在一棵树后。那是几个身着蜜合色洒金缕长衣的女子,下面是银白闪珠的缎裙,头上挽一支长长的坠珠流苏金钗,娇怯中别有一番华丽风致,更衬得神色如醉。只见其中一人捧了一只花枝,满脸娇羞道:“老爷已经有几日没来我这院子里了,不知道今晚会不会过来。”

这话落在五姨娘耳中,几乎是一愣,目中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刺了一下,酸得难受,眼前白蒙蒙地模糊,看出来笔直的树干也是扭曲的。有人低声笑着,嗔怪道:“你这小妮子,即便你最为貌美,难不成还想天天缠着老爷不成,这可叫我们姐妹怎么办呢?”

那女子一甩绢子,娇声笑道:“哎呀许姐姐,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我倒是想,但怎么可能老爷让我天天缠着呢,那五姨娘如今还怀有身孕,老爷每日总要抽空去她院子里坐坐呢。”

又有人“嗤”笑一声,道:“你还年轻,若是想要孩子,老爷来的时候多伺候着便是,这么好的身子,就不信怀不了孩子。”

那女子登时便是脸红了,一扭身过去,只嚷嚷道:“叫你胡说,看我撕你的嘴。”

她们嬉笑着跑远了,五姨娘只觉喉头一紧,仿佛有些透不过气来。这样的言语,生生将她欲落泪的伤心酿成了欲哭无泪的痛心与失望。像有一双手狠狠抓住了心,揉搓着,拧捏着。风一阵热,一阵凉,扑的脸上似有小虫爬过的酥痒。身旁伺候的小婢女早已吓白了脸色,颤声道:“五姨娘……你怎么了。”

五姨娘徐徐转身,茫茫然眼边已经无泪,心搜肠抖肺地疼着,空落落的难受,手足一阵阵发冷,只道:“她们是谁?”

那婢女咬一咬唇,神色瑟瑟,“奴婢不敢说。”

五姨娘用力拭一拭眼角早已干涩的泪痕,勉强开口道:“我是你的主子,你在我面前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婢女一缩脖子,“前些日子,府里进来了好几位新的姨娘,听说是老夫人为了老爷考虑……”她再一抬头,发现自己家主子的面色青白如霜冻一般,胭脂也似浮在面颊上一般。当下觉得不好,忙道:“姨娘,奴婢扶着您回去吧。”

五姨娘的身子轻轻一颤,似风中飘零的一片落叶,脚步几乎有些不稳。那婢女忙伸手去扶,却碰到一手的温热。“血……血……”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眼前面色惨白如纸的五姨娘,顿时开始尖叫。“来人啊,来人啊,姨娘见红了!”

楚念整个上午都在院子里晾晒完药材,凉风徐徐而至,只觉心怀畅然。好不容易做完,才进院门,见五姨娘身边的小婢女正在门口急得到处乱转,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心一沉,忙问:“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那小丫鬟倏然见到楚念,如见了救星一般,急急道:“念小姐来了就好,我家姨娘动了胎气了直喊疼呢,还忍着不许奴婢去请太医,这可怎么好?”

楚念心下一沉,忙道:“这是怎么说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动了胎气?”

那丫鬟急得要哭,只一味啜泣着跺脚,恨恨道:“姨娘见到了府里新来的那几个小蹄子!”

楚念皱一皱眉,忙止道:“什么小蹄子,如今她们已经是姨娘了,别错了称呼害你们姨娘!”

那丫鬟跪下磕个了头,悲道:“姨娘今日见着天色正好,便用过早饭后去了花园里散步,谁知道刚好那几位新来的姨娘也来了园子里,奴婢一个没防备,她们说的话便进了姨娘的耳朵。姨娘不知是气恼还是什么,方才脸色就不好,当场直接就见红了。”

楚念蹙眉摇头,咬唇叹息道:“祖母也太耐不住了,要让新姨娘们进门也不急于一时,大可等到五姨娘生产之后,何必这样毛躁。”

那婢女忍不住嘟嘴道:“明明是老爷她.”楚念低声道:“老爷也不是这样急性子的人,你别胡乱说话,到时候惹得你们主子难做。”

那小丫鬟是五姨娘的心腹,又是贴身丫环,自然心疼自己的主子,不觉涨红了脸愈加着恼。楚念心下有数,心头重又被焦虑攫住,急忙催促道:“你家主子疼糊涂了,难道你也糊涂了么?眼下有什么比姨娘的性命还要紧,还不快去请太医来!”

我想一想,“所有的太医一同请来算了,我也一起进去瞧你家姨娘!”

绿启忙不迭拉住我劝道:“产房是血腥不祥之地,小姐自己还是个黄花闺女怎么好进去!”

楚念回头叱道:“胡闹!还没生呢,何来血腥不祥!五姨娘心气郁结,这样生产何等危险,我怎能不去瞧!”

说着一把推开她手,径直往外面走去。五姨娘性子温婉,素来清减不爱奢华,所居的空翠堂一向少古玩珠玉,连应时花卉也不多见,绿影叠翠,晚风拂动室内轻软的浣溪素纱,一地月光清影摇曳无定。朦胧中看见外头几盏萧疏的暗红灯盏被月光照得似卸妆后的一张黯淡疲倦的脸。那红光投在暗绿的内室,唯觉刺目苍凉,萧索无尽。华衾堆叠中的纤弱女子无力倾颓,身子蜷缩成一个痛苦的姿势。她的脸色苍白若素,透明得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纤手绵软蜷曲在湖蓝色叠丝薄衾上,似一个苍冷而落寞的叹息。愁眉深锁,疲惫而厌倦地半垂着眼帘,偶尔的一丝呻吟中难以抑制地流露深深隐藏着的痛苦。楚念轻轻叹息了一声,将手搭在她孱弱的肩上,轻声道:“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何苦呢?”

五姨娘的肩膀瑟缩着,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半张脸伏在被子里,楚念看不见她的泪水,只见湖蓝色的叠丝薄衾潮湿地洇开水渍,变成忧郁的水蓝色。楚念再不忍心,轻轻道:“伤心归伤心,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么?”

半晌的静默之后,五姨娘嘶哑的声音呜咽而含糊地从棉被里逸出:“性命我的性命何尝有人半分牵念呢?”

楚念知道她此时这般姿态所为何事,不觉心下恻然,只得安慰道:“男人家贪新忘旧是常有的事,何况是我父亲,姨娘难道如此看不穿么?”

“如何看穿呢?”

五姨娘吃力转身,戚然一笑,“一旦看穿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若装着眼不见为净,他却连睁一眼闭一眼的余地都不留给我。”

她满面皆是泪痕,勉强维持的笑容在急促而软弱的呼吸中渗出一种水流花谢、曲终人阑的悲伤杳然,仿佛天上人间的三春繁华之景都已堪破了。“我怀了他的孩子啊,他怎么能这般残忍呢?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她的神情如此空洞,除了一览无余的悲哀之外再无其他。楚念从未见过她如此绝望的样子,整个人如凋零在地的一萼白玉兰,被雨水冲刷得黯黄而破碎。她拿过对方的手腕,柔声安慰道:“你身子不适,先别说这些话,让我好好替你把把脉才是正经。”

五姨娘的一双眼眸睁得极大,似不甘心一般燃着黑色的火焰,她豁地抓紧楚念的衣襟,喘息道:“如果保不住我的性命,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楚念轻轻抚着她的背脊,骤然惊觉她是这样的瘦,一根根骨头在掌心崎岖凸显,仿佛微微用力就能折断一般。心下沉静,原来五姨娘一直都是不快乐的,兼之新人之事更是心灰意冷,她本就是敏感多思的女子,如何能经得起这番波折。“我一定尽全力保住你和你的孩子。”

楚念把一把脉,又看了舌苔,眉头已经皱了起来,立时叫人切了参片含着。只柔缓劝道:“姨娘,你这样不快乐,这回却一定要坚持住,好歹往后也有一个孩子可以依靠。”

孩子!听到这两个字,五姨娘的目光倏地一跳,轻轻摇头。她那样脆弱无力,摇头时有碎发散落如秋草寒烟凄迷,唇角的一缕微笑却渐次温暖明亮。“我在老爷身边的日子,他待我格外情意深重,我有好几次,都以为他是我命中的郎君了。”

她的眸子底处越来越沉醉,有华彩流溢,“我还记得他刚刚听说我怀有身孕的那一日,那次他说,一定要好好对我,虽然他如今只怕是都忘光了。可是在他对我说话的那时候,在我心里,这世间再没有一个男子能比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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