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智囊。可您平日偏偏信刘大人多,信他少,实在令人难解。”
“菁儿,你虽然聪慧,可毕竟还是个江湖人物,官场的这一套你不懂。刘先生出身草莽,有时举动难免粗豪,可毕竟是孤王一手提拔,互知根底。可这李士实昔日曾在朝为官,是孤王软硬兼施将他强逼出来的,其内心是否情愿相助孤王尚在两说,所以平日孤王对他一直颇加戒备,加上之前缴获的那份密信,更令孤王是不得不防啊。”
“您是说之前缴获的那份说刘,李二位大人与王御史有来往的密信?这显然是对方使得一条离间之计,为的是挑拨我们内部的关系,不足凭信啊。”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孤王此次起兵只许成功,不须失败。容不得半点马虎啊。反正孤就不信凭我这数万雄兵奈何不了这座小小的安庆城,菁儿你回来地正好,明日陪孤出阵,看看孤王是如何踏平此地!这几天事情太多,头疼病又犯了,菁儿劳烦你再帮我按摩一下,其他那些人的手法哪里能和你比。“王爷边说边躺在了一旁的长椅上,双目紧闭,满脸疲态。”
这…菁儿遵命。”
菁姑娘原本还想再谏,可看到王爷疲惫的神态又觉不忍,只好另作打算,此时她似乎开始明白之前李士实和自己说那番话的用意。“大义,小爱,究竟我这么对待王爷是对是错呢…”第二天,安庆城下旌旗招展,人喊马嘶,王爷亲率大军兵临安庆城下,潘鹏全身甲胄,一马当先来至城下高呼:“潘某在此,请张知府前来答话!”
不一会儿,城楼上众兵士簇拥出一位文官,虽然眼前是凶杀战阵,可看此公依旧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可谓淡定异常,正是安庆此地的父母官知府张文锦。只见张大人手抚垛口,向下张望了半天,似乎在打量什么没见过的东西,潘鹏被他看的浑身发毛。”
来人可是前巡浙御史潘鹏吗?”
过了许久张大人这才缓缓问道。潘鹏之前曾官拜巡浙御史,在王御史麾下随同讨贼,颇立功勋,因此升为浙江佥事,此原本是他一生快事,可此时提及未免显得他忘恩负义,背主不忠。潘鹏当下脸微微一红,赶忙答道:“既知我名,何不快快开城投降,以免玉石俱焚!”
张大人闻言一阵冷笑,答道:“潘鹏,你食君禄,受君恩,国家何负于你?为什么甘心降贼?似你这般忘恩负义,朝三暮四之辈人人得而诛之,今天居然尚有脸来至两军阵前耀武扬威,张某尚替你汗颜。叛军之中莫非无人否?怎派你这等卑鄙小人前来答话?你不配与本官谈判,快去换个有骨气地来!”
张大人说话声音嘹亮,双方军士听得是清清楚楚,把潘鹏气得险些没摔下马来,当即指着城楼破口大骂。“此等鼠辈何必与他多口!”
此时只听旁边有人一声断喝,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城楼上黑压压上来一群人,为首的乃是一位英武将官,正是安庆指挥崔文。只见他来至城楼前对着潘鹏喊道:“逆贼,你可认得这是谁?”
话音刚落,只见从城楼上忽然吊下一具无头尸体,把潘鹏等人吓了一跳,不知对方是何用意。只听崔文喝道:“逆贼,这就是你之前派来劝降的使者,这等贼人我们安庆城中留着无用,今天就一同还你!”
说罢,只见崔大人拔出腰畔的雁翎宝刀,吩咐兵士将尸体拖上来,当场剁为数段,接着一股脑地推落城下,正好散落在潘鹏面前。“叛贼,这就是你日后的榜样!”
潘鹏此时又羞又气,手指城楼一顿破口大骂,崔文被他骂得兴起,忙从身边兵士处抢过弓箭,做势欲射。潘鹏见状顿时大惊,幸亏他屡经战阵,反应迅速,见势不好,回马便跑,叛军阵营见状也赶忙上前掩护,潘鹏好不容易逃回本阵,忽见城楼上不知何时又推上数十男女老幼,个个蓬头垢面,身着囚衣,仔细一看,不由得这位潘大人吓得是魂飞天外!“众叛军听真,尔等皆朝廷兵士,国家何曾亏待尔等,如何错了念头,反为叛贼效力?须知大逆不道,罪至灭族。这是叛逆潘鹏的家属,今日为鹏受罪呢。尔等莫不迷途知返,这就是榜样!”
只听崔文一阵高喊,接着他与张文锦亲自监斩,把潘鹏家属,无论男妇老幼,都是一刀一个,枭首示众。叛军再想解救也是不及。“哎呀!”
潘鹏见状,悲愤交集,猛地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从马上摔下,当场人事不省,身旁众人见状不好,赶忙找来军医施救,好一会儿才终于清醒过来,忙来至王爷马前,翻身跪倒,泪如雨下,说道:“王爷,张,崔二贼心狠手辣,杀我满门,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边说边抱着王爷衣角,哭得是声嘶力竭。王爷见状也觉可怜,安慰了几句,回头一看身边的大将王纶,问道:“王尚书您看如何?”
王纶本江西参政,素为王爷心腹,因其熟悉兵事,此番起兵王爷特授其为兵部尚书,总督诸路军马,此时闻言小声道:“张,崔此乃攻心之计,如今诸军见状皆有悔惧色,士气不稳,不宜再战,还是收兵为好。”
王爷闻言微微点头,正要吩咐鸣金,忽听一旁有人高声道:“王大人说哪里话来?行军打仗讲究奋勇争先,今日未战先退,岂非徒惹敌人耻笑?未将不才,愿将张,崔二人首级献于王爷面前!”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说话这员将身材不高,脸色蜡黄,似乎有病一般,可面相凶恶,跨下一匹黄骠马,手挺长矛,神态倨傲,正是王爷所蓄养的群盗之一吴十三,此番叛军东征,黑龙会以及之前被王爷招揽的各处山贼草寇一体随行,这些人素无纪律,只知烧杀抢掠,又自持有武艺在身,根本看不起正规军,吴十三刚才听闻王大人提议退兵,自付正是扬名立威的好时机,当下也不管好歹,主动请战。王纶见状不禁一皱眉,暗道:“山野草寇,不知深浅,行军打仗又不是你们江湖中人好勇斗狠,哪有如此容易!”
可碍于王爷的面子又不好直说,只得婉言道:“吴将军,两军阵前,不可儿戏,需知将在谋不在勇,如有闪失攸关士气,还不快快退下,休得妄言!”
若是个知情识趣地此时就该早早退下,可吴十三出身盗贼,哪里懂什么行军打仗,只知凭着一腔血勇,闻听王纶此言还道他是嫉贤妒能,不愿自己立功,忙说道:“王爷,尚书,未将不才,愿阵斩敌将,扬我军威,如有闪失,请斩我头!”
王爷是个好大喜功之人,闻听此言顿时大喜,说道:“吴将军能有如此胆气,实孤王洪福,左右拿酒来,为吴将军壮行!”
“多谢王爷厚意,这酒未将回来再饮!”
吴十三闻听王爷赞许,当即志得意满,喜出望外,有心学一出古人“温酒斩华雄”,也不待王爷命令,纵马挺矛,就杀到了两军阵前!“王爷驾前大将吴某在此,安庆城中如有勇士可敢出来与我一决雌雄?”
吴十三在城门下高声骂道。城内守军没想到会冒出这么一位不禁面面相觑,一时不明就里,谁也不敢出战。吴十三叫骂多时见无人答应,不禁大怒,冷笑道;“哼哼,刚才气焰如此嚣张,没想到到头来连一个有血性的汉子都没有,真正令人可笑!”
守城将士大多年轻,闻听此言不禁血往上撞,纷纷磨拳擦掌,恳请出战,可崔,张二人生怕其中有诈,一概回绝。“二位大人,依小人看不如让我等出去会他一会。”
崔,张闻言回头一看,说话是个青衣秀士,年纪大约四十左右岁,面目清秀,温文尔雅。“原来是何壮士,怎么,莫非您有什么破敌的把握?”
“把握不敢说,权且一试而已。反正我等并无官职在身,即使败了也不辱及朝廷声誉。”
“可是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如何向宗义士交待?”
“二位放心,此战是小人主动请缨,生死存亡各按天命,江湖中人原本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如有不测,想来我师兄也能谅解。”
见他这么说,崔,张二人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深知此人的本领,即便不能取胜,想来也足以保命,于是便决定派他一试,商量已定,崔文赶紧命令打开城门,摆阵迎敌。“二位大人不用麻烦,小人从这下去便可。”
“从这?何义士您不是说笑吧?这城楼足有四丈多高,要不我命人给您放一架绳梯如何?”
“崔大人不必麻烦,小人自有办法,二位听我捷音便可。”
那人说罢,一纵身便跃下了城楼。两边军士一见忽然凭空飞下一人莫不惊骇,眼看那人即将摔落在地,忽见白衣秀士猛地一个空翻,左脚蹬右脚,借力使力,来了一个燕子三抄水,经此一跌,其下坠之力顿减,仿佛如同是从一,两丈高处跃下,轻轻巧巧地落入尘埃,毫发无伤,是面不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