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强忍住恐惧,用微微发颤的声音对顾寒洲说:“顾寒洲,李扬不见了。”
“不管他。”
顾寒洲淡淡地说。秦歌傻眼了。不管?怎么能不管?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你这么淡定真的好吗!顾寒洲往前面走,突然感觉衣服被拽住了,他回头一看,就看到秦歌一张小脸在黑暗中都惨白惨白的,有些可怜兮兮,她说:“顾寒洲,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顾寒洲见她的模样,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眉宇上挑,言语中带着些戏谑,说:“你该不会是怕黑吧?”
秦歌这次也不矫情了,老老实实地点头。“嗯,我怕。”
丢面子总比吓破胆好吧?顾寒洲没想到秦歌会这么干脆的承认,看她小身板强忍住发抖的模样,顾寒洲想了想,然后握住了秦歌的手,继续往前走,说:“没事,有我在。”
他的声音很淡,沉稳中带着一丝让人安心的宁静。秦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作祟,被顾寒洲这么拉着,她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她望着顾寒洲宽识的后背,非常让人有安全感。跟着顾寒洲走了一会儿,忽然在黑暗中亮起来了一束光。不是白炽灯那种能将整个屋子照亮的光芒,而是很小的一团,从中心散发着明亮的光束,一点点地朝着周围晕开,秦歌发现是蜡烛。靠着蜡烛的光芒,她也看清楚了周围。烛台旁是一张餐桌,上面已经摆好了精致的食物。舒缓的小提琴声突然响起,在空中回荡着,瞬间驱散了秦歌心中所剩无几的恐惧。这样的场景跟摆设。秦歌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字眼。烛光晚餐。顾寒洲走过去,将凳子拉开,然后看了秦歌一眼。秦歌先是一懵,然后指着自己,颇有些受宠若惊,问:“是让我坐吗?”
“你说呢?”
顾寒洲突然开始反省,自己之前对这个女人很苛刻吗?为什么她会这么不自信。秦歌坐下后。她看了眼餐桌上的牛排,眼巴巴地又看了顾寒洲一眼,问:“顾寒洲,这不会是烛光晚餐吧?”
她从未想过,一直冷心冷情的顾寒洲会做到这个地步。哪怕对柳梦莹做也比对她做现实吧。顾寒洲在秦歌灼灼的目光下,视线错开了,他用一种刻意冷淡的语调说:“是李扬多事。”
“好吧。”
秦歌点头。她也觉得这像是出自李扬之手。顾寒洲才不会想得这么周到。顾寒洲见秦歌似乎真的信了,他眉头微微一拧,似乎有点不高兴,又补充了一句,说:“虽然他擅作主张,但是我同意的。”
“嗯嗯。”
秦歌敷衍地点点头,根本没想过顾寒洲话中的意思。她已经饿极了,切下一块牛肉喂入口中,沉浸在满满的幸福中,这是日本5A级别的雪花和牛啊,一口就吃掉几百块钱的超级奢侈食物。顾寒洲见秦歌只顾着吃,根本不理他,脸顿时黑了一半。有那么好吃吗?真没见过世面。秦歌很快就把自己那一盘解决掉了,她中午就没怎么吃,晚上又饿了这么久,一块牛排根本就不够她吃的。吃完后,她的眼睛就开始在顾寒洲的盘子上打转。顾寒洲都没吃两口。气都气饱了。他头一次见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见秦歌把注意打在自己的牛排上,顾寒洲嘴角一抽,问:“还想吃?”
“嗯嗯……”秦歌下意识地点头,但马上反应过来这太不矜持了,又立刻摇头,“不,不想……”“到底想还是不想?”
顾寒洲挑眉。秦歌还在做艰难的挣扎,然后就看到顾寒洲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块牛排,用叉子插起来,悬在半空中,看上去像是要喂她。“你……”“你不是想吃吗?”
顾寒洲问。秦歌是想吃,但是顾寒洲这是干什么?“张嘴。”
顾寒洲托着腮,已经把话说到明面上,他就是要投食。秦歌心脏砰砰砰直跳,脸也迅速升温,她干笑着说:“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就行。”
“张嘴。”
顾寒洲根本不听秦歌的话,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势与命令。秦歌悻悻然,然后撑着身子,将悬在空中的牛排咬下,含入口中。她一边享受着美食带来的幸福感,一边又觉得难为情,这样感觉在调情似的。她刚吞下,顾寒洲又切下一块,喂到她面前。秦歌脸红红的,她说:“顾寒洲,不用喂我啦。”
“我愿意。”
顾寒洲风轻云淡地说。好像他喂食跟秦歌没关系似的。可她是当事人啊!秦歌心中腹诽顾寒洲霸道的性格,一边又接受着顾寒洲的投食,吃完两块牛排后,总算饱了,不过顾寒洲却没吃什么。“要不你再点一块吧?”
秦歌建议。顾寒洲却不急,他拿出一个小巧的深蓝色丝绒盒子,推到秦歌面前。“给我的?”
秦歌好奇。顾寒洲挑眉,“打开看看。”
秦歌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根钻石项链,兰花吊坠很美,也很别致,秦歌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她由衷道:“真好看。”
顾寒洲看到秦歌脸上露出笑容,唇角微微上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喜欢就戴上。”
“可是很贵吧?”
秦歌知道这些珠宝首饰都很贵,如果是品牌店里的,就更贵了。“不值几个钱。”
顾寒洲轻描淡写地说。也就100来万。“太贵重了。”
秦歌还是摇头,虽然她喜欢,但是无功不受禄,她不能接受这么昂贵的礼物。见秦歌依旧拒绝,顾寒洲幽冷的目光又沉了几分。他的手指轻轻地敲打在桌面上,一般出现这个动作时,说明他已经有些发怒跟不耐烦。“我说拿着。”
他话音微沉,透着凉意。秦歌心尖微微发颤,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强撑着,摇头。“这条项链太贵重了,我没理由拿。”
她在顾寒洲心中已经是贪慕虚荣的女人了,如果再拿着这条项链,顾寒洲对她的印象肯定就更不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她就是不能接受。顾寒洲眯眼,不耐地说:“谁说你没理由拿?”
“嗯?”
秦歌不解。顾寒洲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一切似的,发现秦歌真的没意识到,顾寒洲脸黑了,额角似乎有几条青筋凸起,颇为咬牙切齿地说:“不记得就算了!”
秦歌见顾寒洲一副要把她活剥了似的架势,抖了抖,她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惊讶道:“你是在为昨天的事道歉?”
顾寒洲不说话了。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