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渊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国公府和林安候府送来了礼物。右右兴致勃勃地看着院中的礼物,仔细地记录:“娘娘,林安候夫人好大方呀,这些都是上好的布料和首饰,还有一千两银子和五百两黄金呢。可是娘娘,这些礼物咱们都要收下么?这么贵重。”
兰司羽从打开的礼盒面前走了一圈,说道:“收下。若不收下,她的心便会悬着,怕我拿今日恩情威胁她。收下了,今日之恩便了了,她对我两不相欠。往后她的日子安生些,我的日子宽裕些。挺好,各取所需。”
右右指着石桌上的果篮,是护国公府送的。她正想着把果蓝提回屋里,就见里面露出信封一解。抽出一看,竟是一千两金票。她连忙跟右右打了个招呼,把金票塞进空间直奔护国公府去了。老太君看着她递过来的金票,披头盖脸一顿骂:“怎么?瞧不上我老太婆的银子?”
兰司羽连忙笑道:“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老太君是心疼我,但我现在确实用上不这么多银子。方才林安候府还送来不少银子,老太君实在不必担心我。”
虽然说护国公府家大业大,但老国公过世后,府里便只剩下老太君一人,她实在不忍心拿老太太这么多银子。老太君冷笑:“是,林安候家的银子就收得,我的银子便收不得。敢情我老婆子还不如林老太婆呢。银票放下,往后你们便素不相识。”
兰司羽这一张利嘴,一遇到老太君便有些有理讲不清了。她乱七八糟地解释:“不是,就是亲疏有别,我才收了林安候家的。外祖母……”旁边的许嬷嬷笑着劝道:“王妃便收着吧,老太君也不差这一千两金子。如今府里没什么人了,老太君能看得你们过得好,才能安心。”
护国公府一门英烈,老国公和一门三男丁尽数战死沙场,如今只剩下贤妃和楚国公夫人两姐妹。护国公一门算是绝了后,老太君能盯上的后辈也只有夜宸渊和楚澜风了。兰司羽心里有些酸楚,她不是夜宸渊喜欢的女人,达不到老太君的期许。兰司羽握着手里的金票走出国公府,竟觉得沉甸甸地有些拿不住。她牵着马走在街上,一时有些不知道何去何从。和离是必然的,可是到时如何面对老太君。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咖啡厅,她将把拴在一个茶肆门口,推门进去,准备坐坐想想。刚一进门,便有小二利落地迎了过来:“姑娘是卖酒还是买茶啊?”
这话十分矛盾,兰司羽前世在特别行动组待着,敏锐地感觉这种莫名其妙的问话特别像接着暗语。她警惕地扬了扬眉:“你这不是茶楼吗?还可以卖酒?”
小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前面就是茶舍,有雅间,姑娘自便。”
兰司羽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照着小二的指点到了一个雅间门口。那门是半敞的,里面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紧跟着便能从门缝中看到酒池肉林的模样。兰司羽万万没想到青楼还要打着茶舍的招牌,立刻转身就走。刚一转身,里面跌跌撞撞出来一个人,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嘴里说着露骨至极的话来。“放开!”
兰司羽一脚将人踹开了,恶狠狠地说:“瞎了你的狗眼,什么人都敢碰。”
那人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下被踹进门内摔在地上,也打断了里面热闹的一切。屋门大开,兰司羽也看清了里面的一切。只见里面坐着一群衣衫不整的人,而其中坐在主位的,竟然是相府嫡子兰司君,赵氏的亲生儿子。兰司羽虽然跟赵氏不睦,但兰司君毕竟是亲弟弟,她怎么能眼看着自家弟弟如此自甘堕落。“兰司君,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赶紧回家去。”
兰司君是全场唯一一个衣衫还算整齐的人,他不过十五岁,面上却有着许多成年人不及的阴桀之色。他看着突然出现的兰司羽,微微一愣后,咧嘴一笑:“回去?这就是我的地方。你进了我的地方,打了我的客人,难道不该道歉么?”
方才那个被兰司羽踹倒的人爬起来,拽着他的袖子问:“这美人兰少认识啊?够辣啊。”
兰司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是我二姐,宸王妃。”
那人眼底的色光顿时收敛了,其余的人也颇为忌惮地说:“原来是宸王妃,今儿就先散了吧,宸王府咱们可惹不起。”
兰司君眼底露出轻蔑的笑意:“怕什么?我这位二姐虽然是宸王正妃,但不受宠。宸王殿下真正宠爱的是我大姐。我听说宸王早已决定跟她和离了,若不是她拿着自己的医术要替护国公府的老太君治病,怕是早就被休了。”
“原来如此!”
大宅里的男人们都知道女人在家里的地位就是受不受宠,一听兰司羽是个即将被休弃的,立刻放肆起来。“等你被休的那天,哥哥们一定好好疼你。”
那些人及不检点地往她跟前湊,兰司羽毫不犹豫地甩手就是巴掌。其他人她也不吝啬,人人一顿拳打脚踢。这群蠢货被色心蒙住了双眼,纵然她不受宠,她也是宸王妃,代表的是宸王的颜面。要不然夜宸渊为什么会在以为她有奸夫的时候那么愤怒。这事关男人的尊严,跟宠不宠爱没有关系。兰司羽的拳脚毫不犹豫地落在这些纨绔的身上。这些人虽然玩乐惯了,但家里自小也都让练防身的。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打了后,都生气了,围着兰司羽也上了手脚。“凭你一个弃妇,还敢打我们。”
兰司羽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太好没儿发泄,此时顿时有了发泄处。一把握住伸到面前的拳头,一个肘击,咔嚓,手断了;一个侧踢又倒了一个。男人们被激起了怒气,接二连三的往上扑,一时间人仰马翻,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骂声混在一起,杂乱不堪。兰司君至始至终只说了那几句话,便坐在那里看热闹,眼底透着几分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