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司情平静心情,咬牙否认:“妾身这段时间一直在别院,对于王府和相府的事情一概不知。更别说杀害青荷了。王爷千万不要听信她人挑唆,污蔑妾身。”
这“她人”,显然指的就是兰司羽。兰司羽也不辩解,她相信夜宸渊会在相府里跟兰司情对峙,定然是有备而来的。夜宸渊神色从容,仿佛一切胸有成竹。兰相也不敢贸然开口,只看着夜宸渊,等他接着往下说。夜宸渊漫不经心地呷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才接着说道:“青荷临终前曾找过阿羽道别,说临行前先去别院与你道别。但仵作在验尸时发现青荷腹有有一枚钥匙。那钥匙你往日也曾携带,本王已经查明,那是你在西郊的一处陪嫁庄的银柜钥匙。”
夜宸渊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从里面抖出一枚钥匙。在场所有人都跟兰司情长期生活过,自然一眼认出那把钥匙。一时间,所有人都惊骇万分。大家惊叹夜宸渊的聪明和机警,如此毫无头绪的悬案竟然在短短两日就破了。大家更惊讶兰司情的心狠手辣,不但杀死了青荷,还逼死了班主。简直恶毒至极。兰司情看到那钥匙的瞬间便再也无法辩解。她曾让齐名宣一定要把钥匙拿回来,齐名宣没有拿回来。初时她也慌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见没有人怀疑到她头上,她便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了。她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下,瘫软在地上。兰相指着她的手因为生气而不住的颤抖着:“孽障,你还不认罪吗?”
兰司情已经无法再狡辩,瞬间哭倒在地。“爹,女儿也是一时糊涂。都是青荷太可恶了,女儿才动了杀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爹爹,饶了我吧。”
兰相的手扬到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一时间仿佛被抽走了大半力气,颤声道:“为父从来以为你心地善良,心软温良。却不想是看错了。你竟如此心狠手辣。”
兰司情还在争辩:“父亲,都是青荷逼人太甚。仗着许给了叶侍卫处处与女儿作对,女儿气不过……”“闭嘴!”
兰相厉声喝止她,转头对夜宸渊道,“事情水落石出,王爷请发落吧。”
兰司情甘心地吼道:“爹爹,青荷只是一个奴婢。她多次以下犯上,女儿杀了她也是天经地义。我何罪之有。”
夜宸渊根本就不理会她,直接对兰相道:“还是请相爷处置吧。本王稍后便会送上休书,从此兰司情不再是我宸王府的人。”
今天发生种种,兰相对于夜宸渊休妻也是无话可说。兰司情却疾言厉色,直起身子惊声厉喝:“王爷,你真的要休了妾身吗?你就不顾及我们往日的情份了吗?”
夜宸渊冷冷地看着她:“你幼时救我一命,然而如今种种,你害我不只一次,你做下种种罪孽,本王救你也不只一次。我们恩怨早已两清。”
兰司情脸色瞬间苍白,颓然摔倒在地。夜宸渊起身,冲兰相拱手道别。兰司羽也起身,准备一起离开。兰相看夜宸渊小心扶着兰司羽的模样,心头重重松了一口气。兰司情是指望不上了,但是还有兰司羽在。相府和宸王府的关系便不受影响。兰司情看着夜宸渊细心呵护兰司羽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恶意。她猛地站了起来,冲着夜宸渊的背影吼道:“好,今天你若休了我,我便带着你的孩儿一起去死。”
那声音歇斯底里的,震地每个人的心头都颤了一下。兰司羽脚步恍然顿住,缓缓转身,看向兰司情:“你说什么?”
兰司情却不理会她,视线落在她旁边的夜宸渊脸上:“我怀孕了。”
夜宸渊仍然扶着兰司羽,他感觉到兰司羽的身体在瞬间僵硬,甚至有些颤抖。夜宸渊心头一慌,厉声道:“不可能。”
兰司情脸上带着恶毒的笑意,目光落在兰司羽身上。可惜兰司羽装的太好了,竟然没有任何心痛的感觉。她便再接再厉,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兰司羽,话却是对夜宸渊说的:“那一日,我们在马车上的一场恩爱,王爷难道忘记了吗?”
兰司羽当然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也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但当时她发现夜宸渊的时候,他人已经半昏迷。以为夜宸渊身上那点点吻痕是兰司情故意弄出来恶心自己的。她也不大放在心上,却不料竟然真的发生了。夜宸渊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给本王闭嘴。”
兰司情挑衅地走到兰司羽面前,伸出右手:“王爷若是不信,让姐姐为我诊脉就是。”
兰司羽当然是要诊的,她伸出手指探在兰司情的脉上。眸光聚然一冷,竟然真的有了身孕。兰司羽放下手转头看向夜宸渊:“确有身孕。”
夜宸渊看着兰司羽那波澜不惊的脸,一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时心如乱麻。“阿羽,你知道的,此事并非我所愿。当时你亲眼所见。”
“是我勾、引王爷,是我主动的。”
兰司情主动坦然道,“但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王爷不愿意。妾身再主动也怀上孩子。不是吗?”
这番话说的极为露骨无耻,但确实真实地扎在兰司羽的身上。兰司羽淡淡地扫了兰司情一眼:“给王爷布下那样一个迷魂阵,用了足以夺人性命的迷、药。就为了在这个时候刺激我?”
兰司羽冷笑:“嗑药生下的孩子,很大可能会有病。”
她说完,看向夜宸渊:“这事你自己处理。我先回王府。”
说完,转身就走。夜宸渊下意识去拉她的手,却只带起她的衣袖。他猛然想起那些被她扔进衣袖里消失不见的东西,心头没由来一慌,生怕她就会像田螺姑娘一样消失不见。“阿羽……”兰司羽却仿佛没听见他的声音一般,绝然离去。她知道这事怪不得他。但理智知道不能怪他,心里还是膈应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