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震惊地看向秦殊,好像被他的言论彻底吓傻了。他在说什么啊!果然。这话一出口,顾寒洲本来就不算好看的脸色瞬间阴沉到极致,他目光阴冷地盯着秦殊,眼神中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甚至还有一丝杀意在翻涌。秦歌忙着要解释,“顾寒洲,小殊是……”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殊强硬地打断,“放心,我们拿了东西立刻走人,绝对不会多停留一刻!”
“小殊!”
秦歌紧紧抓住小殊,她眼神又惊又慌,死死地盯着秦殊,好像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秦殊现在也是怒到极点。原来顾寒洲还对他姐说过那样的话!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丈夫该对妻子说的话吗?已经绝情到这个地步,他姐竟然还傻傻地要回来,太蠢了,简直愚不可及,被人羞辱到这个地步还不自知,她不清醒,那他就帮她清醒!顾寒洲紧紧握着双拳,似乎怒到了极点。原来这个女人不是要回家,而是跟她弟两人来收拾东西的!为了她那个弟弟,她可以毫不留情地离开!好!好得很!顾寒洲怒极反笑道:“很好,那就赶紧收拾东西滚吧!”
咔擦。那一瞬间,秦歌的心好像碎成了几块,她愣愣地看向顾寒洲,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极度的恐慌,问:“顾寒洲,你不要我了吗?”
这句话在顾寒洲听来简直讽刺。他俊脸的脸庞面无表情,声音透着讥讽,说:“就算我不要,你弟弟自然会接手,不是吗?”
每一句话,都正中要害。秦歌捂着嘴,解释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顾寒洲根本就不曾信过她。离开,是早已经注定的结局,可秦歌没想到这个结局会来的这么早,这么急促,将她打得措手不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眼泪始终没有再掉下来,她努力地挤出笑容,想要维持最后的尊严,说:“我知道了,顾寒洲,我会离开的,不会……再碍你的眼。”
顾寒洲那一刻感觉心脏忽然闷得难受,秦歌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嗡的,整个脑子都要炸开了。他看着秦殊搀扶着秦歌,两人亦步亦趋地走进顾家,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将秦殊推开,然后狠狠质问秦歌,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她就这么简单放弃了?她的喜欢就这么廉价,一点经不起波折?但顾寒洲什么也没做。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像个失败者似的去质问,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歌的背影消失,然后冲着身边的车开开踹了一脚,力气之大,甚至整个车都颤动起来。刘嫂看到秦歌回来,赶紧迎了上去。“哎呀,少夫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刘嫂见秦歌秦殊两个伤患,一个肩膀受了伤,一个脚受了伤,难兄难弟的模样,实在有些狼狈。“刘嫂。”
秦歌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平静些,说:“你能不能帮我收拾下东西?”
“收拾东西?”
刘嫂大惊,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问:“收拾东西干什么?”
秦歌扯出笑,说:“收拾东西,当然是搬出去了。”
“搬?”
刘嫂吓呆了,她赶忙劝道:“少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啊,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去?少爷知道吗?有什么事,等少爷回来商量了再做不行吗?”
秦歌听刘嫂提起顾寒洲,嘴唇动了动,看上去似乎更难过了。秦殊不咸不淡地笑了声,说:“可惜这次就是顾寒洲让我姐搬走的,刘阿姨,我姐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人很好,她一直将你当母亲般看待,所以这次你就别再阻拦了,你没发现顾寒洲带给我姐的只有痛苦吗?”
“这……”刘嫂噎住。她本来是想再劝劝秦歌的,可是秦殊这么一说,要是她继续劝的话,就是把秦歌往火坑里推一样。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秦殊说:“姐,我们去收拾东西吧。”
秦歌点点头,没有拒绝。刘嫂见秦歌秦殊上楼,连忙要跟上去,秦殊却像是预测到了似的,回头对刘嫂笑了笑,说:“刘阿姨,我们自己收拾,就不劳烦你了。”
刘嫂看着这个对自己带笑的漂亮少年,不知为什么,心底竟然生出一丝莫名的心悸。她留在楼下,有些焦急起来。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还要搬出去?少爷到底在干什么啊,他竟然真的让少夫人搬出去吗?刘嫂现在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刻去找顾寒洲询问事情真相,就在她在楼下打转时,突然看到顾寒洲出现在门口,刘嫂见到,惊讶出声,“少爷!”
楼上。秦歌将之前嫁过来时带来的衣物全部收拾好,她望着柜子里顾寒洲给她买的衣服,有些出神。秦殊过来看了眼,轻飘飘地说:“这些东西就不用带走了吧。”
“嗯。”
秦歌点头,她苦笑道:“这些本来就不适合我。”
她想到脖子上的项链,这也是顾寒洲给她买的,而且还是他亲手给她戴上的。想到这儿,秦歌心头又是莫名一刺。顾寒洲给她留下了很多伤痛,但他们也拥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跟顾寒洲,再也不会有交集了。秦歌只拿走了自己带来的,至于顾寒洲给她买的东西,一件都不拿,秦殊将她的绘画工具全部打包好,问:“东西都带齐了吗?”
“都收拾好了。”
秦歌发现自己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一个箱子就装完了,就跟她一样,在顾寒洲的生活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有她没她,他依旧是那个尊贵高不可攀的顾寒洲。秦殊将秦歌手中的箱子拿走,秦歌愣了下,连忙要把箱子夺回来,说:“我来吧,你右肩还有伤。”
“又死不了人。”
秦殊挡住秦歌的手,将画板往肩上一背,拖着箱子往外走。两人刚到扶梯,就看到顾寒洲站在楼下。秦歌愣愣地看着顾寒洲,眼中有着说不清的思绪。秦殊琥珀色的双眸闪过一道寒芒,他对秦歌说:“走吧,下楼小心点。”
“嗯。”
秦歌回神。两个人走下楼。刘嫂看了看顾寒洲,又看了看秦歌,然后走上去,挤出笑容道:“这么快就收拾好了?都到饭点了,少夫人,要不你们吃了饭再走吧。”
秦歌有些犹豫,她悄悄地看了顾寒洲一眼,似乎还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要是顾寒洲留她的话,她就……秦殊却微微一笑,对刘嫂说:“刘阿姨,我跟我姐就不吃晚饭了,我们还得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不然晚上要耽搁很久。”
“啊,这样啊……”刘嫂笑容变得有一丝勉强,但是让秦歌就这么走掉,她又有些难过,看上去似乎还想再劝劝,“少夫人,还是吃个饭吧,正好一家人都在,一起吃个饭也好啊……要不待会儿我跟你们过去,帮你们收拾也行啊,你……”“刘嫂。”
顾寒洲冷淡地将刘嫂的话打断,他清冷的眸子扫在秦歌身上,见她对刘嫂的劝阻毫不松动,眼神变得更冷了,冷硬道:“别人要走,你还留什么?”
“少爷……”刘嫂惊讶。秦歌听到顾寒洲冷冰冰的声音,最后的希望也覆灭了,她苦笑一声,对秦殊说:“小殊,我们走吧。”
这一次,秦歌不再带有丝毫犹豫。她的脚踝很疼,但是在顾寒洲面前,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这是她最后的固执。不愿再将狼狈展现给顾寒洲。秦歌跟秦殊走出大门,刘嫂忍不住追了上去。“站住。”
顾寒洲叫住刘嫂。刘嫂回头,眼眶都红了,急忙道:“少爷,你真的让少夫人走了?刚才你为什么不留她呢?”
顾寒洲硬是没有回头,他双眼充满血丝,声音却冷得像冰,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道:“她秦歌要走便走,我顾寒洲缺了她,照样活!”
“少爷!”
“不准追,踏出这个门,你也别回来了。”
顾寒洲放下话,便直直地朝着楼上走去。刘嫂眼看着秦歌走得没影,心里又急又不舍,差点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秦歌离开顾家的事,很快就有下人传到了顾母耳中。当时顾母还在敷面膜,听到这个消息,双眼猛地睁开,惊讶得脸上的面膜都要掉下来,“你说真的?秦歌搬出去了?”
“是的,夫人,我们亲眼看到少夫人提着行李,跟她弟弟离开。”
顾母大喜过望。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喜色,却还是谨慎地问:“少爷那边是什么情况?他没有阻止吗?”
“好像没有,连刘嫂要追出去似乎都被制止了,看样子,是少爷把少夫人赶走的。”
下人一一禀报。顾母扯下脸上的面膜,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她摸着胸口,满意道:“盼了这么久,总算盼到这个时候了,那个秦歌自从嫁入顾家后,顾家就没安生过一天,现在好了,终于被赶出顾家了。”
“恭喜夫人。”
下人谄媚道。顾母微笑,然后想起什么,又问:“那你们打听过没有,他们两个好端端的,是怎么闹翻的?”
下人看了看皱眉,然后走近一些,低声说:“听少爷的保镖说,好像昨晚陆氏财团总裁的秘书长突然去袭击少夫人,被当场抓获,然后众人当面对质,那个秘书揭发了少夫人跟陆总的私情,少爷才这么震怒。”
“秦歌跟陆轩真有私情?”
顾母脸色剧变。下人表情一脸郑重,说:“看样子是真的,否则那个秘书又怎么会因爱生恨,铤而走险干出这种事?”
顾母面部有些扭曲了。上次顾父寿宴上,陆轩帮秦歌解围,她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陆轩说得头头是道,她也就没有再计较,可现在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看他们还怎么狡辩!顾母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还真是个不知检点的贱人!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我非让寒洲休了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