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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坠落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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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雾森林南部湛蓝清空夜幕下,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坠落在浩瀚夜空的边际。一个修长黑影驻足面朝着落星的方向。黑长的斗篷在月光下闪现着繁杂的纹路,似乎在晃动中影射出流动的波纹。森林的细风吹动肩部银白色长发。落星之后,只见那斗篷下,传出一声沉沉地男性低语,似在与人述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来了,在中心。走吧。”

言罢,那斗篷突然凝结出一片光晕,在光晕消失后,原地已无人影,仿佛从没出现过。霁雾森林中心向北突然睁开眼,映入眼帘是柔和高耸如云的看不到顶的粗大树干,和茂密到遮天蔽日的树叶。时间应该是晚上,但明明是漆黑的夜里,她却能看到树干的每个纹理和枝条延伸的方向,甚至是树叶的形状。因为它……在发光。对见惯了当代街道景观布置的现代人来说,在城市的马路牙子上让一棵树发光可是分分钟的事情,这并不值得向北去费神惊疑,她现在更想知道自己在哪里,怎么来的,然后怎么回去。定了定神,向北四下看下了立马坐了起来。她发现自己刚刚正躺在一个像餐厅大圆桌差不多大的平台上,平台触手光滑如玉石,还有种温润的感觉。仿佛传说中的暖玉。表面却有一些奇怪的花纹,似乎是画上去的,纹理有凹凸的触感。看着年代久远有点老化了。但也在发着光。只是光亮度没有旁边的树亮,感觉像快没电了似的。四周大概是一个树林里,也有可能是个森林里。天空也看不到北极星和月亮,因为在平台上只看得到遮天蔽日的树冠。向北举目望去四周也只看得到树,各种各样从没见过的树。树的深处光亮照不到的地方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的声音,连鸟叫虫鸣也没有,只有身下平台和身侧巨树发着光。向北试着从平台往下看,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什么平台上,其实是在一个树桩上。到地面似乎还有个1,2层楼高,看得向北有点眼晕。她恐高啊。这棵树似乎是颗连体树,一个树桩生出两个粗壮无比的树干,其中一个此时正是向北呆的地方。另一颗则是入了云的巨树。目测粗到几个自己都抱不过来的程度。向北突然觉得有点慌张了,这黑夜,这森林,这高度,不论哪个都给她带来了不可控的感觉。她连自己怎么来的都还没想明白,就面临着不上不下的局面。明明她记得之前她在小区里面慢跑,身上还穿着自己新买的灰色运动裤和连帽衫,连鞋子都是配套的新运动鞋。怎么就来了城区几百公里内都不见得找得到的树林了。心中腹诽难道是自己24岁本命年的犯太岁发梦?她用力拍了下大腿,发现触感痛觉还是健全的,越发疑惑。突然,身下树桩的光芒似乎越来越亮了,亮的向北有点睁不开眼,控制不住抬手臂挡住了眼睛。而旁边的那颗树干似乎抖了抖,连带着身下也震动了下。向北觉得自己浑身暖洋洋的,这才想起,好像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树桩暗下来,只是完全没有亮光,似乎变成灰扑扑的普通树桩。暖洋洋的感觉也消失了。唯物主义的向北心中有点怀疑是热传递,但随后的一幕让她世界观遭到冲击。耳边突然一阵轻啸声,那声音似一种信号。身侧的巨树上突然开始落下树叶,每一片都发着光,慢悠悠的飘下来,但每一片都朝着向北而去,等她反应过来时,就看到那些叶子越过她挥动遮挡的双手,直接朝她面门而来,向北控制不住的闭上眼睛,其中有一片叶子悄无声息地贴在向北的头上,发出一阵光芒后沉入她的头顶。于此同时向北感觉到了一个亘古遥远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不是耳朵从外界听见,而是从脑袋深处发出的声音。“万物有灵,万物有灵……不要弑灵,不要……弑灵……不要……”等向北感觉不到声音后,她睁开眼睛,周围又恢复了平静。灵?弑?杀吗?还没等她想明白刚刚那些话是怎么个意思。突然身下树桩似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一般,在向北的手掌下一点一点皲裂,像散掉的沙子一样坍塌了下去,向北猝不及防之下,随着树桩塌陷的方向,身体前倾,向下跌落在了草地上。索性中途还有树桩的一点点承托力在,没有让她摔成脸着地,就是手上皮肉有点疼痛。等她缓过劲,才发现刚刚她呆的树桩,已经完全消失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捻了一下什么也没有,仿佛刚刚手上摸到的细碎的粉末感是错觉一般。那树桩难道是在发光后化成齑粉消散了。这…这…这怎么有点像传承后归天的设定啊。电视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吧,向北有点小慌,再看看剩下一半的连体树,还是安静地矗立在那里,没有再发着光。四周开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声音,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有虫鸣鸟叫声,四周似乎开始变成一个正常的树林该有的样子了。如果不是自己脑子出问题了的话,那就是刚刚那棵树在她脑子里留遗言。突然感觉这颗树有点可怜,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随着天光大亮,原本在晚上看时密密麻麻无路可走的林子,竟然出现了一条蜿蜒的通向远方的小路。这没有人烟的地方竟然有路,怎么那么像是NPC指路功能,就是不知道是谁要引她,又要去什么地方。很大概率是那颗树。回头看了看,这应该是条安全的路吧,对着大树说了声“谢谢”,向北踏步走向了不知名的树林深处。在向北走后没多久,在一阵光亮之后,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巨树不远处。在斗篷人出现后,巨树的光亮闪了闪,似乎在发出一阵柔和的信号。斗篷人慢慢走近巨树,直到向北之前呆过的地方前停下来,他低着头似乎在慢慢地仔细地看。随着巨树光亮的闪烁,他终于抬头看向了巨树。抬手轻轻的按在了树身上,从他身上闪现了和巨树一样的光,从光晕的背影里透出一阵哀伤。“神树,感谢您。”

一阵细语从斗篷中传出。在光亮暗下之后,只见斗篷人抬手脱下了斗篷的兜帽,露出了他的真容。银白的披肩长发,一身银丝白衣在领口和腰间袖口有着和斗篷一样的复杂纹路,就像是一种阵法交织在身上。清冷的五官是天神远望众生,无欲无求,眼底是浓重的黑,没有任何情绪。但眉间的忧愁却在细微的折痕中若隐若现。似佛在红尘渡,身未染红尘,心却系红尘。他抬起修长发白的右手,抚向身前的一缕银色头发,只见手心白光一闪,那缕头发自动脱落后慢慢悬浮在他的手心上方,随着手指的抚动,那缕头发在光晕中开始变形,最后变成一只猫崽子一样大小的,全身雪白的独角兽,那角上还闪着微微银光。对着独角兽,斗篷人说道:‘去找她!’语毕,独角兽浑身光亮大起,变成了一个漩涡,最后消失不见。“最后一次了。希望不要……!”

眉间的忧愁似乎又重了几分,剩下的话语消散在斗篷人离开的光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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