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原来人说话竟也能说得如此好听,似乎足以与刚才两件乐器顶足而三。“哎~”此时忽听另一人长叹一声,这叹息声中似乎透着无限的失望,无限的寂寥,笑阎罗天性率真,刚才又为乐声所感,此时只觉心中种种情绪激荡,听此人这一叹,似乎内心愁苦难言,竟有些不禁要为其掉下泪来。“吹箫之道讲究的是忧而不伤,我刚才箫声中一味愁苦,明显已落了下乘。你居然还拿这话来挤兑我。”
说话的也是个女人,声音低沉,宛若男儿,感觉得出此人性格颇为坚定,可于这刚直之中似乎又透出一种妩媚。“哟,怎么?人家夸你几句也不爱听?”
刚才那个优美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乍听起来好似埋怨,可又隐隐有几分撒娇之气,笑阎罗只觉心中一动,此时才想起定睛瞧看,别看这花船外表华丽,可里面的装饰却颇为简单,透出一种清淡素雅之感,正中一张圆桌,上面放了一壶酒以及各色果品小菜,量都不大,但都极其精致。一旁放了一个仙鹤状的铜灯,造型精巧,似乎是件古物。舱口两个侍女垂手而立,容貌气质比刚才笑阎罗在甲板上所见诸女更胜几分。桌子两边各坐了一人,一人手中执箫,一人怀中饱琴。饱琵琶的那个正好背对着笑阎罗,看不清楚面貌,可只是这个背影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笑阎罗一生走南闯北阅人多矣,可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背影能有这么漂亮,所谓婀娜多姿不过如此。直觉告诉他,这个多半就是那位“小薛涛”,背影尚且如此,正面那还了得?难怪这么多人在外面站了整个下午就为见她一面。在她对面坐着一人,一身男装打扮,表情落寞,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风流才子,落魄王孙,可定睛一看原来也是个女人,相貌也颇不恶,难得在清秀之中透出几分英气,男人比之无其秀,女子比之失之柔,透出一股难得的中性之美。刚才叹气的似乎就是她,此时听“小薛涛”埋怨,她一阵苦笑道:“古人为博美人一笑,虽葬送江山社稷亦所不惜,以前我对此一直有所怀疑。可自从认识了你,才信所谓倾国倾城并非虚妄,你这一撒娇,我身为女人尚且心动,若是换作须眉男儿,只怕让他们为你去死也毫无怨言。”
笑阎罗在船外听了这番话不禁点头赞同,以自己这般定力刚才听了这几句话也觉心动,寻常之辈更是不在话下。顿时对于这个男装丽人颇生亲近之感。小薛涛听罢,又是一笑,那笑声说不尽的妩媚。“难得,咱们的月儿也学会夸人了。那我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也该有所回报呢?别说,你穿上男装样子还真是俊俏,连我看了都动心。反正那些臭男人我也看不上,不如姐姐我就以身相许,嫁了你如何?”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故意把音拖得很长,透出一种令人抗拒的诱惑之意。笑阎罗听了直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若换了旁人只怕非摔下来不可。其实又何止是他,那位男装丽人,虽然明知小薛涛是在说笑,可也不自觉地一阵脸红,窘迫道:“还说是做姐姐的,好没正形,一来就拿人家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