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司羽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闷闷地问:“你不是说开玩笑的么?”
“只要你愿意,玩笑也可以当真!”
兰司羽心更累了:“要不我把金子还给你请你走?”
“那倒不用,君子交钱无悔。”
冷少卿直起身子,认真地说:“我此番会在京中小住,你若有事吹哨便是。”
他从怀里摸出一枚黄金做的口哨,小拇指粗细,金光灿灿的,手感觉硬中带软,一摸就是九九九的足金。兰司羽的心情顿时又好上不少。他将勺子挂在兰司羽的脖子上:“吹响口哨,麒麟阁的人随时会出现。”
黄金做的东西怎么可能吹的响。兰司羽觉得这玩意在贫穷关头卖掉更加适用。兰司羽对黄金没有任何拒绝能力,她把坠子塞进衣领,笑容都温煦了起来:“好的,下次的诊金照这个规格给就行。”
冷少卿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心头涌出一股欢愉。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这样放肆的将喜怒表现在脸上。仿佛她可以恣意飞扬,不用顾忌任何人的脸色一样。他突然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兰司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手忙脚乱地去推他:“你想死吗?”
冷少卿却在她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我会守着你,让你一辈子都恣意放肆。”
话音落下,眼前白影一闪,兰司羽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人就不见了。啧!这反重力反科学反人类的轻功!她也好想会啊。兰司羽决定找个时间跟夜宸渊要本什么“凌波微步”的秘籍。青荷穿了好几天的宫裙,皮肤明显的变好了,她有时候路过水池边看水中的自己,都会看自己娇嫩的模样入迷。有一次,跟叶一在花园遇着,叶一都看呆了。虽然晚上他还是不回院子。但青荷相信,只要坚持穿宫裙,让自己更美貌一些,叶一再看见自己的时候一定会被自己勾住魂。那样一来,她就可以从通房变成妾,再由妾变成妻……那个时候她就再也不用看兰司情的脸色。原先她晚上穿白天不穿,她也受的住,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她发现白天不穿就会特别难受,浑身奇痒难当,渴望被拥抱,被爱、抚。特别是她看到兰司情穿着美貌的宫裙在她身边来回晃的时候,她恨不得上前一把将她的裙子扯下来穿在自己身上,感受那种被温柔包容的感觉。有一次,兰司情让她去花园里择些花瓣回来做香囊。她在满园鲜花之中,突然浑身寄痒难止,而且不再像以往那样隔一会就不难受了。但这种痒麻、难受的感觉持续了很长时间,中间好几次她恨不得撕扯开自己的皮肉去抠骨头,又痒又疼,痛苦让她无法宣泄。她的指甲狠狠地抠进皮肤,在花园里拼命地撞假山,可是难受的感觉并没有得到任何一点缓解。她拼命地叫救命,可是正午太阳最大时,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来救她。她一个人就像一头中了毒的猪,在花从里打滚,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股难受的感觉逐渐退去,她才缓缓从花从里站了起来。她头发散乱,衣服脏乱,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山里的陷阱后又爬上来一样,狼狈又浑身是伤。她把装着花瓣的篮子提回叶一的院子,换好衣服,才交花瓣送回馨妃院。兰司情指着她的脸劈头盖脸的骂:“干这么点事去半天,是不是想偷懒。仔细我扣你例钱。”
青荷低着头等着她发泄完,才转身离开。青荷的身后,王嬷嬷小声地对兰司情道:“娘娘,青荷姑娘好像花园里摔倒了。府里不少人瞧见了……”兰司情却不以为然地说:“怎么没摔死她呢。”
青荷脚步一顿,整个人通体凉透。她撑着软骨似的身子去了一趟府医院中。府医听着她的症状,似是中毒之相,但仔细探了脉,却瞧不出什么异样。末了府医还关切地说:“要不你去找王妃看看吧,王妃娘娘医术超群。我瞧不出来的病,她定然是能查出来的。”
青荷连忙拒绝了:“没事,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不用麻烦王妃娘娘了。”
从府医那出来,青荷整个人像是悬空了,整个人都陷入恐慌之中。好像无形之中有一只手将她提着,放到深渊的上空,只要那人一松手,她就会摔下去,死无全尸。是谁,是谁要害她。青荷回想最近发生种种,最初身上有那种痒麻感的时候好像是穿宫裙过后的五六天。头几天她清晨脱我宫裙不过就是腰间那股束缚感不没了,觉着衣服大了些,有些空荡。她以为是自己的身姿纤细了。再过几天,她早上脱了宫裙时,会有一瞬间的痒麻感,她以为是皮肤细腻了,其他衣裳的布料刮着皮肤的原因也没放在心上。再后来,那种痒麻感逐渐加重,从皮肤表面渗入到骨头中。直到今天,仿佛万蚁蚀心感觉让她恨不得立刻去死。她想起之前兰司情跟兰司羽要这宫裙时,兰司羽曾经说过这种要不得。就是那宫裙的问题!青荷仓皇地回到叶一的院子里,将那宫裙的腰部剪开,那里有一块软玉,里面空无一物。她又试探地将那玉块贴在腹部,那种被安抚的感觉瞬间就涌了上来。她仿佛看到毒物般一抖手,将软玉扔回了床上。可是过一会,她又忍不住颤抖着手将那软玉捡起来,紧紧地捏在手里。因为毒发时的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如果有它,像花园里那种蚀骨锥心之苦就不会再次发生。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宫裙,是软玉的作用。青荷很想找齐名宣证实,宫裙美颜驻容之效是不是因为这软玉,这软玉到底是什么东西制成。中间她去过一次绣坊,但不巧的是绣坊关着门,门房说绣娘并不常在。青荷满腔疑问,可是又没办法,只好忍耐着等到齐名宣下一次到馨妃院。而在此期间,青荷日夜将那软玉贴腹放着,那股蚀骨之痒确实没有再出现过。但是,她也发现,几日过后,哪怕她再贴身放着软玉,那种诡异蚀骨的痒又开始渐渐出现了。好在,就在她那股痒感再次出现时,齐名宣就再次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