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血迹化验,原本还有些忐忑,但不一会,他就在缝隙中可以刀身和刀柄相接处有斑驳的荧光色。他本来就是对兰司羽迷之相信,现在更加不会怀疑了。他自信地对在坐的各位说道:“这是一种可以令消失的血迹再现的药水。大家可以透过缝隙去看,斑驳的光点就是曾经出现过血迹的地方。”
这种药水见所未见,各位大人都跃跃欲试,特别是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都兴奋地往前凑,林老夫人和楚老太君没有动弹。楚老太君十分从容:“我是相信各位大人。”
林老夫人自然也不能有旁的话,就由几位大人轮流上前验看。等所有人都看过之后,楚澜风又摸出一瓶药水亮给大家看:“一会我会把这药水倒在凶器上,凶手的血迹就会融入那些斑点光亮中。”
楚澜风打开黑匣,将药水洒满匕首,说道:“为了凶手心服口服,我愿意先滴血。”
他拿出匕首当手一划,将掌心血挤在匕首上,重新盖上盒子。这回不用他说,几位大人立刻就凑过来看了。“血从刀身上流下来了,从亮光的地方滑过去了。”
“当真是神水。”
林雨城也凑过来看,看到血不相溶时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现在还在告诉自己楚澜风是在诈供。他向楚澜风伸出手:“如果这样就能证明我是清白的,我愿意一试。刀来!”
金氏此时却已吓白了脸,想阻止时被林雨城一个眼刀给怼了回去。林老夫人原本对林雨城已有疑心,见他态度坚定心底顿时有了底气:“好孩子,娘亲信你。”
林雨城深情又委屈:“娘,我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鲜血滴落,掌心血染满匕首,黑匣子关盖。几位大人如同孩童般双目紧紧地盯着那道小小的缝隙往里看,就见那鲜血宛如有生命般流发散荧光的地方,紧跟着仿佛被吞噬一般一动不动地凝固着。林雨城见几位神色迥异,不由傲然一笑:“怎样?可相融了吗?”
大理寺卿用看白痴般地眼神看了他一眼,悲悯地说:“相融了。”
“不可能!”
林雨城脸色大变,没有分寸地一把拨开凑在黑箱前的人,凑过去看。果然能相融!林雨城如跳墙的疯狗大吼道:“不可能!你害我,楚澜风你羞想陷害我。”
就在这时,太医跟着楚老太君的嬷嬷匆匆赶到了。林雨城连忙指着楚安燕道:“太医来了,只要证明楚安燕没有怀孕,就可以证明这一切就是楚家人为楚安燕脱罪而害我。”
楚安燕看着眼前这个风度尽失,色厉内荏的男人,眼底闪过一片绝望:“我曾经信你爱你,以为你是同候爷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禽兽!”
她看向林老夫人,眼底的怯弱和柔软瞬间都消失了,取尔代之的是坚定和悲凉:“婆婆,我自嫁入候府,便拿您当亲娘一般孝顺。无所出,是我对候府最大的愧疚。如林雨城所说,如果今日我没有身孕,我愿意以死赔大哥的命。但若我所言不虚,便与我休书一封,从此林家与我再无瓜葛。”
林老夫人满面疲惫,她没有直说,只道:“看太医怎么说吧。”
如果林雨城真的是冤枉的,一个会告自己夫君杀人的媳妇林府也留不得;若是林雨城真的是凶手,楚氏怀的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嫡孙,她不可能让她带走。兰司羽看着眼前这一幕,又气又恨,小声嘀咕:“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夜宸渊忍不住将手伸到她面前,不满道:“我的手一点都不胖,一点都不像猪蹄子。”
死渣男,装什么可爱!兰司羽一想到莫名失去的吻,仗着他这会不敢叫,一口咬住那只猪蹄子。夜宸渊吃痛,想抽回手,又怕惊动下面的人,不敢大力。他自身后看着眼前那枚晶莹圆润的耳朵,一低头便咬住了她的耳垂,齿缝里磨出一句话来:“放松口,兄咬掉你的耳朵。”
啊喂,你咬就咬呀,大力点行不行。咬着人家的耳朵磨牙是什么意思?舌尖顶着人家的耳朵什么意思?兰司羽被他咬得头皮发麻,最后变得全身发麻。她连忙松开口,低声喝道:“松开。”
夜宸渊不松,报复性地咬着她的耳朵,也很低声地问:“下次还敢不敢乱咬人了?”
他的声音那样轻,咬着耳朵的力气也很轻。她一点都不疼,反而周身像触电般隐隐传来一阵麻痹感,令人手脚发软,身体发虚。身为未来世界的成年女性,兰司羽当然明白这是某种化学作用下产生的生理反应。她强迫自己镇定起来,用冷静地声音说:“看下面……”好在这时,厅中也传来“砰”一记闷响。夜宸渊终于松开她往下看去。林雨城被狠狠打了一拐杖,旁边的院正还想劝,楚老夫人的嬷嬷示意他不要参与,引着他站到一旁。林老夫人泪流满面,周身颤抖:“混账东西。给嫡妻喂红花这种事你都做的出来。你还是不是人啊。”
兰司羽皱了皱眉,刚刚被夜宸渊打断了,没有听到院正说什么。她手往后一摸,精准狠地掐住了夜宸渊的大腿,而夜宸渊只能咬牙忍住。林雨城万万没想到常年被喂了红花的楚氏竟然能怀孕,心底便慌了。他慌乱地看了金氏一眼,决定大义灭亲。林雨城“扑通”一声跪下,哭道:“我说,我全都说了。是金氏,大哥是金氏杀的,红花是金氏放的。我只是,我只是太爱金氏了,我不想失去她。我只能委屈安燕,我也是没有办法。那日在花园我是亲眼看到金氏从身后刺了大哥一刀,大哥才撞到安燕的金措刀上的。当时安燕吓傻了,没有注意到大哥后背还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