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渊立刻乖了,在她耳边轻声道:“她说飞天仙女很美,谢谢我。”
兰司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看出来了?”
“嗯!”
兰司羽突然想到什么,一脸坏笑地看着他:“所以冷少卿也看出来了?”
“嗯!”
"他看穿你了你还给他玉佩以身上许?看来你们两才是真爱啊。是性别阻碍了你们发展。"兰司羽一把将人推开,干净利落地一掌拍在枕头上,“去吧,找你的爱侣去。那些繁文缛节,道德伦理,一掌拍碎他们,不必放在心上。”
夜宸渊猝不及防被一掌掀下床,刚一起身就被枕头里炸出来的棉花糊了一脸。他趴在床边辩解:“夫人明查,都是姓冷的威胁我,如果我不配合他就当场拆穿我的身份。我不得已,都是他。说不定他这会就躲在咱们屋顶看笑话呢。他就是不想我好过。”
话音一落,屋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咔嚓”声。“我就猜到!”
夜宸渊磨了磨牙,也顾不得求饶了,抓起挂在墙上的剑,推开窗户,一跃飞出窗外,冲着站在屋顶的白冷一剑刺了过去。冷少卿显然有备而来,长剑自身后出鞘,挡在身前,自己往后平移退开三尺,手里晃着个玉佩,淡漠的眼底闪着十分明显的笑意:“我来瞧瞧我的未婚妻有何不妥。”
“妥你祖宗。”
夜宸渊气地把在军营学的粗话都爆了出来,刷刷连刺几剑,恨不得把他的嘴给打烂。两人打到后半夜,冷少卿打着哈欠跑了。夜宸渊一身汗洗完澡,兴忽忽的回屋时,兰司羽已经睡着了。他恨恨咬了咬牙,姓冷的就是故意坏他好事。同和堂的生意要打理,西凌使臣的接待工作和议和(敲诈)条件要列出条款来,兰司羽忙地不可开交,脚不着地的。突然,阿冬匆匆跑来:“主子,两位小殿下又不见了。”
“又不见了?”
兰司羽这回淡定了,从容地放出闪电鼠,在等待时才问阿冬孩子是怎么不见的。“殿下要玩躲猫猫,让我当鬼。可是我怎么也找不着他们。我问了府里的侍卫,他们都说没有看到他们。”
兰司羽等了半天不见闪电鼠回来,也有些紧张:“这两孩子怕不是为了躲开你,找了个狗洞钻出府玩去了。”
阿冬又惭愧又害怕:“是我没用,没看好小殿下。”
“跟你没关系。他们两联合起来比一百零八个心眼子都多。”
兰司羽起身往外走,“等我把他们找回来,看我不打烂他们的屁股。这次钰儿也得一起打。才说了不能随便消失。”
兰司羽到了院中,又问其他人有没有看到两孩子。右右和陈婶一听孩子又不见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就跟着一起找。兰司羽带着右右和阿冬准备出府去看看时闪电鼠就回来了。看到兰司羽闪电鼠转了个身,咻咻往前窜去,时不时还停下脚步转过身等等她们。兰司羽走着走着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去的地方,是馨妃院!兰司羽皱了皱眉:“孩子们怎么会到这来?”
馨妃院已不复当时初刚建时的精美奢华,变成一个破坏的废墟,周围野草丛生,加上呜呜的风声,在寒冬中看着还有几分阴森。兰司羽隔着门口一人多高的枯草,就看到里面有道人影窜了出来。右右吓地连忙拉着兰司羽往后退:“小姐,小心!里面……里面有怪物。”
“这世上哪什么怪物。”
兰司羽拍了拍右右,拨开枯草走了进去。怪物没有看到,坟墓倒是有一个。还是她自己的坟。墓碑上写着“爱妻兰司羽之墓”。右右小心翼翼地跟了进来,警惕地四处张望着,然后才说道:“这是王爷为娘娘立的衣冠冢。娘娘不在的时候王爷就守着娘娘的衣冠冢。”
兰司羽看着墓碑上几乎被磨平的“兰司羽”三个字,又心酸又好笑。她没好气道:“把我埋这里,这不恶心我么。”
“不是,王爷是让那人为娘娘守墓……啊啊啊……她出来了……”右右话还没说完,就捂着眼睛挡在兰司羽身前,双手胡乱的凌空飞舞着,像是在驱赶着什么。阿冬以为是什么得不得的怪兽,立刻摸出短剑挡在身前,也将兰司羽挡在了身后。一道黑影从坟墓后扑了出来,但还没有近到兰司羽的身就被铁链的力道给拽了回去。真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嘴里发出“呜呜”之声,四肢着地,露着獠牙,长而脏乱的毛发裹住了整颗头,看不出模样。兰司羽定盯看了一会,才认出那是一个人。衣衫不知道穿了多久,褴褛的破巾结着厚厚的污垢挂在身上,四肢无力地贴在地上,全靠胳膊肘和膝关节撑着,乍一看确实像动物。头发挡住了脸,嘴里吐着口齿不清的话。这情形太过渗人,兰司羽被着实吓了一大跳。右右捂着眼睛不敢看:“当年王爷以为娘娘过世后,就在这里为娘娘立了衣冠冢,让兰司情在娘娘墓前请罪。皇上当时下令要把她做成人彘,兰相最后求了情,留了四肢。但王爷挑断了她的手筋和脚筋,剪了她的舌头。”
原来是兰司情。兰司羽有些难以置信,一向高傲地拿下巴看人的兰司情竟然有这样一天。更重要的是,像她这样的人,竟然会让自己以这种模样苟延残喘到现在。她往后退了一步,眯了眯眼睛:“兰司情!”
兰司情似乎十分激动,整个身体不住的晃动着,像癫痫的畜生。因为断了半截舌头,她的话说的十分不清楚,但兰司羽听懂了。“兰司羽,你没死,你竟然没死,你怎么能没死,你应该去死!你去死!”
兰司羽冷冷地看着她:“事到如今你竟然没有丝毫悔意,活该至此。”
“你凭什么能活着,你凭什么!”
“是啊,我凭什么活着呢?活的还这么好,有自己的家业,有自己的儿女。对了,我生了一对龙凤胎。儿子呢,现在就是皇长孙,是宸王府的世子!宸王世子,也就是你心心念念机关算计,貌着大不为私通外男都得不到的儿子,我轻轻松松就生下来了;你拼了命想生个儿子想要的世子之位,我儿子轻轻松松就得到了。”
她说的这些全是兰司情钻营了半生想要却得不到的,兰司羽现在说了出来,就仿佛是万千穿心箭,狠狠地砸在了兰司情的心里。刺地她痛不欲生,恨地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