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心慌,让那些拿工具的快点,赶紧过来开挖。民兵队长愣神了,问他,老史,这下头为嘛还有人咧?史所长心急如焚,解释了一下,一般来说两个成年人用铲子挖盗洞,一晚上最多挖个七八米不得了了,那两个人既然能挖下去七八米,肯定已经挖到了当时那个明代古盗洞了。老孔说:“难道你们当年没有把那个明代古盗洞下面深埋?”
史所长脸色沉凝地点点头。我心说这下好了,有人顺着自己挖的盗洞直接挖到了古盗洞,我们又把外头给他填了,算算时间,今天都三天了,这不都在骊山地宫里头走了一遭了么。我想,当年他们处于研究的目的,所以没有把那些古盗洞埋的特别深,应该还保留着一大部分,以便以后能够进去探查。考古所是本着研究的目的这么做的,而盗墓贼看来这不就是给人开了方便之门么。所以那些盗墓贼挖的盗洞大部分都集中在这一片区域,都是这个打算吧。见史所长这表情,何教授上去安抚了一下他,这时候他们这边的书记也过来了。不得不说,何教授这老头子身份地位不一般,那书记姓李,也是个学者模样,戴一副眼镜,比较瘦,过来看到何教授,先给何教授打了个招呼,然后问史所长是怎么回事。史所长将他的推测给这位李书记讲了一下,他也听的越来越凝重。“这样的话,很可能人已经死了,或者进入下面了,不管什么情况,我们都要下去看看!”
李书记一锤定音。这个李书记看起来比较有官威,他说完后又问何教授:“何老师,您看怎么办?”
这其实是客套,所以何教授也不能怎么说,但是这老头儿甩出来一个大招。“我认为应该先组织人挖开盗洞下去看看,另外,我这两位学生,下地经验丰富,他们可以充当先锋。”
何教授指了指我和老孔。我咳嗽一句,这不好吧?再怎么说,这地方也是骊山研究所,里面能人辈出,这里史所长的学生都是挖过唐墓进过汉墓观摩学习过的,我和老孔俩野路子……但是换句话说,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进骊山墓去看看,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和老孔都没有开腔。这个李书记以前在北京培训的时候,应该上过何教授的课,所以他也没说什么,说那行,咱们就抓紧时间,这事儿拖不得。人多力量大,一群民兵和考古所的学生动作飞快,很快将那个掩埋的盗洞又给挖了出来。里面的泥土只填了大概三米,挖了没有多久,就能看到下头的泥土明显和周围不一样。这下头就是黄土高坡那种土洞洞,里头一层一层的泥土很坚硬,两边洞壁相当完整。何教授给我和老孔挂了帅印,我和老孔自然没什么说的,问那个民兵队长借了两把铲子,还有一个简易的防毒面具,我和老孔就准备下去。谁知,这时候史所长不放心,坚持要跟在我们身后,带着他的一帮学生一起下,而为了安全起见,我和老孔,史所长之后还带了一个持枪的民兵,以免里面的盗墓贼起来伤人。想一想自己脚底下的盗洞,能够直接通向秦始皇陵,千古一帝,秦始皇陵,我心情激动的要死,心脏一直在蹦蹦蹦狂跳,和老孔踱着步子慢慢钻进去了。史所长紧跟在我们身后,手电筒照射的地方,还是有一些小土堆,都是掩埋的时候落进来的,我们走的很谨慎,向下钻了七八米,这里果然有一大截坍塌的地方。前面的盗洞全都堵死了。也就是说,这个盗洞很古怪,它的出口是被人新挖出来的,但是中间一截是古盗洞,在下面则是因为坍塌被堵死了。我一度怀疑,这骊山墓外面的盗洞是不是都被挖的错综复杂互相交错了。那民兵队长说他们就是在这里找到那两个盗墓贼的。我和老孔对视一眼,这里也看不出什么,盗洞空间并不狭小,两个人可以并肩钻进来,但是不高,只能半蹲着。可饶是如此,这和盗洞的工程量也相当惊人,两个人,半夜的时间,怕是挖不出来这么大一个盗洞。更何况,他们在挖掘的过程中还要转移里面的泥土。我问史所长,怎么办?史所长伸手在那坍塌的盗洞里抓了抓,说:“咱们挖一点看看吧,至少挖个四五米。”
前两天那民兵队长他们已经挖了两米多三米,所以我们再挖四五米的话,应该就追平了当时那两个盗墓贼挖出来的盗洞。按照人的本能,盗洞坍塌的时候,都会朝着后面跑几步。所以当时那两个盗墓贼,或者说那一群盗墓贼挖的地方肯定不止这么一点。我们用了一个很简洁的方法,挖一铲子,然后用手捧着,然后一个个递出去。这样虽然笨了点,但是人多的话效率很高,这样一铲子一铲子挖,我们在下头挖了快一个小时,挖下去了大概四五米,里面的泥土果然是比较松的,可是,在下面没有发现人,只是挖出来一个水壶和一把鹤嘴锄。这个水壶和鹤嘴锄应该是前两天那两个盗墓贼用来挖盗洞的,这东西很好使,他们是用一个柳树条编织的框子,将泥土撞在里头,一筐一筐往外面运的。挖泥自然会有灰,我们搞的灰头土脸的,老孔说,不对啊,这个地方越挖越硬,应该下不去了。不用老孔说,我也发现了,我和他死活挖不进去,里头的泥土越来越硬,挖的人手疼,铲子下去得半天才能撬起来一块儿泥。那跟在我们后头的小民兵说:“是不是么有别的人了?”
我正想问问史所长,忽然感觉脚下一抖,两边的泥土忽然哐当哐当响,我身体一下子陷进了脚下,而头顶也落下来一大片泥土。这一下砸的很突然,我压根没法躲避,陷进去了半个身子,脑袋被砸的懵了。灰尘弥漫,剧烈的咳嗽中,我甩了甩身上的灰尘,撑住两边,幸亏脸上挂着一个简易防毒面具,不然就栽了。我脚下,有一个盗洞。而我头顶,也有一个盗洞,只不过,这个盗洞在填埋的过程中被塞住了,两个盗洞一上一下,和我们中间这条盗洞,是相通的。老孔问我有事么?准备拉我上来,我刚刚拽住他的手还没用力,脚下猛地被一只手给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