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流的人物,人品武功尽皆出色,故而此次他六十大寿,武林各界前来祝贺的人物可说是络绎不绝。清一道长虽然奉行道家谦冲之道,无意大操大办,可江湖同道盛情实在难却,不得已也只好开门迎客,好生接待。这一日道长正在招呼来宾,忽见看守山门的知客道人慌忙赶来,一问原来是“江东大侠”萧毅与“八臂大将”李继先二人来到,这可是旁人请都请不到的稀客,清一道人闻言不敢怠慢,当即亲自赶往山下迎接。按辈分来说清一道长比这二人高出不止一辈,可敬佩二人的人品武艺,所以言谈之间毫无拘谨,众人相谈甚欢。清一道长深知这二人亲自前来绝非仅仅是拜寿这么简单,定是另有要事相商,当即将二人请到偏厅详谈,众人寒暄了几句,谈话便渐渐引向了正题。“贫道年老体弱,僻处山乡,近年江湖中事全依赖公等主持,二位此次特意前来恐怕不仅仅是为我祝寿如此简单吧?”
听清一道人点破来意,萧,李二人对视了一眼,心想也不必兜圈子了。李继先当即开口说道:“仙长圣明,我等二人此次前来正是有一件大事相商。”
清一道人一听眉头一皱,心说此话出自萧,李二人之口绝非等闲,当即说道:“不知是何大事?”
李继先闻言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屋中侍立的两名道童。清一道长何等聪明,见状当即了然,一挥手道:“清风,明月,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退下吧。”
“是。”
二道童闻掌门有命,当即躬身施礼退了出去,顺便还将门带上。“如何?李大侠现在可以放心了?”
李继先闻言一笑,心知对方语带调侃,当即说道:“道长见谅,非是晚辈故作神秘,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多加小心,不知道长可否听说过近年来江湖上出了个神秘组织名唤“黑龙会”。”
饶是清一道长超然物外,荣辱不惊,听到“黑龙会”三字也不禁微微变色,说道:“贫道这几年闭关静修,久不过问江湖之事,不过对于这个”黑龙会“倒也颇有些耳闻,听说这伙人专一在江湖上招纳亡命,屡生事端,手段之阴狠毒辣不在昔日魔教之下,其图谋者似乎非小。莫非二位所说之大事,就是指他们。”
李继先答道:“不错,这几年我们一直在注意这伙人的动向,只是始终没有掌握确切地信息,直到不久之前天刀门事发,才终于摸清这伙人的真面目。”
“哦,李大侠所说的莫非就是石刚那件公案?此事贫道也是刚刚听说,似乎是杨腾蛟为谋夺掌门之位,联合唐门子弟唐谦益一起陷害石刚,之后又借机毒杀自己的恩师石毅,没想到最后事情败露,被石毅与唐艳卿当众揭破了他的阴谋,结果他事败之后逃去无踪。此事轰动江湖,莫非背后还有意外隐情不成?”
整件事都是”黑龙会“在背后指使,目的就是借此控制天刀以及唐门,进而掌控整个西川武林。”
清一道人惊道:“竟有此事!?这伙人如此用心,究竟为何?凭他们的力量,想要得恐怕不止一个江湖那么简单,莫非还有别的图谋?”
道长英明,控制江湖对他们而言只是第一步,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说到这里李继先忽然闭口不言,四下看了一下,似乎生怕隔墙有耳,确认安全之后这才用手指沾了粘一旁的茶水,在茶几上写了一个“宁”字。清一道人平日表面上不问世事,可身为一派掌门,对于整个武林乃至天下的动态他依旧是时刻关注,此时见李继先如此郑重,居然连说都不敢说,已隐隐猜到了什么,再一看到这个“宁”字顿时了然,不禁惊呼道:“莫非是他!”
“不错。”
三人谁都没有明说,可却心有灵犀一点通。“难怪,难怪,这样整件事就都说得通了,原来”黑龙会“的幕后黑手居然会是他。这么说来区区江湖在他们眼里确实算不了什么,若是纵容他们再这么干下去,只怕整个天下都要血流成河。”
“道长所言甚是,我二人此次前来为的正是此事,还望道长以天下苍生为念,助我等一臂之力。”
“李大侠无需多言,贫道明白了。虽说我们道家奉行清静无为之道,可此时关系实在太大,甚至有可能牵扯到成千上万人的性命,武当派身为江湖一份子断无坐视旁观之理,二位如有用到贫道之处但说无妨。”
萧,李二人见状忙起身躬身施礼道:“道长高义,可称是万民之福,我二人在此代无辜百姓先行谢过了。”
清一道人见状赶忙扶起,说道:“二位不必多礼,那接下来我们究竟该如何作呢?”
“道长莫急,且听我等慢慢道来。”
接着三人就在偏厅里商量起了整件事的计划。“保善堂,应该是这里了。”
褚桀来到这里时已是下午了,这是一家药铺,门面并不大,褚桀也是打听了好久才终于找到这里,店铺的生意看上去颇为清淡,整个店堂只有一个小工在柜台后面切着药,乍看起来与寻常药铺并无不同。“劳驾,请问杨掌柜在吗?”
“在,请问您是?”
伙计看了褚桀一眼,似乎颇为疑惑。“哦,我受朋友之托给他带一件东西。”
“掌柜现在很忙,要不您看交给我行不行?”
“这个,我那位朋友嘱咐我一定亲手交给杨掌柜本人。”
“哦,这样,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好替您通报一声。”
“这个具体什么东西我不方便透露,您只说是格桑托我前来地便是。”
伙计之前还挺平静,一听“格桑”二字顿时颜色更变,瞪大了眼睛盯着褚桀上下打量,说道:“原来如此,那您请稍候,我这就去回禀。”
说罢便进了里屋,过了大约一盏茶地功夫从里面急急忙忙走出一个中年人,褚桀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右眼眼角下有一颗明显的黑痣。“这位朋友,在下就是本店掌柜,听说您有东西要转交给我?”
“阁下姓杨?”
“不错,在下姓杨名喜。”
中年人点头道,看上去颇为诚恳。“哦,那就没错,之前我在西川遇上了格桑大哥,他托我将此物送到襄阳,并且要亲自交到杨掌柜你手上。今日平安送到,也算是我没有失约。“褚桀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了之前的那个竹筒递给了杨喜。杨掌柜接过如获至宝,背过身上下察看了好久。褚桀知道他是在检查封口的漆泥是否有破损,似乎竹筒中所装之物及是机密,格桑为防泄露特意加以密封,褚桀一路上虽因承诺在先无意打开,可为保安全还是纤细检查过这个竹筒,因此知道其中细节。杨喜检查了半天,见并无破绽,当即颇有喜色。转过身对褚桀拱手道:“此物对我等颇为重要,壮士能为格桑兄弟临终遗言而不辞辛苦,千里护送至此,足见高义。请到里面用些茶点算我聊表谢意。”
褚桀闻言一愣,接着脸上又露出了惯常的笑容,摇手道:“掌柜的不必客气,格桑大哥于我有恩,为他做些事也是理所当然。小弟我另有要事在身,既然如此东西已经送达,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这如何使得?壮士远道而来好歹要让我等聊尽地主之谊。”
掌柜见状如何舍得他走,着实挽留了好一阵,最后见褚桀去意已决,无奈之下便唤小工从里屋拿出一封红包递于褚桀。“掌柜的,您这是?”
“些许心意还望壮士笑纳。”
褚桀拿在手里掂了掂少说也有十两银子,不禁笑道:“这恐怕不是些许心意了吧,小爷我受了格桑大哥临终委托,这才不远千里将此物送来,这一路上遭遇多少凶险,想来不说杨掌柜也想象得出,为得只是君子一诺,快马一鞭,岂是为了这区区些许银钱,阁下此举未免也太小瞧于我了吧。”
说罢将红包往对方怀里一丢,转身便走。杨掌柜见状忙想上前阻拦,可褚桀脚下却毫不停留,微一拱手便扬长而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杨掌柜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