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就是昨儿皇上歇她那了,所以来迟了。呵!三个月没到的肚子,皇上就算去她那了又能怎么样?好像我们都没怀过似的。兰妃就看不过去了,说为何小妖精不向皇后请安?她可没宸王妃有太后的旨意。兰妃当众提了,皇后便说了小妖精几句,谁知那小妖精口无遮拦,嘀咕了几句对皇后十分不敬的话。皇后当场就翻脸了,立刻让小妖精跪下。谁知那小妖精的肚子跟个破皮袋子似的。刚一跪下,那血就跟水袋子洗漏水似的往外涌血。大家都大吃一惊,皇后连忙传了太医。但已经晚了,那孩子没了。小妖精哭得都昏厥了。皇上大怒,将一切过错都归罪于皇后身上。还夺了她管理六宫之职。皇后也觉得委屈,可是皇后端庄,定然是不能像小妖精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只能忍着委屈,交出了管理六宫的权利。”
兰司羽看着贤嫔那幸灾乐祸的样子,也跟着吃瓜。两人毕竟是从天牢里培养出来的感情,相处时都能真实袒露自己,不必拘着。贤嫔是主动去兰司羽那屋里去说的,叶青青看着她们俩人在窗下聊的欢快的样子,心底越发妒恨了。她是拿命换了贤妃的信任,可是兰司羽却只凭着一个肚子就得了贤妃的疼爱。兰司羽,她凭什么!两人正吃着瓜呢,不有玉嫔宫里的小太监过来,想请兰司羽去为玉嫔诊治。贤嫔怕兰司羽被卷入后宫这些龌龊里,阻拦道:“宫里那么多太医还不够你们玉嫔瞧的吗?欺负我们司羽人好,好欺负就随便使唤?”
小太监老实道:“有太医不便查探之处。想请宸王妃帮忙瞧瞧。”
贤嫔还是不乐意:“宫里不是有个医女了吗?请医女啊……”兰司羽虽然也感觉玉嫔这事多少有点宫斗的万分在里面,但前一阵玉嫔还送过礼物过来,人家既然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便跟着小太监去了玉蝶宫。兰司羽给她做检查,发现是内阴长了一颗小拇指大小的痘痘,里面涨满了浓血,确实会很痛。这个只要将浓血挑破,再开点消炎药就可以了。这些以往确实医女就可以做,但玉嫔突然流产,总感觉宫里的人都可能是皇后的人,都会害她,所以才让请兰司羽来。玉嫔见兰司羽也不嫌弃,竟然替她做了那样脏的事,一时也不知道是感动得还是委屈的,拉着兰司羽的手哭了半天,诉说着自己的委屈,骂着皇后恶毒。玉嫔确实是胆子够大的,骂皇后的时候各种龌龊话都往外吐。兰司羽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听到最后,兰司羽怕她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留了个方子就赶紧要走。玉嫔握紧了她的手无比愤恨地说:“皇后就是这后宫最阴毒的人,表面那一套贤良淑德都是装给皇上看的,背地里坏事做尽。你可知前些日子是谁往天牢里扔死老鼠,陷害你是吃心的妖吗?”
兰司羽笑了一下,不以为然地说:“这事不是让京兆府查了吗?还没有眉目呢。”
玉嫔冷笑:“只怕这事永远都不会有眉目了。”
兰司羽想抽回手赶紧走,奈何玉嫔仿佛握住了救命的稻草,死死地拽住了她的手,咬牙切齿地说:“就是皇后!”
兰司羽感觉这玉嫔可能是疯了,想挑拨自己跟皇后去战斗吗?她是不会上当的!她温声一笑道:“此事皇上已经调查过了,是有人从中作梗,栽赃皇后。”
玉嫔冷笑一声:“皇后步步为营自然不会那样轻易让你们抓住把柄。你是不是以为我怀了龙胎就敢这么没脑子不但迟到还当众跟皇后硬杠吧?”
兰司羽默默腹诽,原来你自己都知道这种做法属于没脑子啊,那你还这么干?!玉嫔接着说道:“前一阵,你被禁足在贤淑宫,我每日来给皇后请安都闻到园子里一股子血腥气。每次去请安都恶心想吐。”
兰司羽没听明白玉嫔这话的意思。玉嫔接着道:“我就是那几天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的。因为每次从坤宁宫回到自己的寝宫,我就得吐一次,便请了太医诊了脉。”
兰司羽隐约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问:“你的意思是,皇后用血腥味引来野猫野狗?但我看了贤淑宫周围并没有什么血迹。”
“呵!这就是皇后的高明之处了。听说南境有一种食人花,专门用动物的血喂养,那种花汁碾成汁,汁液似水,可其味胜血。若那种东西往贤淑宫墙角一泼,那野猫野狗还不是贴着墙往地上找吃食吗?看起来就成群结队排排站,仿佛被召唤似的。”
“可是指使小林公公收买狱卒的,并不是海公公啊。”
“呵呵,就算是有人冒充海公公,但也不能保护那个冒充海公公的不是皇后的人。更何况,这事为何这么巧?小林公公、头天刚进宫,第二天就被派去收买狱卒。若说不是步步为营,我都不信。”
这话虽然只是猜测,但很有道理。兰司羽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若说皇后跟自己先前可能是没有什么仇,但皇后把锦绣嫁给赵府,显然是在为大皇子谋划。拉拢朝臣,这意图已经不言而喻。哪怕夜宸渊无意储君之位,但她现在怀了男胎,就是皇后眼里最大的阻碍。但若从这个角度出发,除了几个母亲身份卑微的皇子外,琪王的母妃玉妃,兴王的母亲惠妃都有可能是视她为敌人。但她与兴王妃如今关系交好,惠妃自然不会难为她。那剩下的就是皇后和玉妃。兰司羽后脊背一阵发寒,不管这事是出自皇后和玉妃任何一个人之手,都足见此人心思缜密,步步周全。简直就是走一步便想到了未来会发生的可能,并且早为自己想好脱身之计。往下细想,若所有人都怀疑了皇后和玉妃。但皇后有锦绣郡主受惊在前,又有谁会相信皇后会利用她视若己出的锦绣郡主呢?这样一来,最有嫌疑的就是玉妃了!这么一想……果然还是皇后胆大心细!竟然用这种办法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玉嫔看着兰司羽突然苍白的脸色,自嘲一笑:“你是不是不敢相信?只可惜我无凭无据,只能撒泼吵闹为我的孩儿讨个说法。如今我同你说,只是想提醒你,这宫里,没有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