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就翻了脸,尽管菁儿以及少数忠于王爷的人顽强抵抗,最终还是寡不敌众,纷纷被擒。原本当时我也准备出手相助,可一想与其做这种徒劳的抵抗倒不如潜伏下来刺探他们的进一步行动更为有益,故而才假装投靠了黑龙会一方,虽说是以大局为重,可如今想来未免对不住朋友啊。”
“乐圣前辈这也是忍辱负重,不得已而为之,请不必太过自责。”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唐艳卿说话依旧极有礼貌。“我倒无所谓,只是苦了菁儿。”
“怎么,黑龙会的人没杀她?”
“没有,之前王爷为了以备不测,特意将一大批物资财宝收藏在了一个秘密所在,事后将参与的工人统统灭口一个不留,所以知道收藏地点的只有包括王爷在内的极少数人,而菁儿恰恰是其中之一,黑龙会对于这批物资早已垂涎三尺,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逼问其下落,可菁儿始终不肯说,为此不知受了多少折磨…”牙不是个软弱的人,可一想到故友这些日子的遭遇也不禁双眉紧锁,面带不忍。“哟,看不出这个菁姑娘性子如此刚烈,怪不得与我姐姐齐名当世,那有没有办法把她救出来?”
褚桀说道。“能救我早就救了,黑龙会对其的看守极为森严,这些时日我想尽办法可连她面都见不到。”
“那我们几个帮你。”
“得了吧,如今你们形迹已露,自身都难保,就别惦记她他人了。幸好黑龙会惦记那笔宝藏,暂时应该还不会害她性命。如今真正棘手的那是个”屠龙计划“。”
“对了,扯了半天,那个”屠龙计划“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屠龙,屠龙,自然是屠杀当今真龙。”
“难道说他们的目标是?”
“不错,正是当今皇帝。”
尽管内心早已隐约猜到,可当听到牙亲口证实,众人还是难掩惊愕之情。“这群人简直是疯了…”唐艳卿皱眉道。“可他们并不这么认为,而且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实施他们的计划,第一步就是对付褚老弟你还有萧毅。”
“等等,刚才我在院子外听他们说萧,李二人好像出事了,难道是真的?”
“详情我也不清楚,只听说老萧他们中了陷阱,葬身火海,不过如今尸体还没有找到…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吧…”牙说这话时明显有些迟疑,似乎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在自欺欺人。此时即便连褚桀的表情也不觉得凝重了起来,如此关键的时刻假如萧毅不在了,后果简直不可设想。“所以如今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了,他们计划在皇帝进入南京时动手,离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必须赶紧行动。”
关键时刻还是牙显得更为沉稳果决。“那姐姐你可有什么计划?”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赶紧通知大家黑龙会的计划,还有锦衣卫的霍云也是他们的眼线,皇帝的一切的行踪都是他泄露出来的,必须立刻把他控制起来。”
“霍云!”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又是一惊,这个名字他们当然都熟悉,可怎么都无法相信那个因为出卖白莲教而被世人称为“大叛徒”的霍云居然也牵扯其中。“九姑娘,这件事你知道吗?”
褚桀问道。薛九连连摇头:“不清楚,我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说。”
“这也难怪,似乎这是极少数人才知道的一个机密,我也是最近才打听出来的,当年霍云的倒戈投降其实是安排好的。”
牙接口道。“呃?”
对于褚桀众人而言这无疑是一个终身难忘的夜晚,惊人的秘密一个接着一个。“详情我也不是太清楚,似乎当年白莲教自知大势将去,所以故意安排霍云倒戈投降,以便取得官军的信任,将来再伺机报复,为了把戏做真,似乎是故意不让下面的教众知道,这样那些幸存者无疑会千方百计追杀霍云,这样做虽然风险极大,可取得的效果无疑不言而喻。可没想到如今居然成为了刺杀当今皇帝的重要棋子…”众人闻言都不禁暗暗摇头,不知是感慨当年白莲教的用意之深,还是霍云这些年来忍辱负重的艰辛,为了自己信仰,不惜背负一世骂名,甚至被自己的同伴所误解,所不容。这是何等的牺牲,而这么做又是否值得呢?“可他现在是锦衣卫的千户,我们几个江湖中人,无凭无据的说了别人也不信啊。”
褚桀问道。“这个我早已想到。”
牙边说边从怀里抽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是我冒险盗出的霍云与黑龙会来往的书信,是不是他的笔迹一看便知。你们可以先去扬州找锦衣卫剑术指导叶天奇,此人虽然虚荣心强些,大关节上却甚为可靠,你们把这些物证给他看,想来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事不宜迟,你们现在赶紧跟我走,再拖下去只怕夜长梦多。”
“已经晚了!”
忽然柴房外响起了一声冷笑。“不好!”
众人闻言莫不惊骇,难道是敌人追来了,几人当即屏息凝神,严阵以待。“别紧张,就我一个。”
来人继续冷笑道,声音显得大是轻蔑。那个声音牙觉得似曾相识,忽然一个可怕的名字出现在她的脑海“莫非是他?”
乐圣赶忙来到窗户前,小心翼翼地朝外观看,光线昏暗,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那个身形,更重要地是那种野兽般的气息立刻就让牙认出了对方是谁。“果然是他!”
牙不禁暗叫不好,尽管对方似乎只有一个人,可着这一个却比寻常千百人还要难缠。“不用装了,乐圣,我是跟着你过来的,还是乖乖出来大家照个面吧。还是说…”男人忽然话锋一转,“还是说堂堂笑阎罗不过也是个缩头乌龟而已。”
“吱”地一声,柴房破旧的大门缓缓打开,褚桀不疾不徐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迟疑。“既然这么想知道,干么不亲自验证一下呢?”
微笑,依旧是那似乎在嘲讽一切的微笑,依旧是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微笑。“呵呵…”似乎是在应和一般,男人也不禁桀桀冷笑,而且越笑越大声,夜晚听来令人不寒而栗。“你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有趣,不枉费我等了你这么久?”
“等我?为什么?”
褚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