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寒在主卧里看书,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他推着轮椅进去。往浴缸放好热水的初夏,低眉垂目,眼底弥漫着羞耻的烟雾。厚颜无耻的男人,对于她的难受神色,自然是视而不见。捏了一把她的小蛮腰,男人对着瑟瑟发抖的她讽刺,“站着不动,你以为自己是一棵树?”
她难堪的咬住下唇,却收不去一身的耻辱。一股重力袭来,她的身体蓦然天旋地转,被男人强势的搂紧。“让你别当着男人的面咬嘴唇,死性不改。”
他的语气如此低哑,动作如此狂妄。他的辗转深吻,就像是毒蛇,阴凉的覆盖着她。她的挣扎对他来说毫无作用,她崩溃的哭,流下的眼泪也被他一并吞进去。最后被他放开,她软着身子跌在了地上,狼狈不堪。男人低头瞧她,慢条斯理的开口,“洗澡水要凉了,还不过来给我脱衣服?”
她怒目而视。男人慢悠悠的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冷言冷语,“那两只鸡...”一只惨白发抖的小手,忽然不顾一切的夺走他的手机,强行关机。“胆子粗了?敢挂我的电话。”
他冷哼着垂眸,漫不经心的睨视为他解除衣服的落泪少女,“眼泪给我收回去。”
胡乱的腾出一只手,她仓惶的抹去眼泪,眼角却越来越红,脸庞更是布满了耻辱的潮红。衬衫很好脱,接着便是他的拖鞋,黑色棉质船袜...唯独略过了他的裤子。“你让我只洗上半身?”
男人似笑非笑。她无法拒绝,他已然抓着她的双手,强行往某处按去。剥去所有束缚,她沾上他邪恶气息的双手已是热汗阵阵。说不出的恶寒感觉,她勉强隐忍着,才没有当场吐出来。“你!”
她脑子里被惊骇的血液灼烧,面红耳赤的大喊。他竟然把她的右手放在...“怕什么?你迟早要适应。”
男人松开手,语气轻描淡写,旁观她的惊恐反应。“混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她不管不顾的哭了,拼命的拿水清洗被玷污的手指。那触感烫伤了她的心,她越哭越厉害。“再哭,我不介意浴血奋战。”
他不笑的样子,明明说得很隐晦。可她就是听懂了。吓得脸庞更红,哭泣总算止住,她把轮椅移到浴缸的边缘。浴巾浸湿,拧出一半的水分,她抖着双手,给他清洗。从饱满的美人尖开始,接着是那双精致迷人的桃花眼。他云淡风轻的眸子里,照得她的狼狈丑态无所遁形。毛巾下移,到了他高挺的鼻梁菲薄的唇瓣。“嘶!”
她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因为指尖被他啃了一下。仿佛有一股怪异的电流,涌过她的心口,留下酥麻而陌生的感觉。咬紧牙关,她勉强自己继续坚持。早点儿给恶魔洗好澡,她才能早点儿解脱。把毛巾重新浸入浴缸的热水中,初夏揉洗了两遍,才拿起来,继续给他擦身。从脖子开始,越是往下,她越发的觉得敏感羞人。略过自己坚决不肯碰的地方,初夏选择性失明的轻轻擦拭。一只大手不客气的抓来,强势的让她的指尖握住。他冷冷一笑,“你忘了这里。”
“顾昕寒!你别太过分!”
初夏气得丢了毛巾,夺门而出。背后,男人挑眉勾唇,邪气凛然。她刚刚跑到楼下的大厅,就与开门进来的左亦碰上。她满脸的泪水,脸色红得能喷火。左亦诧异了几秒。楼上,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接着,左亦便看到悠然推轮椅到走廊出口的男人。他的腰部以下围着一条长长的浴巾,上身一丝不挂。显然没想到左亦会进来,他微微蹙眉,不过并没有生气。左亦一看他身上的水珠,就知道是因为他逼迫初夏洗澡导致。这孩子受不了顾大爷的凌迟,才一脸怨愤的跑出来。“上来,继续。”
男人淡淡的语气里,蕴含了难得的笑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左先生...”她摇摇头,缩到了左亦的身后,扯着他的衣角。左亦预感很不好的抬头,楼上那人的脸色,果然开始难看。左亦就走上去,委婉的小声提醒,“一次性戏弄完了,您以后还有什么乐趣?”
想想也是,男人意犹未尽,狠狠的盯着初夏一眼。转动轮椅,他前往书房那边,对拿着一堆文件的左亦说,“跟我过来。”
没有他的存在,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初夏开始大口的呼吸。二楼是怎么也不敢上去的,初夏只好干坐在客厅里。四处张望,周围安静冷清。她垂下落寞的眸子,打开手机,对相册里自己跟小鸡小兔的合照流连忘返。照片里的她,左拥右抱,笑得开心极了。拥有它们,她就仿佛有了孩子。微微一笑,她心中的阴郁减少一分。直到过了一个小时,左亦才抱着签好字的文件下楼。“左先生,您不要走...”女孩拦住大门,一脸的依依不舍。谁对她好,她会分辨。如今四面楚歌的她,只能依赖为人温和正直的左亦。左亦的眼角余光里,映入停在二楼走廊出口的轮椅。轮椅上的男人,目光犀利,直逼向他。左亦苦笑,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放下文件。他扯着少女的衣袖,把她带到沙发那儿坐下,笑着开口,“知道过犹不及这个成语吗?”
虽然不懂他这么问,初夏还是点头。“任何事跟人,一旦过了头,就是物极必反。”
左亦见她的紧张有所缓解,才不急不躁的切入主题,“顾总习惯了别人对他奉承讨好,却冷不丁的出现你这样的顽固性子,油盐不进。他没得到你的恭维顺从,怎么可能放开你?这就跟绑绳子一样,你越是挣扎,绳子越会把你勒紧。”
“难道要我顺从他?让他为所欲为吗?左先生,您拉皮条的事,我还没有跟您算账!”
少女双手紧握成拳,愤怒的低吼。左亦的脸庞出现一丝尴尬,干笑一声,声音带着催眠药般的蛊惑,“再过分的行为,也不过是这样。你还有四年的大学要读,他自然会继续绅士行为,点到为止。那么长的时间里,你完全可以让他对你厌倦。来日方长,看久了,他也会审美疲劳的。对不对?”
左亦见她的神色显露出淡淡的动摇,继续加大催眠药的剂量,“你想想,他以前的女朋友,不是没多久就让他兴致缺缺,甩掉了吗?”
“真的?您可别骗我。”
初夏的拳头松开,心里开始有了一丝期待,对终有一日能逃离魔爪的期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左亦哑然失笑。“难说,您最会撒谎了。”
少女嘟哝,不过没有再生气。楼上的男人,剑眉微挑,意气风发。对于左亦能哄好她,并没有感到惊讶。“这个给你。”
心虚的左亦从斜挎的公文包里,摸出一根彩虹棒棒糖。初夏目光炯炯,“...这是打了一个耳光,再打发一颗糖果做安慰奖吗?”
左亦无语凝噎。以前不小心惹梁嘉如生气了,他用棒棒糖就能哄好小丫头的。梁嘉如才大她两岁,按道理,两人的喜好一样才对。这个效果,怎么却是天壤之别呢?“那你尝一下这个。”
左亦献宝般的,扯出公文包内的一块起司蛋糕。香喷喷,造型漂亮的桃花型蛋糕,迅速吸引了初夏的全部注意力。左亦看着专心进食的她,内心不禁感慨,原来小女孩们都喜欢甜食。这也是他哄梁嘉如的必备法宝。“好吃吗?”
左亦坐在她的旁边,露出老父亲般的慈祥微笑。“好好吃。”
少女狼吞虎咽,含糊不清的点头。“棒棒糖跟蛋糕都是我做的,当然跟市面上的不同。”
左亦得意的扬眉。一般的食物,取悦不了他娇气挑剔的小女友。“您好厉害,真是进得厨房出得厅堂。”
初夏对他竖起大拇指。怎么她遇到的男人,厨艺都这么的了得?反而是她跟谭冉冉,手残得青菜都不会炒。“我这里还有一块蛋糕,好吃你就吃完了。”
左亦将公文包里的蛋糕,连同那根棒棒糖,一起放到了茶几上。一只小嫩手抓过来,他的衣角便无法动弹。少女表情可怜巴巴,凄惨的仰视他,“您能别走吗?”
“不走不行,这里不是我的家。你顺着他的意思,他自然有所保留,不会做得太出格。”
左亦想抽出被她捏紧的衣角,她丝毫不肯放手。“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轻启薄唇,声音小得两人才听得到。初夏总算安心了,微笑着松开手,并送他出了大门。左亦上了车,不敢回头看倚着城堡大门的女孩。他没脸坦白,刚才的那些话,只不过是缓解她情绪的借口。那位大爷接下来会否做更出格的事,他根本无法保证。失落的关上大门,初夏回了客厅发呆。直到内线电话响起,她才恍然如梦的回过神来。“您好,房子的主人不在这里,请问有什么事?”
初夏彬彬有礼的接听。再讨厌这个房子的拥有者,她也不会把气撒在他认识的人身上。这是她的优点,公私分明。“十点钟了,还不睡觉?”
这赫然是顾昕寒的声音。初夏吓了一大跳,草木皆兵的左右张望,“我在楼上,你的眼睛往哪里看?”
初夏心底的震惊,有增无减。他!他知道她在干什么!这屋子里,装了针孔监视器。她的耳根,升起一片惊恐的绯红。“主卧没有装那东西。”
看出她想法的男人,一句话点醒她。下一瞬间,他的态度又变得恶劣,“还不滚上来?以为我不能走路,就拿你没辙?”
记着左亦的提醒,初夏隐忍的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