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择的芹菜啊？上面腻虫看见没有，啊？都瞪着你呢！你长眼干吗使的？听声的啊，再来！”
“你干吗去啦？上班时间闲逛，再让我逮着一回，立马走人！”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回到饭馆后厨的何雨柱正窝着火，后厨的人稍有做得不好就被他找茬一顿臭骂，连对他忠心耿耿的大徒弟马华就因为炒菜时多加了点辣椒，被他罚着把整盘菜全部当场吃了。“都看见没有？别惹我啊，惹我就这下场！”
何雨柱的怒气让后厨人人自危，这哪是傻柱啊，这成疯柱了这个，见人就咬啊。来后厨巡视的娄晓娥恰好见到了这一幕，实在看不下去了：“厨师长，出来一下。”
“没时间，忙着呢！”
正在气头上的何雨柱谁的面子都不给，哪怕是老板，这让娄晓娥下不来台，气呼呼地走了。刘岚见状，连忙追了出去。以前她在轧钢厂食堂，就是负责协调前后厨的矛盾和沟通，这会儿看见何雨柱和老板娄晓娥闹别扭，下意识地出去想和她解释一下，免得老板一怒之下把傻柱给炒了，唇亡齿寒，自己也要跟着倒霉。刚追出去，却见娄晓娥抱着胳膊站在外面，正一个人在生闷气。见刘岚出来了，她压住心头的怒气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他也不说。”
刘岚面为难地说道。娄晓娥心里猜了个大概，心中不悦地对刘岚交待道：“那你帮我留意一下，这种工作状态可不行啊！我是开餐馆的，又不是大杂院，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啊？”
“行，那这事儿交给我吧，我会有办法知道的，您放心，啊。”
刘岚陪着笑脸安慰道。见她一口答应下来，娄晓娥的气稍稍平复，有些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啊。”
“瞧您说的太客气了，这不我应该做的嘛。”
刘岚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后厨，轻声对她说道：“我先回去了，要不然傻柱一会儿又跟我急了。”
娄晓娥无奈地点了点头，暂时先忙别的事去了。可到了晚上，傻柱他又惹事了。就因为一个客人说他的菜不符合他的口味，何雨柱把传话的那个徒弟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没跟他解释一下？我这儿这叫川菜！我这儿这叫正宗！他特么以前吃那不正宗！”
何雨柱臭着一张脸训斥道。被骂的小徒弟怯生生地问道：“咱，咱不是客人至上吗？”
“那是指服务，不是指我的菜！”
何雨柱没好气地说道：“滚一边儿待着去！”
小徒弟年轻气盛，被师父这么骂了一通，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您怎么不讲道理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何雨柱见小徒弟敢顶撞他，气得举起了手中的盘子。“放下！”
一声熟悉的声音，让何雨柱回过头来。站在后厨门口的娄晓娥板着脸望着他，见他没有动静，又大声说了一遍：“放下！”
何雨柱望着她，一甩手，砸烂了手中的盘子。这让娄晓娥很难受，也很生气。为什么他之前一直把饭馆当成自己的事业，现在却要这么破罐子破摔？“何雨柱！你知道你摔的是什么吗？”
娄晓娥望着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知道这个餐馆每一双碗筷每一块砖，都是我娄晓娥十几年的心血，你知道吗？”
“你可以任性，你可以不懂事儿，你可以装作傻了吧叽地犯浑，但是你不可以任意践踏别人的心血呀！”
娄晓娥看着他委屈地说道：“我是你什么人，我是谁，我是你儿子的母亲！”
“我可以对你大方，可以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我可以什么都统统的给你，但是我不能允许你这么不尊重我……我不能允许你这么不珍惜我辛辛苦苦的心血。”
娄晓娥望了望后厨四周所有的人，恢复了一下情绪说道：“何雨柱，我现在给你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你把地下的东西给我捡起来，就算你赔礼道歉了。”
听完娄晓娥的话，何雨柱望着地上碎掉的盘子，心中百感交集。曾经他一直埋怨秦淮茹不支持他，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他们不理解他，埋怨他们践踏自己的理想和心血，如今自己怎么也这样了呢？自己为了秦淮茹那个家可以付出一切，却不被她所理解，和如今娄晓娥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这里发脾气摔东西，又是何其相似？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然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当着所有徒弟的面，何雨柱缓缓地蹲下，开始一片一片地拾着地上的碎片。面前的小徒弟以为是自己害得何雨柱被老板罚，心有不安地想帮师父一起捡。“一边儿待着去！”
何雨柱的一嗓子，吓得他伸向碎片的手，又缩了回去，唯唯诺诺的退到一旁。娄晓娥看着他默默地捡着碎片，眼中不禁一直酸楚，在众人注意到她落泪之前，先行转身离开了后厨。眼见娄晓娥离开了，刘岚心领神会地连忙招呼众人道：“大家还愣着干吗，赶快炒菜吧，外边的客人都等着呢！”
各人立刻忙活起手头的事儿来，连给师父拿簸箕的马华也让刘岚给支开了。见没人再看着，她蹲下身子，一边帮何雨柱收拾，一边小声挖苦道：“叫你发飙，就欠有这么个人来收拾你。”
这一次，何雨柱没再生气，只是继续默默地捡着盘子碎片。晚上，忙完了所有的事，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四合院。只是回到那里的时候，冷冷清清，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陌生。何雨柱回到后院的屋子跟前，灯光早已熄灭，他想敲门，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个勇气。无家可归的他回到饭馆门口，一个人在冷风中坐了整夜。一支烟，和一盒永远都划不着的火柴，陪伴着何雨柱度过了又一个孤零零的夜晚。又一个无人理解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