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回身,看到北堂夜已经阔步走来,穿着白色西服套装的他,完全吻合贵族王子的温润和华丽,可骨子里却透着阴鸷不羁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绿眸,月光下,别映得闪着锋利的轻芒。苏沫正想拒绝,时暻修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他牵起苏沫的手,就往自己放车的方向走,在经过北堂夜的时候,他微微顿了顿脚步,冷声警告。“想玩?我奉陪到底!”
望着两抹渐渐淹没在夜色里的背影,北堂夜狂肆的笑起来……好啊,很好,那就开始吧,看看到底是谁比较厉害!苏沫一路只是侧着脸看向窗外,用沉默表达着自己此刻的脾气,有时候她分明已经想通了,也想明白了,可是时暻修的那些话还是无形中刺到了她。男人面色冷凝,轮廓冷硬,他知道苏沫在想什么,也知道为什么生气,只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学会控制,更要控制自己的心,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别墅客厅,在二楼叉开,各自回了房间。苏沫身体疲惫的倒在床上,她很累,可偏偏就是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有乱七八糟的事情翻涌而至。还没躺下多久,她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知道是他进来了,紧接着身后的位置跟着一陷,男人的手臂随之从后拥来。苏沫几乎很平静的将之拿开,男人顿了顿,大概是察觉到今晚的女人有些异样,但很快,男人的手臂再一次圈得更紧。苏沫就像个发脾气的孩子,倔强的再次拿开。她生气了?“怎么?从夜那里回来,脾气也见长?”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而后传来,携着一丝不耐和玩味。本来她还不想将事情说的那么通透,可现在看来不是那样了。苏沫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目光严肃的盯着时暻修,“你在记者面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吗?”
“你想要听什么?”
男人顿了顿,沉声反问,表情开始有些不好。“我……”苏沫欲言又止,她此刻又纠结又矛盾,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心慢慢偏离规定的轨道,是她犯规了,是她想得到的太多,时暻修才是最遵守法则的那一个,无情,冷血,即便两人共处屋檐下三个月,他也能做到将她撇的一干二净。那么她,到底在乞求什么?期待什么?男人起身从床下来,他背对着她,灯光昏暗,勾勒出他矫健性感的上半身,可此时苏沫无暇欣赏,下一刻,传来男人覆着冰霜的声音。“苏沫你记住,别贪得无厌!”
当一阵沉闷的摔门声灌入耳膜时,苏沫瞬间丧了气的靠在床头上,目光黯然。……咣!咣!金娜娜拿着喝过的易拉罐,百般无聊的朝着两米外的垃圾桶照准就砸,一边砸一边心里咒骂。死变态!王八蛋!谁稀罕他啊,不就是人长得帅点,钱多一点,看着无情却还仗义一点,花心大萝卜,这样的男人就算跟了他,后半生也逃不过跟小三小四斗智斗勇的宿命,现在落得一身轻松反而更好,她应该感到幸运欣慰才是。可她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叮!苏沫接到金娜娜的电话后下了班就赶过来,拎着一堆的零食和啤酒,两人当年上大学的时候,遇到开心的事情或者不开心的事情,都会偷偷在寝室喝啤酒解乏。一次被查寝老师发现,两人一来而忽悠,最后那查寝老师感觉遇到了知己,坐起来跟两人喝了起来。金娜娜的小公寓是最顶楼,头顶就是天台,她们肩并着肩坐在天台围栏旁边的台阶上,吹着凉风,喝着啤酒,吃着零食。美哉!“你看我做什么?”
金娜娜察觉到苏沫看自己异样的阳光,心虚的摸了摸脸。苏沫笑了笑,故意逗弄道,“我最近得出个结论,总觉得你跟白浩之间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实话,你对白浩是不是……”“我会喜欢他,呸!像他那种花心大萝卜,剥光了躺在我面前,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金娜娜说完,咕咚咕咚猛灌了一阵啤酒。她才不会喜欢他呢,以后也不会!“啧啧,我这什么都还没说呢,看把你情绪激动的!”
“好了好了,你跟你老公回去没什么事吧?这男人也是薄情寡义啊,对外面承认自己结婚,承认你是她老婆能死啊!”
金娜娜将话题转移到苏沫身上,一提到昨晚的事情,她就忍不住替苏沫恼火。苏沫僵硬的笑了笑,转头眺望夜晚的蓉城,随口解释道,“他有他自己的不得已,夫妻之间应该尊重对方,我不介意!”
这句话像是对金娜娜也说,同时也像她对自己说的。她不介意,也不能介意,就像时暻修的那句话,别再想着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因为除了绝情,他什么都没有!想通了,也就释然了!两人聊得尽兴,扔了一地的易拉罐,这一晚,苏沫没有回去,但她依旧按照协议里的规定,给时暻修发了短信。阳光正好,苏沫早早起了床,金娜娜的公寓距离丽景苑很近,她决定回家一趟,就算她是嫁出去的闺蜜泼出去的水,那也毕竟是她的家。这一趟,金娜娜一起同行。“苏伯伯,以后想吃什么尽管给我打电话,咱俩离的近,沫儿没时间,我就当替她尽孝了,千万别跟我客气!”
这丫头嘴甜激灵,特别招苏国利的喜欢,苏国利朝着苏沫撇了一眼,冷哼一声。“沫儿若是有你这么懂事听话,我就省事多喽!”
苏沫瘪了瘪嘴巴,只想狡辩,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别一句话不对,两人嘴上又干起来,他身体又不好。“对了,容妈呢?这是我给容妈买的核桃酥,上次她就跟我说特别想吃,这家最正宗了!容妈……容妈……”说着,苏沫便起身朝着楼上喊去。苏国利跟坐着喝茶的王翠兰别有深意的对视一眼,紧接着苏国利摆了摆手,“别喊了,容妈不在!”
“不在?去哪了?”
听着“不在”这两个字,怎么这么糁人?苏沫心里顿时没了底。“国立啊,你不好意思说就由我来说吧!”
王翠兰放下青花瓷的茶具,拢了拢新烫的发型,“容妈她偷了我的珍珠项链,本来她只要认个错什么的,我们也就原谅她,可谁知道她死不承认,还扬言要找我算账,老爷一气之下,就将她辞退了!”
王翠兰是个聪明人,将锅直接甩给了苏国利,这样一来,苏沫也不至于将火气发泄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