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司情的声音清清楚楚地穿过门板落到王嬷嬷的耳内。王嬷嬷轻轻地叹了口气,从院中取过一筛子晒干的干花,坐在门口捡里面的杂碎,帮忙望风。兰司情再怎么不是,也是她主子,她也曾受过兰夫人的恩。她不能坐视不管。屋内,齐名宣早已没有初时的惊恐,完事之后便提裤子。他侧身支着,一只手缓缓地摩挲着兰司情光洁似玉的皮肤。宫裙的软玉中藏着五石散,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长期贴身穿着,皮肤一点点地吸食着五食散,那皮肤当真仿若凝脂,看一眼便情难自禁,碰一碰便难收手。“王妃娘娘当真好滋味。”
“这样的滋味以后怕是要没了。”
兰司情懒洋洋地坐了起来,锦被从她身上滑了下去,那仿佛精雕玉琢的身子便尽数落在齐名宣的眼内,看地他当场直了眼,又生出些许冲动来。兰司情将他那模样看在眼里,神色不屑地转身拾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王妃当着家,本身就扣着我的月例银子,但好在王爷还能赏些。如今贤妃娘娘的恩人也住进了王府,王爷那点子私已怕是都得落到叶青青那贱、人身上。到时候我是银子没银子,赏赐没赏赐的。拿什么买宫裙?没有宫裙如何能有这样的身子?”
齐名宣走下床去,从身后将她抱住,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贪婪地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五食散的气息:“知你者,当今必然是我。你不觉得今晚我格外勇猛么?”
兰司情扬了扬眉:“不是你久不吃肉,馋嘴了么?”
齐名宣在她颈侧轻啄了一下:“非也,是我今日事前特意用了药。”
兰司情眼底闪过一抹鄙夷,齐名宣见状,轻笑道:“娘娘会错意了吧,我服的是健子汤。”
兰司情眸光一冷,声音也冷戾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京中权贵为了生子无所不用其极,女子可以喝药调理身体是肥沃土地,男子喝药是为强健种子。只不过男子喝药不宣之于口,齐名宣却不忌讳。他握着兰司情的窄肩,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别生气,你先听我说。你看看如今这府里的情形,兰司羽有王爷护着,叶青青有贤妃护着,你呢?如今都是母凭子贵,只要你有了身孕,在所有人之前诞下龙孙,到时候别说是王爷,就是宫里的贤妃娘娘都得把你捧着供着。到时候你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别说区区金银,只怕要你星星要月亮,都有人替你摘。”
这话業地戳中了兰司情的心。是,她现在没有王爷的庇护了,她现在只能靠孩子了。“可是……王爷不曾跟我圆过房……”齐名宣也不理解兰司情这样的美人,夜宸渊怎么会视而不见。“定然是你法子没使对。”
但他面上仍然是自信十足:“像王爷这样的人,从小到大什么样美貌的官家小姐没过,什么样的才女佳人没见识过。你要做的是另辟蹊径。兰司羽为什么能入了王爷的眼?她骄纵跋扈,敢跟王爷吵架,还敢跟王爷打架,敢把王爷赶去书房自己住着王爷的屋子。这样的女人?放眼整个皇宫有吗?整个京城,有吗?没有,所以王爷习惯了你这样的贤良淑德的千金闺秀,偶见兰司羽这样的野蛮村妇,自然会被吸引。所以,你也得另辟蹊径,让他见见不曾见过的女子模样。”
他这话说的头头是道,兰司情听地频频点头。特别是齐名宣说兰司羽是乡野村妇,简直深得她心。她有些苦恼:“可是我从小生于闺阁,自幼矜持娇贵,哪里做得出她那样的泼妇之举。”
齐名宣心中暗道,你是做不出那样的泼妇之举,但你能做出荡、妇之举。他圈着兰司情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舌尖在她耳根打着转:“小生教娘娘魅惑之术,何必学那泼妇相……”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王嬷嬷一声尖叫:“青荷,你在那干什么?”
兰司情吓地猛地一把推开齐名宣,手忙脚乱地系衣带,齐名宣身子一歪撞地圆凳发出“吱呀”的响声,吓地兰司情脸色瞬间苍白。她恨恨地瞪了齐名宣一眼,压着声音骂道:“你轻点。”
齐名宣也很委屈,明明就是她推的。可是这个时候她就是宸王府的侧妃娘娘,他不敢放肆,只好摸着衣服哆哆嗦嗦的穿上。前一秒还低侬我侬的,下一秒就给他端侧妃的架子了。这女人翻起来脸来比翻书还快。兰司情此时手忙脚乱的,并没有发现齐名宣的异样。院中,青荷提着一个篮子往主屋走来:“上次娘娘让我绣的安神香囊,我绣好了送来。”
王嬷嬷连忙把手里的筛子放到一边,起身迎到院中,拦住她的去路:“给我吧,我给侧妃就好了。外面云香坊还有娘娘两身衣服,你去拿回来吧。”
像拿衣服这种粗活,都是下等丫头去干的。青荷再怎么不受宠也是个大丫头,如今还是叶侍卫的通房,王嬷嬷这话分明就是支开她。青荷眼珠一转,将手里的篮子递给王嬷嬷,目光扫了一紧闭的主屋,一脸担心地问:“刚刚里面似乎有什么动静,别是娘娘出了什么事吧?”
王嬷嬷恨不得捂住她的眼睛,堵上她的耳朵,说道:“今儿绣娘过来量衣,娘娘有体己话想跟绣娘说,我在里面算怎么回事?我又没有什么御夫之术可传授。你快去给娘娘拿衣衫去吧。免得晚了又挨说。”
“好,我这就去。”
屋里两人竖着耳朵听着屋外青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这才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兰司情自然不会因为刚刚那句呵斥而道歉,倒是齐名宣能屈能伸,手覆在兰司情的心脏上,一脸自责地说:“方才是我鲁莽了,吓到了吗?”
兰司情本来就没觉得是自己的错,闻言还是软了几分,戳了一下他脑门,嗔道:“下次仔细着点。”
齐名宣重新梳好长发,套上广袖,仍然是一派端庄贤淑的妇人模样。临走前,他还提点兰司情:“你那丫头留在院中是个祸害,还是早日除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