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和第三起的时间间隔明显接近了好多。如果这都不算是故意杀人案的话，那也太过巧合了。祈安安立刻打车回到鉴定中心，大晚上的，还好她胆子够大，做这个工作也有段时间了，面对再次粉身碎骨的尸体，也能用平常心看待了。“因为你要上课，加上这次出现场是白天，他们能联系到的人也比较多，所以我没打电话给你，等尸体到了中心才给你打电话。”

傅书雅简单解释，“这个案子你跟了也很久了，最近帝都市长亲自下令，这三个案子要并案侦查，我和你也会成为专案组的成员之一。”

“三个案子？”

祈安安皱眉。“就是最早那个士官的案子，还有前几天没确定身份，然后还有目前这个！”

祈安安摇摇头：“难道不应该是从康令芸的案件开始吗？”

傅书雅一愣：“可那个案子没有碎尸。”

“凶手肯定是越来越残忍的，先是不碎尸，接着碎尸，再之后拿走头颅，现在，作案时间越来越接近。”

傅书雅皱眉：“你怀疑，康令芸那个案件也是这个凶手做的？可之前不是一直传说是乔丽会吗，她已经逃走了。”

“她确实逃走了，可是不是畏罪潜逃却很难说，目前只是有证据证明她出现在康令芸的案发现场，却没有证据证明确实是她动得手，也许是有帮手，又或者，她根本就是帮凶，主犯另有其人。”

“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有道理。”

傅书雅点点头，“不过这是刑警的事，我们法医只负责出鉴定报告就好，这个想法，你可以跟他们提，但只能由他们自己却决定是不是要并案。”

祈安安点点头：“嗯，我把这个写进报告里面递上去。”

“行！”

傅书雅表示同意。祈安安忽然想起之前康令芸的案情档案，薄堇衍也说过，这份档案怕是有些不可信。帝都警察局怕是也靠不住了。所以祈安安在写完报告以后给薄堇衍也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一下最近鉴定中心发生的这些命案，也顺便提了一下关于自己并案的想法。对于这一点，薄堇衍倒是跟她想法一致。“我也一直觉得，乔丽会的潜逃很可能是转移视线，我上次就怀疑她应该已经到了甘南，不过目前为止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也有好久了吧，暂时还没有她在那边活动的消息。”

祈安安抿嘴：“其实你在甘南那边名望还是很高的，前年一场仗打下来，都把你当战神一样看待，她就算去了，肯定也需要花费不少唇舌才能说动那些人继续跟总统作对。”

“甘南离F国近，这一年修整，他们最近又是蠢蠢欲动，上次大概输得不是很甘心，而且我们也是损兵折将，我又休养了半年多，他们应该惦记着再次出兵。”

祈安安叹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再次打起仗来，你会不会再上战场？”

薄堇衍顿时愣住，随即呐呐地问道：“如果我要上战场，你会怎么做？”

祈安安认真想了想：“那我去当个军医，跟着你，还能帮上一些忙，挺好的。”

电话那头的薄堇衍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祈安安猜不出来，但是隔了两天，处理完鉴定中心的事之后，祈安安在新兰区别墅的床上，却是第一次看到薄堇衍主动拿出了套套。“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吗？”

祈安安有些奇怪，这男人怎么忽然转性了？之前让他做好安全措施，他总是不情不愿地说，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来，反正他也喜欢孩子，也准备跟她结婚，有了孩子正好名正言顺地结婚。A国没有规定大学生不能结婚，年满十八周岁，就能领证，甚至还有长达一年的休学产假，可谓福利很好了。不过既然是在念大学的，大部分学生还是选择学业有成以后再结婚生孩子，唯独医科大是个例外。因为医科大的课时真的太长，大部分专业都是长达八年时间的本硕连读甚至还有更长的硕博连读，所以很多学生，特别女生，毕业以后就直接变成了剩女，于是有些人也会选择的求学期间结婚生孩子。A国的医学院算是所有的大专院校里面女生结婚率最高的学校了。帝都医科大当然也不例外。薄堇衍会有这个想法，自然也是基于这一点的基础上。但祈安安又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她不想在毕业之前结婚生孩子，两人关于这一点的讨论从来没有在一个点上过。祈安安甚至会想到，他们没有办法走到最后，所以自然绝对不会选择先孕后婚。然而现在，那个一心想要抓紧她，让她赶紧嫁给他的男人，居然主动选择做好安全措施，这着实让她有些吃惊？“我只是觉得，你还年轻，再说你之前一直说不想在上大学的时候生孩子结婚，我觉得我应该尊重你。”

薄堇衍简单解释。祈安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想想大概是有人跟他讨论过这件事吧，他忽然想通了？只是那个人是谁呢？她是他女朋友，说了那么久都没有听，那个人说了一下他就听进去了吗？那个是男是女呢？祈安安没有问，她在面对薄堇衍的时候，总是不够自信，以至于很多事情也不敢问得太过清楚明白。最近鉴定中心很忙，已经连续送进来第六具尸体了。祈安安又不好跟学校请太多假，白天上课，晚上就到鉴定中心帮忙。难怪傅老师一直说，A国缺好法医，这个时候，她总算能感觉到确实是这样了。很多人不愿意从事这个行业，甚至有些人从这个专业毕业以后后来也选择了其他行业。真正能坚持走下去的人不多。除了之前三个车祸碎尸加康令芸这个案件，很快又出现了两起这样的时间。六具尸体，其中康令芸和第二具士官的尸体身份是确认的，第五具尸体倒也查出来了，是帝都某军区的一个参将副官。六具尸体，有两具都是来自军队，还有一个，也住在部队大院中，和军队有十分密切的关系。“是不是最近帝都的军队里正在发生着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祈安安忍不住有了一些猜测。既然帝都警察局目前感觉似乎靠不住，薄堇衍自然也有派人查这件事。总觉得这件事不像是个连环杀人案那么简单，如果涉及军队，怕是后面藏着更可怕的秘密。薄堇衍眯起眼睛：“这条线确实值得一查，还记得龚家那个药企吗？”

祈安安点点头：“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才奇怪，照理按照龚栖元的那个性格，加上柳家人无风都能起三尺浪的行事风格，这两边的人合在一起没有出任何事就真的太奇怪了。”

这倒是，而且当初龚栖元出事的时候，柳绪宁那么紧张，还赶紧找人把他捞出来，甚至不管把他关进去的人是薄堇衍派去的。可见心急到了什么程度。大概是后来薄堇衍再次行动，他想起自己弟弟出的事情，才不敢再次出手。但祈安安想着，如果他真的想要出手，怕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要知道，薄堇衍到底是代表总统先生啊，如果得罪了薄堇衍，差不多就相当于得罪了总统先生，跟薄堇衍作对，就相当于是跟总统先生的势力作对了。然而人在冲动之下做的第一件事情，其实才是他真实内心想要做的事情吧？第一反应是最准的。所以龚栖元真的对柳家很重要的样子。仅仅只是一个为军队提供药品的，药企家族的独子，这样的身份，不足以让柳绪宁如此在意。祈安安眯起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给傅书雅打电话。“傅老师，我们检验那些尸体的血液里，是不是都含某种不知名的神秘药物？”

傅书雅的语气很肯定：“是的，目前还不能确定这种药物是什么，不过有轻微毒性，应该是一种刺激神经的药物，但是从死者身上提取的量太少，暂时没办法做什么具体的实验。”

祈安安看向薄堇衍：“又是药。”

薄堇衍皱眉：“会跟龚家有关系吗？”

“我也是这么怀疑的。”

祈安安点点头，“也许龚家帮柳家真的在秘密进行着什么。”

薄堇衍沉吟良久：“我明白了，这就让阿乾去查最近部队里面的失踪军官和士兵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