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这间病房的夜北寒去哪儿了?”
言夏敲了两下门,问道。护士头也没回地说:“今天早上就出院了。”
“出院了?”
言夏摸了摸鼻子,自己来晚了。走在回家的路上,言夏的心情有些沉重。她这么多天也已经想通了,虽然夜北寒和她之间没有爱情,但好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与其顾着脸面不见他,不如一笑泯恩仇。夜北寒坐在车的后座上,因为他之前出车祸的原因,夜母让司机把车开的很慢……很慢……夜北寒不知道,以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夜母坐在他旁边,心中又是伤感又是欣喜,她多灾多难的儿子总算是健康地出院了。“北寒,你最近就和爸爸妈妈一块住。你刚出院,情况可能还不稳定,和我们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夜母对夜北寒说,心中却打着另一个算盘。夜北寒住在老宅的话,就可以和李悠然多接触一点,到时候她和李悠然在一起还不是水到渠成?突然,夜北寒的手机响起一段悦耳的铃声。来电显示蹦出来。言夏。夜北寒看了一眼,立刻对夜母做了个“嘘”的手势。“喂!”
夜北寒接通了电话,压抑住心中一瞬间突然来临的喜悦,声音尽量保持镇静。言夏没想到夜北寒会这么快接电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我……我听说你出院了。你身体还好么?”
言夏磕磕巴巴地说。“很好。”
“那就好。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对你说谢谢,谢谢你救我。再……再见!”
他的声音清冷而平淡,言夏以为他不耐烦,连忙说完挂断了电话。夜北寒听到电话那旁“嘟嘟嘟”的忙音,有些失落的放下了手机。她就说了两句话。夜母也听到了言夏的声音,阴阳怪调地说:“都出院了才打个电话,早干嘛去了?”
夜北寒把手机握在手心,冷冷地瞥了一眼夜母。夜母没再说话。另一辆车中,展修坐在副驾驶透过内后视镜冷冷地白了一眼后座上的李悠然。“寒子回家,你跟着过去干什么?等会儿还得重新把你送回去。汽油不要钱啊?”
不是他舍不得汽油钱,而是他觉得李悠然连那个汽油钱都不值。李悠然的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凭什么展修也能侮辱她?“是夜伯母让我过去照顾北寒的,我就住在老宅了。”
李悠然愤怒过后,略带得意地对展修说。展修的眼睛都要瞪掉了,“什……什么?”
姑妈从前根本就不喜欢她,他也不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了?“大惊小怪干什么?以前我也是和北寒一起住在夜家老宅啊!”
李悠然笑了一下,随即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展修心中愤然,怎么能让李悠然和寒子住在一起,那言夏嫂子呢?等会一定要好好问问姑妈。……“姑妈,你怎么让李悠然住咱家了?”
展修拉着夜母的手撒娇。夜母挡开他的手,笑着说:“你别在我身边贫,悠然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以后你对她的态度好点。”
展修真的对自己姑妈的人生态度产生了怀疑,明明不喜欢李悠然的,都不对自己的好恶坚持到底么?“那你怎么不让嫂子过来,还能照顾一下寒子。”
“谁?言夏?”
夜母突然横着眉扭头看向展修,“我哪敢指望上她?她不折腾死你表哥就不错了,哪里还指望她照顾?”
展修知道夜母肯定还在为之前的事儿生言夏的气,说:“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怎么气还这么大?”
“那她差点害死你表哥我就不说了,就因为我说了她两句,这一个月她来看过北寒一眼没有?今天出院来接过北寒没有?”
夜母不快地说。一提起言夏,她就气不顺。展修还想说什么,夜母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说:“小兔崽子,再叫你表哥寒子,我饶不了你!”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展修欲哭无泪。李悠然以前和夜北寒住隔壁。夜北寒走到自己门口时,看见隔壁门前放着两个大行李箱,一愣。跟在他身后的李悠然开心地凑到他面前,“以后我们又可以住一起啦!”
夜北寒愣忡过后没什么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就看见李悠然在吃力地把两个大箱子往屋子里拉。“我帮你。”
夜北寒接过她手中的箱子,很轻而易举地就搬了进去。一张照片掉了出来,夜北寒捡起来一看。照片上正是他,李悠然和李东篱。当年的他们还很青涩,夜北寒和李东篱不过十几岁的样子,而李悠然那时候还是个刚上小学的小姑娘。“这张照片,你还一直带着……”被勾起了回忆,夜北寒深情地抚摸着照片,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李悠然凑过去一看,接过照片,感慨地说:“是啊!转眼间,十几年就过去了……哥哥……也不再了。”
李悠然情绪有些失落,眼眶泛红。夜北寒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那你说话算话。”
“算话。”
黑夜的幕布悄无声息地降临,夜北寒恍惚之间又梦到了十年前的梦魇。李东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所以当他在路边捡到李悠然时,她就成了他唯一的亲人。李东篱十六岁开始做夜北寒的保镖,然后他就带着李悠然,一起住在了夜北寒家中、一起上学。夜北寒二十一岁那年,他带着李东篱去缅甸进行植被调查。结果……偶然间亲眼目睹当地的贩毒分子利用禽类往中国走私毒品……年少时的正义感和一腔热血驱使他们录下整个视频,发给了中国警察。谁知道,一个贩毒分子在他们准备溜走的时候发现了他们。当中国警察渡过湄公河赶来时,李东篱在最后一刻把他推上船,自己却挡住了飞来的数颗子弹。这次警察叫清剿了毒贩子的老巢,但时,李东篱的鲜血却永远印在了那片罪恶的红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