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老天注定的缘分，你——”话一出口又觉得混账，轻叹口气不再说了。海星听懂了，嘴边慢慢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走到沈晖面前，轻声说：“沈总裁，你也有初夜情结，对吧？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我和你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有交接。”
闭了闭眼，她毅然转身离开：“我给过你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你统统忘了吧，这句话是你曾经对我说的。”
沈晖不由自主的追了几步：“海星，你别走——”又颓然地停下脚步，低声说，“我走。”
魏辰东醒觉过来，上前去拽住她的胳膊：“海星，你眼睛不方便，就留在这儿，我和晖子走。”
“我去收拾几件衣服，现在就走。”
沈晖说着走出厨房。“海星，晖子房子多不缺住处，你原不原谅他是一回事，至少得等你的眼睛好了再走，我想你肯定不希望你的父母为你担心对不对？”
海星低着头不说话。“好了，你自己保重，我和晖子走了。”
魏辰东拍拍她的肩膀，也走了出去。老魏和沈晖前脚一走，我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也出了门。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想回家又怕被爸妈看出端倪，只好坐出租车去了严颜住的那套别墅。我摸索着去门边摁了门铃，开门的是吉少安，他一见到我很突然地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严颜呢？”
“严颜不在吗？我刚才打她手机打不通就直接过来了。”
我吃惊地问。“我昨晚过来就没有看见她，打她手机要嘛不接要嘛就不在服务区，我等到现在她也没有回来。”
吉少安失态地蹲在地上，双手揪住头发六神无主。我忽然想起严颜说过要和吉少安分手，于是问：“严颜说你的太太怀孕了是不是真的？”
“恩。”
“吉董，严颜的脾气我最了解，她这个人最恨的就是别人欺骗她，你既然和你太太的关系不错，就别向她承诺结婚的事。”
“我给她说了是个意外，我和我太太早就没有感情了，我迟迟不离婚完全是因为我父母不同意，还有我的女儿——”“吉董，如果你真心想和严颜在一起是不会顾虑这么多的，既然你有所顾虑只能说你对她爱得不够深，至少没有到不顾一切的地步，你想过没有，你如果不离婚严颜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一辈子生活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都会向往正常的家庭生活希望老公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我知道。”
他闷声说，“我只是需要时间，我会对她负责的。”
“吉董，你太太现在怀孕了需要你的照顾，你还是安心回归家庭吧，你如果真的爱严颜就别再去打搅她，她年纪不轻了，也该有一个好的归属一个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
“我会离婚娶她的，我需要时间。”
他翻来覆去还是同样的话。“你太太现在怀孕了，你是离不成婚的，就算你铁了心也没有用，法律是不允许遗弃怀孕和哺乳期的妇女。”
我好心劝导他，“撇开法律的层面不谈，你这个时候离开你的妻子你于心何忍？情爱就那么重要吗？你不觉得你更应该对你未来的孩子负责吗？”
他蓦然站起身，挥舞着双手情绪很是激动：“我早就厌倦了这种为别人而活的生活，你知道吗？我讨厌当商人我早就烦透了商场里尔虞我诈的那一套，我年少的理想是当一名钢琴家，高中毕业那年我想去维也纳深造音乐，在父母的阻拦下我不得不去念商学院，不得不放弃了我的音乐梦想，我的婚姻也只是一场商业联姻，我和我太太根本没有共同语言更毫无感情可言，勉强和一个你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多么痛苦你知道吗？为了女儿我不得不勉强维持婚姻，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过了直到我遇到严颜——”面前这个在商界呼风唤雨的男人竟然会有这样深重的无奈，我不觉感概万千，别去羡慕别人的风光，光环背后永远有你想象不到的沉重。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我只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要学会不贪心。“忘了严颜吧，好好待你的妻子。”
我只能这么说。我刚走下台阶，吉少南在背后喊我：“海星。”
我回眸。“告诉严颜，我一定会离婚娶她。”
“好，我一定把话带到。”
我笑了笑。“男人的话，你信吗？要离婚早离婚了，他老婆现在大肚子了更离不成喏。”
严颜一听我转达的话就嗤之以鼻。“我觉得他是真心的，至少他是真这么想的。”
我说。“沈晖还没有从美国回来吗？”
她岔开话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XO，仰头喝了一大口。“给我一杯酒吧。”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喝酒不会对你的眼睛恢复有影响吧？要是被沈总裁知道了我可不好交差。”
她调笑着倒了一杯酒走过来递给我。“我和他分手了。”
我接过顺手放在茶几上。“又闹别扭了？哎——老上演这种分分合合的戏码你不累吗？你家沈晖对你不错，你就好好跟他过得了，早点哄着他结婚再生个大胖儿子，你的地位就算稳固了，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可愁的？”
“我和他——不可能了。”
我苦笑，“如果你知道是什么原因的话，你也会劝我跟他分手。”
“米姿？第三者？”
她蹙着秀气的柳叶眉，“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原因。”
“我不会说的，你别问了。”
我端起酒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你当喝白开水啊？”
严颜上前来一把抢过酒杯，“喝醉了我可不会伺候你，我直接给沈晖打电话让他把你领回去。”
“真醉了倒好。”
我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可以什么也不用去想了。”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想和你猜谜语。”
“等我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你。”
我双手枕在脑后，“严颜，我想离开海市。”
“行啊，如果你真能舍下沈晖，我乐意奉陪。”
她吊儿郎当地坐在茶几上翘起二郎腿。“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啊。”
“我想离开海市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远离所有的人和事，没有一个认识我，过一种简单平静的生活。”
“好，我陪你。”
严颜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燃，喷了我一脸的烟雾。我呛得咳嗽了几声，向她伸出手掌心：“说定了？”
“说定了。”
她用力往我手心拍了一掌。“你可想好了，我现在是个半盲人，去到陌生地方免不得你要照顾我。”
我笑道。“秦海星，你丫真罗嗦，你还没老呢，指不定你老了以后会絮叨成什么样儿呢。”
她没好气地说。“我和沈晖分手的原因你永远也别再问了。”
我郑重重申。“我才懒得管呢，老娘算是看透了，男欢女爱就这么回事，谁离开谁也能活，什么死去活来，什么刻骨铭心全是哄那些未成年人的，等你一天天长大了，你就会发现没有一个人是值得你去依靠的，从头至尾你只能靠你自己。”
严颜一副看破红尘的口吻。我从手袋里翻出手机准备给家里打个电话。刚一开机就有电话进来了。“喂。”
“海星，你去哪儿了？”
毫不意外的，是沈晖的来电。“我很好，我在严颜家里。”
我说。“我刚才只是回家里取份文件。”
他似在向我解释，“你回家来住吧，严颜白天要上班，你一个人在家怎么行？”
“我早就能自理了，你别担心我。”
“吃饭怎么办？”
“可以叫快餐。”
“海星。”
“恩。”
“真的不能原谅我？”
“——”“海星。”
“我在。”
“你快过生日了，我想陪你一起过。”
“不用了，真的。”
“海星。”
“我累了，想休息了。”
“——好。”
听筒里没声了，我却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几秒钟后我放下手机摁了结束键。脸颊上冰冷一片，我用手摸了摸，是眼泪。“海星，你哭了？”
严颜问我。“我去洗澡。”
我掩饰地站起身避开她的视线。“他究竟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才说了不会告诉你。”
我头一低，快步向卫生间走去。“海星。”
“恩。”
“眼睛有没有好一点？”
“好了一点儿。”
“你该去香港复查了，周末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昨天到海市的一家医院去检查过了。”
“哪家医院？你每天都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