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司羽回了贤淑宫,一想到自己在宫里守着的时候兰司情提着食盒往夜宸渊屋里送时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好在晚膳的时候如玉公主请了兰司羽去自己的宫殿,说是北胡使者要进宫了,皇上要求她准备一下才艺,用于应对北胡来使的刁难。如玉公主准备了一支舞蹈,想请兰司羽帮忙指点指点。因此兰司羽过去,晚上就住如玉公主那了,也可以不必回贤淑宫。对于看了许宫斗剧的兰司羽来说,这简直就是小事一桩。并且身为公主坚决不能当着使臣的面跳舞,得笔划个诗词什么的,有才华又高贵。因为套路就是,只要公主在人才跳舞,那就是轻浮,是舞姬之举。兰司羽立刻兴冲冲地去找如玉公主,分享自己的经验去了。晚上,当兰司羽跟如玉公主一起躺在床上在唐诗和宋词间艰难地选择时,一道矫健的黑影敏捷而熟悉地跃入了贤淑宫偏殿,兰司羽住的屋子。那黑影动作敏捷地拨开偏殿的门闩,并在门闩落下的时候推门而入,并接住落下的门闩。悄无声息!这一举动,都被躲在暗处屏住呼吸的遇难贤妃看在眼里。她默默为自己的儿子竖起了大拇指,瞧瞧自幼苦学的一身功夫用在翻墙入室上了。可真棒!夜宸渊隐在黑暗中,侧着耳朵听清了床上传出的均匀的呼吸声,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咧着嘴,轻轻地叫着:“阿羽……”睡着的人没反应。夜宸渊轻轻地推了她一下:“阿羽。”
床上的人还没反应。夜宸渊有些幽怨,他大晚上的睡不着,翻墙进了皇宫,没想到相思的只有他自己,兰司羽竟然睡得这么香甜。夜宸渊在她身边躺下,就着她的肩头咬了下去。那是她的敏感处,最容易起兴。他刚扯了一下她的衣领,就把人惊动了。那人一转头,顿时睡意全无,然后惊声尖叫:“你谁啊!”
夜宸渊看前的人也吓了一跳,这人不是兰司羽。而且,这人不但不是兰司羽还不是个女人!夜宸渊咻一下从床上弹下床去,指着男人惊悚地问:“你你是谁?”
床上的人也咻地坐了起来,借着窗下的灯光,那人盯着夜宸渊看了一眼,试探地问:“宸王殿下?”
夜宸渊大半夜溜进宫里偷香不在,反而被捉个正着顿时恼怒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睡在王妃的床上?”
床上的人立刻从床上溜了下来,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小人是楚国公府的小厮,今儿老太君让小人进宫给贤嫔娘娘送些家里的吃食。来得晚了,回去时宫门下了钥,娘娘就让小人留在宫中了。王爷,小人断、袖,楚国公府人尽皆知。小人跟王妃娘娘是清白的。王爷明察啊。”
断、袖……跟王妃娘娘当然很清楚,但是跟他马上就不清白了。夜宸渊闻言一阵牙酸。这就是圈套啊。至于这圈套是谁设下的,根本不用问。就是自家父皇和母妃联手设下的。首先得是楚国公府人尽皆知的短袖,再次外男留宿皇宫的皇上允许。夜宸渊磨牙嚯嚯,他为国尽忠多年,如今想见见媳妇罢了,皇上竟然如此待他!意难平!就在这时,刚刚被夜宸渊推上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了,贤妃带着一群宫人“震惊”地站在门口,震惊得叫了一声:“渊儿,怎么是你?”
夜宸渊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脸,抬脚就要跳窗逃出。结果那小厮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号啕道:“王爷别走,王爷要为小人证明清白啊……”那小厮虽然很瘦,但力气却很大,抱着夜宸渊的腿仿佛千斤坠。他一时无法腾空窜出,急地想一脚把人踹飞出去。这可怎么办?今晚之事若是传到司羽的耳中他要怎么解释?以兰司羽那天马行空的想法,只怕会说自己荤素不忌。而他也会因为断、袖而名声尽毁。自己的爹娘竟然这么捉弄自己,夜宸渊羞愤难当。就这一耽误的工夫,夜宸渊已经走不了了。窗外亮起了火把,侍卫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一时间整个贤淑宫的殿都被侍卫人宫人们包围了。特别是他还听到外面的侍卫们边跑边说:“竟然有采花贼夜闯皇宫,简直不把我们禁卫军看在眼里。等我捉住了他,就把他脱、光了吊城墙上示众。”
一群侍卫涌了进来,挤到贤嫔身边,一脸震惊地看着屋内,然后齐齐跪一地:“参见宸王殿下。”
夜宸渊一时脸酸:“滚!”
“是!”
为首的侍卫队长麻溜地要滚,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抱着夜宸渊腿的小厮,啧了一下嘴:“别说,这小倌挺俊。”
说完,飞一般地挤出人群消失了。那小厮抱着夜宸渊的腿号啕大哭:“王爷,您一定要证明小人是清白啊。小人绝对不是那种利欲熏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人啊。如果楚国公府把小人赶出府,小人就无处可去了啊。”
这话逻辑一点毛病都没有,但话说得这么顺溜,分明就是早就背好的。夜宸渊咬了咬牙:“再号一句,本王就让你永远都号不出声。”
那小厮终于不再说话了,但委屈巴巴地看向贤妃。贤妃看够了热闹,看着夜宸渊腿上的那个人形挂件,终于缓缓地开口了:“渊儿啊,不是娘说你,你若真是厌了司羽,宫里美貌的丫头多少娘都能给你寻摸出来。现在竟然找了个男人,你怎么就……哎!司羽要是知道你饥不择食地找了个男人,该多生气啊。”
夜宸渊看着贤嫔脸上那压都压不住的笑容时,咬牙道:“你跟父皇联手算计我,就这么高兴?”
“我高兴了吗?我高兴了吗?”
贤嫔转头看向玉竹:“我看起来很高兴?”
玉竹仔细地看了看贤嫔的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嗯,笑容满面。”
“是吗?没演好。不好意思啊,儿子。”
贤嫔摸了摸自己抑不住的笑脸,十分没有诚意地冲夜宸渊道歉,然后索性放开了笑了起来,“主要是算计成功了挺高兴的。哈哈哈……”贤嫔放肆地笑了起来,完全无视自家儿子乌黑的脸。夜宸渊咬了咬牙:“你们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