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结果里面还是个小纸包,众人心想也许是笑阎罗为保险起见,结果打开一看里面还是个小纸包,众人不禁有些纳闷,心说就说药丸小容易遗失也不能包这么多层吧?没办法接着拆,结果连打开了七层,最后里面是一张小纸条,上面用毛笔写了四个小字:“那药无毒!”
“哎,笑阎罗那厮欺孤太甚!”
意识到自己被笑阎罗戏弄了这么久,王爷忍不住是破口大骂。“王爷息怒,这小子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日后有得是机会好好教训于他。只是如今盟单被盗,潜伏在各门各派的奸细眼看就要暴露,事态紧急还望王爷早作决断。”
“那刘先生有何高见?”
“如今盟单被盗,我们计划暴露是迟早之事,加上今上突然南巡,说是体察民情,可明显是对朝廷有所察觉,,依刘某的意思咱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此举兵,直捣北京!”
王爷闻言顿时一愣,虽然他图谋造反非止一日,可如今让他立刻做出决断终究还有些犹豫,毕竟他深知一旦走了这一步就再难回头了。刘养正见状立刻猜透了主子的心思,忙上前小声说道:“王爷,林华回来了。”
“什么,他不是在北京吗?本王并未召回,他私自回来所为何来?”
原来王爷为了掌握朝廷动向,特意派遣了大批密探在京刺探消息,这个林华就是其中之一,这些人都是王爷花费多年心力栽培出来的死士,唯命是从,忠心不二,此刻无故回来必有蹊跷,王爷心头顿时掠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就再屋外等候,乡详情还是由他自己对王爷禀告吧。”
“也好,传他进来。”
“奴才林华见过王爷,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华一进屋便翻身跪倒,磕头施礼,样子颇为狼狈,似乎刚从外地逃难而来。“林华你怎么这付样子,莫非京中有变?”
“王爷,此事实在是一言难尽,且容奴才细细道来。”
原来江西一带官僚多为王爷党羽,唯独巡抚孙燧不肯附逆,左右屡劝其先发制人,其恐兵力不足所以迟迟未发,之前恰逢老王妃过世,王爷乃是侧室所生,对于这位嫡母感情素来淡薄,所以内心也无甚伤感,不过为沽名钓誉,免不得要做作一番,一面唆使胁迫官民士绅为己宣扬,巡抚孙燧迫于形势,不得不虚以委蛇,上表奏闻,当今圣上见表不禁好奇,偶与左右言道:“孙燧身为地方大员,不思保境安民,宣扬教化,些许小事反倒特意奏闻,未免小题大做,不分轻重。”
没想到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时有一张姓太监在旁说道:“陛下以为其糊涂,却不知其精明的很,称宁王孝,便讥陛下不孝;称宁王勤,便讥陛下不勤。”
圣上惊问道:“孙燧何敢如此?”
张太监趁机举发道:“量他无如此胆量,想是由江,戚二位大人主使,他俩勾结外藩,意图谋逆已久,难道陛下尚未知闻吗?原来这江,戚二人俱是当朝显贵,王爷意图谋反,多年来对于朝廷大员百般收买,花费巨资亦毫不吝惜。偏偏朝廷中另有一位钱大人亦得上宠,偏偏与江,戚二人不睦。这位张太监素依附钱大人,故而借题发挥,以此发难,说穿了无非是官场争斗,党同伐异。今上闻言颇有所动,忙问及宰辅群臣,其中恰巧有一位萧御史秉性忠真,趁此尽情举发王爷种种奸谋,并提及其有众多密探藏匿京城,意图不轨,说得今上也颇动容,当即校尉全城搜捕,众密探得知消息忙躲到戚大人府上寻求庇护,戚大人亦唯独事发受到牵连,于是将众人藏于家中暗格之内,校尉搜捕一番并无收获,只好以形迹可疑四字回报,今上不禁起疑,可苦无证据,只好先派重臣南下宣谕,以示警告。众密探请知不好,只好推举林华潜出京城,回南昌报讯。王爷听罢来龙去脉,不禁双眉紧锁,一言不发。刘养正在一旁察颜观色,知道主子已经动心,干脆再添一把火,忙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抵与王爷说道:“主上若还是不信,请看此书。”
王爷接过一看,原来竟是朝廷斥责自己的谕旨复本,里面用词激烈,似乎颇有要自己主动请罪,加以重罚之意,看得王爷不由得是汗如雨下,大惊失色。刘养正见状忙说道:“王爷,一旦笑阎罗将那份盟单交与朝廷,到时证据确凿,我们就只能任人宰割了,事已至此,王爷您就下决心吧!”
“那…李御史您的意思呢?”
王爷扭过头又问起刚才与刘养正一同进来的那人。此人名唤李士实,昔日曾官至都御史,后因病致仕,退休在家。王爷闻他名声,特意延聘入府用为谋主。这位李御史久在宦海颇有见识,本意不愿附逆,可架不住妻儿一再劝说,最后利令智昏,终于出山入王爷幕府,其为人深沉,不似刘养正锋芒毕露,故而遇事极少发言,可言出多中,故颇为王爷所信任。此刻听王爷问及,李御史面沉似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听一贯沉稳的李士实也这么说,王爷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当即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猛然坐起,说道:“罢,罢,罢,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他个渔死网破。孤意已决,提前举事!”
“王爷英明!”
闻听王爷此言满屋之人顿时集体跪倒,三呼万岁。“二位先生快快请起,咱们这就商量一下起兵的具体方案。”
王爷见状忙上前搀扶刘,李二人。“王爷,如今正在用人之际,我看就不要再为难左总管他们了。”
刘养正说道。“好吧,就依刘先生,你们这些不争气的家伙都给我起来吧。”
“多谢王爷。”
左魁等人在地上跪了这半日两腿都已酸麻,此时闻言如蒙大赦,当即一一磕头谢恩。“我与二位先生还有大事相商,你们都先退出去,这几天都给我提高警觉,不可擅离职守。”
“遵命。”
众人闻言这才陆续退了出去,留下王爷与刘,李二人在房中密议不提。且说牙与李淮等人乃是客卿,与英雄馆众人地位不同,故而只在外面待命,并未入屋请罪。好不容易等左魁等人出来,牙才借机打听到了整件事的详情,听闻褚桀戏弄王府中人的手段,乐圣也不禁哑然失笑,只是表面依旧要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表示自己未能察觉褚桀假死实在无能,她做戏颇真,连左魁都被瞒过,还好言安慰了几句,可问及今后的策略,左魁却并未提及,只说希望牙能够在王府多盘桓几日。牙鉴貌辨色,知道对方对自己并未完全信任,幸好自己身份尚未暴露,只要留下来今后慢慢打听总有办法,当下未免引人怀疑也就没有深问。由于天色已晚,与会的宾客大多已经散去,牙也被安排到了客房休息,一路上她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忽听身后有人冷笑道:“女伯牙啊,女伯牙你今天演得一出好戏啊。”
牙闻听此言不禁大吃一惊,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那是一个她在王府最不想遇见的人,她壮着胆子扭回头一看,不禁失声惊呼道:“原来是你!”
“怎么,见到老朋友连句问候都没有吗?”
这是一个男装丽人,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如此冷峻。“见过菁姑娘。”
为牙领路的侍女见状赶忙上前行礼,神色恭敬至极。“这没你们的事了,我和乐圣有话要说,都退下吧。”
“是。”
似乎这位菁姑娘在王府中有着极大权威,几个侍女居然对其唯命是从。“好,外人都不在了,咱们姐妹俩是不是该好好叙叙旧了。”
菁儿望着牙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你怎么会在这?”
“怎么这让人很意外吗?“我所认识的李菁儿绝不可能搅这种浑水。”
“我所认识的乐圣也不可能出现在这啊,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不可能啊。”
“你为什么要帮王爷效力?财富,名望,地位?这些东西你应该统统看不上眼啊。”
“那你为何要来?”
“我有我的原因。”
牙愣了一下。李菁儿笑了:“是为了娟儿吧?”
牙没有回答。“果然,一听说你居然会服从王府的征召我就知道有问题,乐圣是什么人我太了解了。能够让你如此劳神费力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咱们的俞姑娘一人了。想必笑阎罗也是你引进来的吧?”
“你想怎么样?”
“不用紧张,我要是想揭发,你此时恐怕就不会在这里了。再怎么说咱们仨也…曾经也算是最要好的朋友,这点姐妹之情我还是会讲的。其实我还要谢谢你们。”
“谢谢我们?”
“不错,关于举事这件事我和刘先生都认为眼下是最好的时机,假如再拖延下去,等朝廷部署完毕,那我们的胜算就很渺茫了,可是王爷却偏偏下不了最后的决心,如今盟单被盗,断了他的退路,如今除了尽快起兵别无选择。所以我才要谢谢你们帮我实现了这个目的。”
“你这么确信现在起兵就有把握取胜?”
“恐怕也不行。”
李菁儿默然片刻,终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那你们还?”
牙明显有点惊讶。“我们也是别无选择,王爷为这一天已经筹划了太久,说放弃已不可能,既然如此早些起兵或许还可以多一些希望。”
“你变了,我所认识的李菁儿绝不可能作这么愚蠢的事,难道你如今也变得利令智昏了吗?”
“也许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你刚才问我为何会为王爷效力,我只能说为还一个人情,一个很大的人情。”
“大到你足以为他去牺牲?”
“当然也不全因为这个,关键是我想与咱们的俞姑娘再较量一次。我知道凭她和萧毅等人的交情一定会站到他们那一边的,”小薛涛“与”玉修罗“之间孰高孰低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怎么,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这件事?”
“当然,从小到大无论我做任何事都是第一名,甚至连男孩子们擅长的项目,我也可以做的比别人多强。在我的人生中从来就没有所谓失败,直到我遇见了她,文采,武艺,相貌,甚至…甚至是男人的心,她几乎每件事都比我强,而且每次得胜之后还总是一副谦逊的样子,她也许根本就没意识到这其实比当面炫耀更伤害我的自尊心,那些年我嘴上虽然没说没,可暗中却一直不甘心。我希望能堂堂正正地击败她一次,无关恩怨,无关是非,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的好胜心,这种心情身为乐圣的你应该也会懂吧?”
“可是菁儿…”牙还想规劝,可是嘴忽然就被两根纤细的手指给堵住了,猛然间她只感到从那双手上传来一股淡淡地香气,那并非是人工制成的香气,完全是对方本身的体香。在牙所认识的人中俞娟儿的香气应该是她认为最高雅的,只是与李菁儿相比,前者的香气稍显浓重了一些,少了一份淡雅清新。“好了,牙不要再说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只是有些事一旦开始就不为我们的意志所能左右了。你的房间到了,早点休息,今后这段日子我奉劝你最好小心为妙,王府里盯着你的眼睛可不止一双,李淮那个牛鼻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你,不过看在朋友一场我会尽力为你遮掩的。做个好梦。”
李菁儿边说边将牙拉进了房间,自己正要退出去把门带上,可忽然又停了下来。“哦,对了,最后提醒一句,整件事与牙你无关,如果你今后还想平平静静当你的乐圣最好不要再胡乱插手,否则到时恐怕连我也保不住你。”
李菁儿说最后几个字时满脸堆欢,可牙明显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杀气。“啪。”
门被轻轻带上,牙慢慢坐在了床榻上良久不发一语,不知因为今天已发生了太多事而让她感到精疲力尽,更重要的是李菁儿的出现。“娟儿,你恐怕想不到今天我会在这里遇到咱们的老朋友吧?看来敌人或许会比你预想的要难对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