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去看兰司羽的脸色。他好不容易吃到猪肉,万一一生气把他赶出主院,他要怎么安慰他的小兄弟?还好,兰司羽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容可掬,阳光灿烂。就在叶青青直直的摔下来那一瞬间,兰司羽出手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好心”去扶要摔倒的叶青青。“叶小姐,小心呀。”
然后,提着纸袋子的手就伸了过去,拦在了夜宸渊的胸前。叶青青虽然抱地紧,可是她的脸却重重地砸在兰司羽手里提的那个纸袋子上。一时间一软绵绵的触感袭来,紧跟着还有点粘湿。侍女诗兰首先发出一声惊呼:“小姐,你脸上的是什么?”
叶青青还不舍得松开夜宸渊,一手紧紧地圈在他的腰间,一手去摸自己的脸。一摸,手上确实粘呼呼的,她开始以为那是夜宸渊的汗。抬手一看,却是暗灰的,隐隐还藏着一丝暗红的血迹。“啊啊……”她惊恐地看向夜宸渊,无声地问他是什么。兰司羽一脸心疼地说:“哎呀,叶小姐你把我的蟾蜍压爆了。这可是我跟兴王妃讨来的,专门给您治嗓子的药啊。”
叶青青一听,吓得整个人都往夜宸渊的怀里缩。兰司羽在旁边哇吱哇吱地叫:“嗳嗳嗳,你又压到我的蟾蜍了,肠子都给你压出来了,嗳嗳,肠子粘你脸上了……”叶青青终于不得不放开夜宸渊,捂着脸转身跑回屋去……兰司羽岂能让她如愿,指尖弹出一枚小银锭子,叶青青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往前栽去。这时,太监小叶抢身上前要去扶,兰司羽又弹出一枚银锭子,小叶眼尖,避开了落在前面的银锭子,却失去了救叶青青的时机。于是,叶青青直接栽在地上,摔了一下大马趴。叶青青又痛又委屈,立刻嚎啕大哭起来。没有王妃的命令,夜宸渊和主院的人都不敢上前相扶。右右和陈婶他们顿时就扬眉吐气了。受了一天的气,这下终于痛快了。王妃娘娘威武霸气。诗兰却不得不扶,她看着掉在地上,内脏横流,被叶青青压地变形的蟾蜍,忍着恶心想吐,上前去扶叶青青。兰司羽还在旁边提醒她:“你用帕子擦一下叶姑娘脸上的肠子,就红的有点青的那是肠子,晒干了是很好的药材,别糟蹋了……那陀青的慢点擦,那是屎,哎,不是让你慢点擦嘛,糊了叶小姐一脸屎……”叶青青气地正要狠狠一把推开诗兰,太监小叶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蹲在叶青青面前,恭敬道:“小姐,咱们既病了,用些药也不打紧。良药苦口么。这蟾蜍收拾、捣烂、晒干,碾成齑粉,其间都得是宸王妃操劳。您不过感受一丝丝宸王妃的辛苦罢了。”
叶青青听完这话,立刻便从屈辱和恶心中平静下来。兰司羽忍不住多眯着眼眸多打量了几眼这个名小叶的小太监。他长着一副少年的模样,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身量不过诗兰那般高。那一张脸白的不可思议,明明没有涂粉,却仿佛棺材铺里那唇红齿白的纸人,细看有些渗人。小叶将叶青青扶了起来,叶青青脸上的脏东西已经擦了,只剩下满脸委屈的泪。叶青青看着兰司羽,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冲小太监打了个手势。小叶冲兰司羽恭敬地说道:“我们姑娘说话不便,有话让奴才转达。”
兰司羽扬了扬眉:“但说无妨。”
小叶说道:“蟾蜍是有清凉去火的功效,我们姑娘的嗓子是被泥污所伤,应该是用不到蟾蜍的。”
兰司羽冷笑:“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拿只死蟾蜍来恶心你家小姐?你要跟我辩论医学吗?这蟾蜍浑身都是宝,新鲜的蟾蜍能解毒,晒干的蟾蜍能抗癌。放眼整个京城,就现在这个时节,哪个药店还有新鲜的蟾蜍?如果不是兴王妃爱养些小动物,如果不是为了帮助十一皇子,你以为我愿意忍着恶心跟兴王妃讨要?说实话,今天你们家小姐用脸把蟾蜍的肠子压出来这一幕,都会是我未来几个月的噩梦。我以后每次看到叶小姐都会想到蟾蜍屎贴她脸上的样子。将来若有机会一起吃饭,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吃下饭去。我牺牲这么大,你竟然还敢质疑我的用心。你怎么这么恶毒,简直好心当作驴肝肺。”
这话虽然是对着小叶太监说的,其实是说叶青青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