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嘴巴喷出来的饭菜,都沾到了恰好转头直视她的戴荣脸上。英俊硬朗的男人,大手一抬,一粒白花花的米饭进了他性感的薄唇里边。“戴叔叔!您...您...”惊世骇俗的小妮子,小脸红成了关公,话都无法自然吐露。“我什么?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这句话你经常挂在嘴边?老子在跟你学习。”
戴荣慢悠悠的睨了她一眼。少女艰难的磨着皓齿,羞涩窘迫,欲言又止,“唔!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哦,不过这是你喷出来的东西,你要收回去继续吃?”
戴大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不是这个意思!好吗?“你是想让老子代劳?”
男人狂邪一笑,瞬间出手如电。那些饭菜被他的大手一扫而空,都塞进了嘴里。初夏风中凌乱,目瞪口呆!“还不够?需要老子也吃这些?”
戴荣不怀好意的盯向她手中的饭盒。“不!”
她惊慌的尖叫,飞快低头,风卷残云的啃食,生怕他过来抢夺。饭菜最后被初夏解决了五分之一,至少两碗的分量了。戴荣圆满完成左亦交代的任务。“看不出来,你小小的个子,这么能吃。”
戴荣扳着手指数落她,“两大碗饭,一大碗菜,还有两大碗汤,啧...”最后那个“啧”字,意味深长啊。初夏听出来他在挖苦自己,不好意思的捂着发红的脸,“如果吃不够,我的肚子会一直叫。”
她已经尽量将童年时的一日六餐,变为正常的三餐,宵夜也不常吃了。她不是易胖体质,控制饮食后,这些年都还是苗条身材。她近乎委屈的嘟哝完,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由得松开双手。那双清丽单纯的美眸里,映出戴荣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正在盯着她的肚子,忽然语出惊人,“你这么能吃,将来怀孕了,一顿不得吞一桶饭?”
“别提怀孕生孩子的事!”
对那种事万分恐惧的羞耻少女,条件反射性的冲他大吼。她脸红耳赤,像极了一只准备跟对手决一死战的暴躁母鸡。戴荣目光炯炯的瞪着她,兔子的心理阴影面积真不小啊。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初中时代。他热血沸腾,情绪澎湃,想不顾一切的撩她。想自夸他技术很好的,要不要跟他试一次?她怀上了,他就娶她,他愿意负责她的一辈子。哪知道,他还什么都没有说,这只炸毛的小母鸡已经失去理智的咆哮上了。“您张口闭口,就是让我难受的话,一点儿不知道我的心情有多么糟糕!我知道,您跟顾叔叔一样,换女朋友就像换衣服一样平常!你们习以为常的龌龊事,凭什么也要我心平气和的接受?”
戴荣,“...”妈地!他都来不及翻案,就被丫的判了无期徒刑!“谁还没有过去?不能回头是岸吗?”
怒气冲天的男人,不甘示弱的咆哮回去。初夏天生声音轻细,喊得再大声,也不会让人感觉不适。戴荣嗓门沙哑,吼起来重如锣鼓,能把人的耳膜震碎。看到少女紧紧的捂着还有余音回震的耳朵,他的心都软透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抚她略带委屈的小脸,“吼疼你的耳朵了?”
她当即瑟缩的后退,避开他的触碰。每一个男性对她的肢体接触,都能让她联想到早上很不好的一幕。戴荣皱皱眉,多说无益,也不跟她唠叨所谓安慰的废话了。他换个角度想,兔子对男人杯弓蛇影也好,至少会一直洁身自好。戴荣的歪思路,越想越美。哈!她是不是从今往后都不想认识新的男性朋友了?那敢情可好,省得他再为凭空冒出来的情敌忧心。低着头,得意洋洋的戴大爷眼中分明含了笑。初夏看不到他的表情,误解了他的沉默,是因为被她的行为伤到。她便挪回他的身边两步,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部表情。明明没做错事,却把所有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强迫自己来讨好他。这么乖顺善良,对着她不需要心机和城府,哪个男人不想拥有她?少女那双湿漉漉的水眸,带着三分忐忑,五分不安,还有两分的担忧。瞅得戴荣心里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表面依然不动声色。初夏急了,害怕自己惹他生气,不禁卑微的出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吼您...”男人高贵的双眼皮墨眸总算施舍了她一秒,还是一声不吭,继续逗她。“我、我给您...”初夏的双手都伸出来,正要替他捏肩捶背道歉,却又避讳的缩回去。妈地!到手的亲昵小福利没了!顾大爷顿时恶狠狠,对她横眉怒视。他本就气场强盛,古铜色的肌肤,被黑色的背心衬托出杀气腾腾的架势。胆小如鼠的少女...突然就害怕起他了。“妈地!”
戏演不下去了,戴荣挫败的冲他龇牙咧嘴,“老子是人,不是恐龙!长得这么帅,哪个女人见了不喜欢?”
顾忌她的感受,他的吼声比平时的说话音量大不了多少。于是,这气势就下去了,吓不到初夏。他能说话,就是气消了。初夏如释重负,主动找话掩饰自己的无措,“差不多半个月不见您,这阵子是去国外旅游了吗?”
戴荣脸色青黑,有苦说不出。顾昕寒那货,跑去爱尔兰时,带了一个化浓妆之后极像初夏的女人。有人给戴荣通风报信,他自然跟过去一探究竟。结果一下飞机,戴荣的驾照就莫名其妙的被偷了。因为顾昕寒的从中作梗,补办手续竟然拖了大半个月。这老子的奸计一环接一环,毫无准备的戴荣,就这么被困在国外,天天与他大眼瞪小眼。其实,戴荣也不算是时常面对顾昕寒。因为谭冉冉也追到了那里,每天对着沈念安鬼哭狼嚎。沈念安受不了她的疲劳轰炸,把她丢给顾昕寒照顾。那男人铁石心肠,才不管她。戴荣念着她是小白痴的好友,只好接收了这个磨人精。回国时,戴荣也一并把她拎走。“嗯,老子去了爱尔兰,没有去花天酒地过。”
戴荣坦白。既然喜欢初夏,就不该骗她,更不能背着她找别的女人。初夏明亮的眼眸,瞬间暗沉下去。她的情绪很不佳,闷声闷气的问,“那您有见到念安了吗?”
“当然,老子一直住在他的家里。”
戴荣闲散的扬眉。“他...是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心中的思念是那么的浓烈,初夏不死心的继续追问。“回来啊,暑假过完了,他还是要去A大念书。”
戴荣没想过瞒她。反正,沈念安又不可能喜欢她。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是微微扬高的声调泄露了初夏的喜悦,“沈伯伯不是说了,他这四年不在国外念完大学,不许他回来吗?”
“让他回来,就是沈文聪的主意。”
戴荣答得轻巧,内心有些烦躁。凌晨一下了朋友的私人飞机,戴荣在沈家坐到中午,说得都要吐血了,才令沈文聪改变初衷。哈!顾昕寒那臭小子在国外令他添堵,他就把沈念安调回来,让丫的每天都提心吊胆去!想想就很痛快,戴荣朗笑出声。初夏看他心情很好的样子,自己也非常开心。真好,幸亏她多嘴问了。否则,念安下个月回国的好消息,她可能是最后一个人知道。倪韵而还在A市,就算他回来了,只会受到沈文聪派人密切监视。那样一来,他无法夜不归宿,就不可能跟倪韵而做生孩子的事。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地步。耶!初夏兴高采烈,狠狠的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她从地板上站起来,收拾一地的碗筷饭盒,“您饿不饿?吃一点儿吗?”
“不饿,老子吃过了,才来找你的。”
戴荣看着左腕上的限量款劳力士,剑眉轻蹙,眼神显露出几分迷惘。才下午1点,他待会儿要做什么?被顾昕寒炒鱿鱼之后,戴荣每天睡到日晒三竿,到处游手好闲。初夏发现了他表情的变化,关心的坐回他的身旁,“您有烦恼吗?”
“没有,老子只是觉得无聊。赚够了一辈子挥霍无度的钱,现在提早退休,就变成无业游民了。”
戴荣撇嘴嗤笑。初夏,“...”好气哦,她每天专心工作,却只能勉强养活自己。人家那么富贵,却在埋怨日子过得太无趣。戴荣察言观色,随即明白她的忧郁神态从何而来。他冲她帅气的挑眉,“这么为钱发愁,要不要老子施舍给你一点儿花?”
“谢谢,不用了,我的工资够花的。”
初夏尴尬的摇头。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心,不可能做天生掉馅饼的白日梦。戴荣也只是逗她,闻言哈哈大笑,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船到桥头自然直。等A大开学了,他会送给她一分衣食无忧的大礼。初夏却对他的生意来了一丝兴趣,“您以前赚的钱很多吗?才34岁,就能扔担子不干了。”
“多吧,具体金额,老子也不太清楚。反正帮我理财的人说,账户每年存款的利息至少一亿。”
瞠目结舌的初夏,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普通人一万块定期存银行一年,利息才两百多元。戴叔叔身家之广阔,初夏这个数学渣渣实在是算不出。越是好奇,少女越是禁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八卦小宇宙,“您做的什么生意啊?赚得这么多。”
“嘁!那些也算生意?”
戴荣冷笑一声,自我嫌弃,“桑拿、酒吧、赌场、红灯区,没一个是拿得出手的。”
“红灯区...”看过这方面书籍的初夏,小心肝微颤,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站街女的别扭形象。她脸庞跟耳根子被羞气烫红,小声的问,“是我想象的那种吗?”
戴荣迟疑了一下,才轻轻的点头,“嗯。”
“你们怎么可以强迫良家妇女,从事那种不道德的工作?”
同是女人,初夏出奇的愤怒了。“强迫?你在跟老子说笑话?除了古代,现在的女人干这行,不大都是自愿的?”
戴荣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她。初夏困难的出声辩驳,“您说过的,两情相悦的人做那种事,才会开心。她们每天都那么不开心,怎么可能自愿?”
戴荣对她的后一句话,毫不理会。男人在意的,是她前边的那一句,“照你的意思,找不到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你就不肯结婚生子?”
“当然!”
感情跟心灵都很洁癖的少女,答得毫不犹豫,理直气壮。妈咪不在了,无法再强迫她相亲。那么,她就自己找结婚对象。如果找不到,她宁愿孤独终老。“妈地,冥顽不灵!”
戴荣气得想摔手机。照这只蠢兔子的悲观思维,她一辈子忘不了沈念安,就不会接受别人了!这不是戴荣想要的结局。他不小了,没有多少个四年可以等。这次的重逢,不欢而散。戴荣气呼呼的摔门而去,紧接着,就收到了初夏的短信。【您还在生我的气?】少女问得小心翼翼,还带着一丝的委屈。大家都说她在爱情这种事上,太过洁癖执着。可是,她改不了啊。直到天黑了,戴荣的短信也不回过来,很生她的气呢。初夏不放弃,打电话过去。结果,他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