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秦淮茹还没有走，一个人躲在车间里，想着心事。她不敢回家，不敢面对棒梗，想起白天棒梗那个怨恨的眼神，她就觉得心碎。“怎么还没回去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秦淮茹抬起头，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老李叔？“老李叔？你怎么……”秦淮茹正在纳闷李云龙怎么会这个时候在轧钢厂出现，却见车间主任一脸歉意地小跑过来。“对不住，李主任，是我的错，没有校对好数据，还要麻烦您亲自过来检查。”

“没事，问题查出来了就好，你先下班吧，家里老婆孩子还在等着呢。”

李云龙关切地看着车间主任说道。车间主任走后，秦淮茹不敢相信地站起身来，望着面前的李云龙，仿佛刚刚认识他一般。“老李叔……您就是轧钢厂里那位传说中的李主任？”

“怎么，我不像吗？”

李云龙假装生气地问道。“不是，我只是……很意外。”

秦淮茹得知了李云龙居然就是轧钢厂的李主任之后，回想起之前刘海中对他的怕，许大茂对他的敬，一下子就想通了许多事情。李云龙看着秦淮茹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问道：“你还没说，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秦淮茹早把李云龙当成是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这会儿车间里又没有别人，于是乎她把白天去电影院让棒梗辞职被拒绝的事向李云龙和盘托出。“老李叔，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秦淮茹心里难受地问道。“当妈的疼爱孩子怎么能叫自私呢？”

李云龙反驳道：“你要是真自私，撇下他们自己个改嫁就是了，还等得到现在？”

被李云龙这么一说，秦淮茹这才稍稍心安了一些，只是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望向李云龙的眼神有些疑惑。李云龙仿佛看懂了她的眼神一般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八年前我到任后，为什么会提拔许大茂，却最后又把他给赶出了厂？”

“许大茂这人得一分为二地去看。”

李云龙侃侃而谈道：“工作上，这个人有能力，会协调关系，做事认真，考虑周到，让他当电影放映员，他就专心研究放映的技术；让他写汇报材料，他也是一丝不苟。”

“但生活上，这个人容易膨胀，利欲熏心，自私自利，甚至于损人不利己。如果不是我也住在四合院，我恐怕也看不到他生活中的这一面。”

李云龙说到这里，喃喃地说着：“谁都该有一次机会，我给过他机会，可惜许大茂没有珍惜，他混成现在这样，也是咎由自取。”

“谁都该有一次机会……”秦淮茹听着李云龙的话，心中似乎有所触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回想着棒梗和老李叔的话，也不知怎么地，就恍恍惚惚地回了家。院门口，刚刚得知秦淮茹白天去找棒梗反被棒梗埋怨的何雨柱，正怒不可遏地要去教训教训棒梗，被小当死死拽住不让去。“哎，妈！”

眼尖的槐花一眼看见了远远走来神情恍惚的秦淮茹。两个闺女见妈妈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妈，你去哪儿了呀？”

“我跟傻爸还有槐花都找了你半天了都没找着。”

何雨柱看着秦淮茹的神情，知道她肯定是白天受了棒梗的委屈，心里憋屈难受到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领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给她倒上了一杯热水。秦淮茹从进屋坐在那儿就一直双手抱臂，一言不发。傻柱在屋里跟个驴拉磨似的，转悠了能有上百圈，也等不到她吭气，不禁心中有些烦躁地看向秦淮茹：“你倒说句话呀！”

秦淮茹缓缓地抬起头，两眼无神地说道：“我想好了，当妈的不能那么自私。我是幸福了，那孩子多痛苦？”

见傻柱不说话，她回过头来开导道：“你就说咱们院吧，三大爷他们家，三大爷为什么攒钱，不是孩子实在受不了他抠门吗？这一个个都出了院了，谁回来看过他呀？”

“还有二大爷，净拿孩子出气，他自己倒舒坦了，你看看他们家孩子吧，没一个人理他的。”

“现在问题是：你儿子跟许大茂在一块儿！”

何雨柱一针见血地说到重点上。“在一块儿怎么了？那是学手艺，也不是学做人。许大茂也有自己的优点，只是你跟他是死对头，所以看不到，其实谁都该有一次机会……”秦淮茹辩解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事儿你不知道？”

何雨柱强压着怒气跟秦淮茹继续讲道理，要搁在平时，听见许大茂三个字就够他翻脸了。“那工作好不容易找到的。”

秦淮茹有些愧疚地说道：“就为了我们俩，我就让他辞了？”

“那你什么意思啊？”

何雨柱看着她激动地问道：“就是说，你宁可让他干，也不准备跟我结婚是这么说吗？”

面对他的质问，秦淮茹没有否认：“我必须做出牺牲。”

“我不牺牲！”

何雨柱气得跳了起来。“行，你不做牺牲。”

秦淮茹无奈地说道：“你要是觉得我对不起你吧，我就是对不起你了……我秦淮茹耽误你傻柱太长时间了，行吗？”

说着，她眼神决绝地看向了何雨柱：“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两头为难，我只能顾一头，你不明白吗？”

说着说着，秦淮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呜咽着哀求道：“反正最后吧，我就求你一件事儿，你在没跟别人结婚之前，你那房子先让孩子们住着，行不行？”

“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何雨柱愤怒地指着秦淮茹吼道，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照顾他们家这么多年，就因为棒梗的工作，秦淮茹要跟她分手。“秦淮茹，你这意思就是说，是准备分手是这意思吗？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愤怒而颤抖。此刻的秦淮茹早已泣不成声：“除非你还心疼我……”“我老心疼你了！”

何雨柱气得满脸通红：“谁心疼过我呀？”

“我真的我求你了傻柱，我是真没辙了！”

秦淮茹痛哭着跑了出去，背后，何雨柱还在嘶吼着。“什么叫你没辙啊？你回来！你站住！听见没有？”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何雨柱的心在滴血，嘴里不住地发泄：“秦淮茹，我跟你好了这么些年，你说出这么句话来，行……谁离了谁活不了啊，我翻身做主人我！我把枷锁摘了我自由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