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心里乱作一团，甚至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寒洲。她转身准备下床，说：“我先去洗澡。”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起身，手腕突然被顾寒洲紧紧抓住，人整个的又被拉了回去。！！秦歌惊讶，“寒洲，你……”顾寒洲目光深深地看向她，微抿的薄唇开启，说：“我刚才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

秦歌不知道此刻应该诧异顾寒洲的敏锐还是他的直白，她干笑了声，问：“你干嘛突然这么问？”

顾寒洲眉头一拧，说：“你就快把不高兴三个字写脸上了，当我眼瞎看不见吗？”

“……”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秦歌抿了下陈，扭动手腕，说：“你先放开我。”

顾寒洲非但没有放，反而将她抓得更紧，声音沉沉道：“秦歌，我再重申最后一遍，心里有事直接说出来，不要让我去猜。”

有些事，不说清楚，别人是没办法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的。秦歌看到顾寒洲认真的神色，目光闪动。她的视线移开了几秒，似乎在思索，又像是在游离。又犹豫了数秒后，最后还是妥协一般，叹气说：“行，我说，你先放开我，我手被你捏得疼死了。”

顾寒洲见表情恢复了点，这才松开她。他视线下移，看着秦歌的握着自己的手腕，轻轻地揉按，似乎很疼的样子。他目光微凝，将秦歌的手又拉了回来，动作轻缓的给她揉捏着，说：“抱歉，刚才情绪没控制住，把你弄疼了。”

“……”秦歌沉默。她看到男人温柔的动作，眼神那么专注，视若珍宝般。突然，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他们彼此都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她怎么会还在怀疑这个男人对她的真心，要是让寒洲知道，岂不是得让他寒心？顾寒洲见秦歌一直盯着自己，挑了下眉，勾唇道：“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秦歌回神，眨眨眼，学着他之前说话的样子，说：“因为你好看啊。”

顾寒洲眼底夹杂着一丝笑意，他突然起身，然后将秦歌压在床上。“我知道我好看，不过别想靠讨好我转移话题。”

“哈哈，被你发现了。”

“还真这么打算的？”

顾寒洲挑眉。秦歌伸手，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顾寒洲的脸，眼中带着眷恋，笑盈盈地说：“那我们先说好，我说了以后，你不要生我的气。”

顾寒洲按住她的手，说：“这个要视你说的内容而定……”说着，顾寒洲俯下身，凑在秦歌的耳边，轻声低喃，说：“要是是些让我不顺心的，我得惩罚你。”

秦歌身体本能地打了个寒颤。莫名的，她想起了之前顾寒洲的“惩罚”。她讪笑道：“你这样我都不敢说了。”

顾寒洲眉眼带笑，说：“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惩罚。”

“……”秦歌嘴角抽了下，说：“合着不管我说不说，你都要‘惩罚’，是吧？”

“对！”

顾寒洲非常不要脸的承认了。秦歌一口老血卡在喉咙，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说吧。”

顾寒洲催促道。“……”秦歌顿了下，她抿了抿唇，低声地说：“其实……今天我跟小殊见了面后，心里就一直没底……”“哦？”

顾寒洲目光一沉，他早就料到，这个小女人跟她弟见面，那个小子怎么可能不煽风点火，他眯了眯眼，说：“接着说。”

“他跟我说了很多……”“一件件说清楚。”

顾寒洲沉声道。秦歌察觉到顾寒洲的情绪开始不对劲儿了，她撇了下嘴，继续说：“我本来希望他放下仇恨，可是他告诉我，仇恨的引子就是顾老爷子引出来的，就算他不动手，老爷子也不会放过我们……”“……”顾寒洲沉默了几秒，目光闪烁，淡淡道：“然后呢？”

“他说，如果老爷子真的对我们发难，你是老爷子的血亲，血浓于水，最后肯定也是偏帮老爷子……”“所以，你就听了他的鬼话？”

顾寒洲冷声打断了秦歌的话。“……”秦歌敛着眸子，歉意说：“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顾寒洲目光森森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秦歌，有时候我正想活活弄死你。”

“……”秦歌打了个寒颤，然后眨巴着眼睛，试图蒙混过关。顾寒洲捏着她的下巴，逼近她，说：“我以为，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肯定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了，结果那个小子随便说几句，你又开始动摇了？我真该惩罚你！”

“……”秦歌被顾寒洲阴沉的面容吓得哆嗦，赶忙道歉说：“对不起，我认错行吗？我知道自己犯糊涂了，但是就在刚才我已经醒悟了！认真的！”

顾寒洲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他厉声道：“你这次能醒悟，那下次呢？你那个弟弟什么居心你不清楚？他这次回来，就是打着拆散我们的念头来的！”

“！！”

秦歌错愕地看向顾寒洲。顾寒洲神色不变，紧紧地凝视她。他不打算隐忍了。有些话，就该挑明了说出来。秦歌咬了咬唇，小声说：“秦殊对我是什么想法，我知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听他的话？”

顾寒洲质问。他有时候真想撬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些什么，明明有时还挺聪明的，但每次在她弟面前就开始犯糊涂。简直像被下了迷魂药似的！“因为……”秦歌张了张嘴，脑子很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什么？”

顾寒洲追问。“……”秦歌忍了两秒，决定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因为，我心里也很慌啊！你也不能否认秦殊的话，不是吗？本来一起的源头就出在你爷爷身上，他如今醒了，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对我们下手？到时候，你到底会怎么抉择？你真的能为了我跟自己的亲人决裂吗？”

本来。这些话秦歌打算埋在心里的，她想要相信顾寒洲。可刚才顾寒洲对顾老爷子的袒护，对秦殊的敌视让她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湖变得更乱了。在顾寒洲那个态度下，她没办法始终如一的坚定顾寒洲会偏袒她。秦歌很怕。她害怕顾寒洲会站在她的对立面。顾寒洲看到秦歌眼中的迷茫与挣扎，忽然意识到，这个小女人现在有多么不安。伴随着秦殊归来，老爷子苏醒，当初遗留下来的问题一件件地压在她的身上，给她堆积了不少压力。是他疏忽了。他应该及时把话摊开了说的。顾寒洲深吸了口气，然后起身，将秦歌也拉了起来，把人拽入自己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说：“好了，这次是我的错，我不惩罚你，别哭。”

秦歌把头埋在顾寒洲的肩窝处，闷声说：“我才没哭！”

“嗯，没哭。”

顾寒洲跟哄小孩儿似的，迁就道。秦歌说不出话来，但是眼眶却开始湿润了。顾寒洲的低喃声在耳边响起，他说：“既然你说一切的源头是老头子身上，那么，你要不要当面去问他。”

“……”秦歌愣住。她抬起头，诧异地看向顾寒洲，“去问他？”

“嗯。”

顾寒洲用食指轻轻地拂去她眼角的泪痕，说：“其实老头子醒来那天就说想见见你，大概他也想跟你说清楚吧，我考虑到你的心情，一直没跟你说这件事，不过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得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有些事，该让它真相大白了。否则一直让某些人利用，这不是顾寒洲的处事风格。秦歌的心脏咚咚直跳，她垂着头，目光闪烁，似乎在认真思考顾寒洲的提议。半晌。她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随之变得坚定起来，说：“那，就见见吧，明天，去见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