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抱错人了,我只是来这里做家政服务的!”
初夏拼命的大喊,想挣脱身后男人的束缚。他将她抱得更紧,张狂邪笑,“没错,抱的就是你。做家政能赚多少钱?来,我们上楼聊人生。聊和好了,我给你加几百倍的工资。”
“您别这样!”
初夏忍不住哭了。男人有口臭,背后喷来的气息几乎要熏死她。她双手胡乱的摇晃,不小心晃到裤兜里薄薄的名片。她的脑子灵光乍现,迅速摸出名片。男人扯着她初夏的右手,猴急的往楼上带。她不再挣扎,抓紧时间拨了视频通话。她的手机一转,镜头对准兴致勃勃上楼的男人。她又开始喊,“先生,您到底是谁?我只是来这里做清洁的,您认错人了吧?”
“说了没认错,少废话!”
男人不耐烦的吼。视频另一头的中年人,看清他的样子,当即脸色巨变。画面随之被切断。初夏收好手机,希望中年人快点赶回来。当看到充满情趣用品的卧室,初夏的双腿顿时软了。她用手紧紧的抓住房门的把手,死都不肯进去。“让你进来舒服,还敢反抗?”
男人提着一根皮鞭,杀气腾腾的走过来。狠辣的一记鞭风,毫不留情的抽在初夏的左腿。“啊!”
她痛苦的惨叫一声,皮开肉绽,鲜血渗出她浅蓝色的九分裤。血液的猩红,蹿到男人的眼中,他疯狂的大笑。初夏毛骨悚然,这个男人,显然很不正常。她兢惧的松手,转身往楼下跑。男人步步紧逼,狞笑如魔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还敢跑?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先生,救命啊!这人疯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却要拿鞭子抽我!”
初夏跑到大门,如愿见到快步跑进来的中年人。她瑟瑟发抖,躲到中年人的身后。“少爷,够了。她不是你那些砸钱就能屈能伸的拜金女朋友,她就是一个来打扫房子的临时工而已。”
中年人伸手一拦,握住男人挥来的鞭子。“我管她是谁!既然她想逃,老子今天就不能放过她!”
男人恶狠狠,扭曲的笑容看得人通体发寒。这个人,似乎有精神分裂症!初夏惊悚的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因为他连中年人也一起打。大门其实就打开着,可每当初夏跟中年人要跑过去,这个陷入癫狂的男人都能够先一步堵着出口。他们四处蹿逃,狼狈不堪。“先生,你家少爷有病。怎么不事先告诉我啊?”
被抽了两鞭子,疼得要死的初夏忍不住哭了。“我有暗示过你,是你非要接下这份工作。我以为你跟那些装成家政人员的女人一样,故意来这里引起少爷的注意力。”
中年人的后背受了不少的伤,导致他说话都要咬牙切齿。“呜呜...我不要死在这儿...我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初夏跟着他躲避男人的追击,边哇哇大哭。她还没有将顾昕寒亲手送进监狱,她现在无颜去下面见妈咪的。司南溪的女秘书,正在外边的马路冷眼旁观。司南溪派她暗中保护初夏,可她两次都见死不救。正如同倪韵而所说的,这女孩死了才好,免得祸害她家举世无双的优秀司总。司总为了这个臭丫头,得到什么?受伤又赔钱!小洋楼里,中年人抽空安慰初夏一句,“别担心,咱们再撑十分钟,会有人来治少爷的。”
“怎么撑?”
跟着他跑到天台的初夏,绝望透顶。这房子附近都是尚未竣工的工地,没有邻居听见他们的求助声。最近太热,工地暂时停工几天,附近空无一人,没人看见他们的困境。初夏被男人步步紧逼,脚下一滑,竟是摔到天台与二楼之间的水管上。水管的宽度仅有十厘米,勉强能站住一个人。“先生,帮帮我...”初夏哭哭啼啼的抓着天台边缘的栏杆,浓浓的恐惧让她抖如筛糠。死亡只在一念之差,她的双腿在打着摆。“你...撑住...”中年人惊吓的程度,比她好不了多少,软着双腿朝她走过去。少爷平常最多打人,不至于要人命。今天,这女孩忤逆了他,把他的嗜血残暴一次性勾出来。然而,有一道疯狂的身影比中年人更快,先一步抵达了初夏的头顶之上。“啊!”
初夏一看到这个疯子,右手一哆嗦,就抓了空。重心不稳,导致她脚步一滑。她凌乱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往下跌去。是直接死翘翘,还是半身不遂?这个选择题,在于老天爷。她悲哀的闭上眼。“小姐!”
中年人凄厉的嘶喊。“嘭!”
初夏竟是落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除了头有些疼,她整体还算适应。她不敢置信的睁眼,自己竟是掉在一辆大卡车露天车库里。车库之内,放满了柔软无比的上等蚕丝被。被子的材质跟款式,充满了极致奢华和高雅。初夏如坠云里雾里,整个人的脑子也是软绵绵的。车头的门打开,走出来的赫然是顾昕寒。他显然还不知道车后边掉了什么进来,蹙眉与天台上的疯子仰视,“汤少,我难得带几床上等被单给你,想跟你谈昨天那笔生意。你就这么回报我?”
他的不怒自威,深深的震慑了疯子。疯子迅速变成正常人,跑下来陪笑,连连摆手,“误会,没有的事,就是掉了一只小猫进来。还不快下来?小猫!”
他扭头冲车后面吼。听见顾昕寒声音的初夏,本来已经惊住。男人的话,让她回神又恐慌。“下来!老子在跟你说话,没听见啊?”
疯子凶恶的抬脚踹车门。初夏不敢下去。中年人此刻赶了过来,他爬上去,对初夏小声说,“没事了,你可以下去。我家少爷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顾先生。他来了,少爷也会恢复正常。”
初夏这才放心的爬下去。“是你弄脏了我的被子?”
顾昕寒目光薄凉,高高在上的姿态,俨然当她是一个陌生人。面对仇人,初夏没有以往的卑微,反而伶牙俐齿,“我也不想,是这位先生追我,要杀我,我才掉下楼,跌到被子上的。”
她说得若无其事,内心却充满了后怕。如果没有这些被子,她现在还能安然无恙?“老子刚才发病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疯子把过错撇得一干二净,转过头,张狂的对中年人说,“李叔,给她十万块,打发她走。”
他这么大言不惭,顾昕寒则双手环胸的看戏。初夏不堪受辱,气得手指都在发抖,“楼上楼下都有监控,录下了你的丑态。你敢否认?”
“监控?你说这个?”
疯子去书房抱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当着初夏的面,删除了今天的监控录像。拍拍手,他叉腰狂笑,“证据呢?口说无凭,你以为警察会相信你的谎话连篇?敢到处去嚼舌根,老子找人灭了你,信不信?”
他有恃无恐的反咬初夏一口。弱小无助的少女都气哭了,“你有钱,能为所欲为。我的命,难道就不值钱了吗?”
“值啊,再给你加十万,够不够让你闭嘴?”
疯子舔着嘴唇鄙夷道,“还不知足?我的女朋友,每个月的包养费,也不过二十万。”
“你!”
初夏一整天都在重复失去自尊的折磨。她怒得浑身燥红,想亲耳听到他的一声道歉。左右为难的中年人,却字字珠玑,都戳到了她的软肋,“你缺钱,省吃俭用的话,这二十万能让你衣食无忧几年。”
衣食无忧...初夏紧紧的咬着雪白的下唇,难堪的垂下屈辱的溃败脑袋。二十万...她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家里嗷嗷待哺的两只小母鸡,为各种必须的昂贵开销。命都要饿没了,骨气还重要吗?初夏沉默的接过中年人给她的蛇皮袋。一袋子的百元现金,沉甸甸的,充实了她困窘空虚的心口。“女人就是这么贱!为了钱,什么气都能受!别看了,顾总,咱们进去谈生意啊!”
疯子要拉顾昕寒进屋。“汤少先进去。”
男人不为所动,清淡淡的腔调,“她弄脏了我送你的被子,我得索取赔偿。”
“哈哈!让她多赔一点儿!”
疯子大笑着,与中年人进屋。初夏的眼前,被巨大的黑影覆盖。俊朗男人一靠近她,便带来摄人魂魄的幽沉气息。“钱是我的,你休想抢走。”
初夏把蛇皮袋抱得极紧,开始伶牙俐齿的攻击,“我听李叔说,他家少爷平常不来这里。那个疯子今天约你谈生意,才前往此处。如果你不答应他在这儿碰面,我现在还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扫地,什么事也没有。”
“你的牙尖嘴利,在我这里一无是处。室内监控被摧毁,路边的摄像机却录下你掉在我车顶的画面。你弄脏了我的天价被子,是事实。”
男人三言两语便击溃了她。她崩溃的低吼,“你想分多少钱?”
“五五分。”
他云淡风轻的勾唇。“你好狠!”
初夏喷火的眸子,要将他烧得灰飞烟灭。“再多嘴,你4我6。”
他淡淡勾起的薄唇爬满狂肆,似乎在笑,又仿佛没有。“顾昕寒!你!”
初夏气急败坏,伸出一只手指着他。“原来你想自己拿3成,我占7成。”
他这次真的笑出声,却阴冷如冰山。初夏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不敢再随意开口。他能送给合作伙伴的被子,自然价格不菲。真要初夏赔偿的话,她无能无力。破财免灾,初夏肉疼的将袋子里的人民币分为十份。她自己取走三分,剩余的全归顾昕寒。临走前,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出声,“为什么这么针对我?这二十万,对我很重要,对你根本只是九牛一毛。”
“看着你痛苦,我才舒服。”
男人张狂的薄唇,在她的脸上喷出魔鬼的火焰。见她唇齿寒冷,不停的打着颤,他的笑意便显露出一分,却是淬了毒的恐怖,“穿着迷彩服,装小偷在我的屋子里翻箱倒柜。很好玩?”
初夏拎着变轻不少的蛇皮袋,拔腿就跑,不愿再面对他的挖苦嘲讽。再跟他独处,她怕他说出更多的秘密。说出她背着他,偷偷做的各种蠢事。那些蠢事,是为了找寻他的犯罪证据。如今,却被他拿来当笑话消遣。初夏细思极恐,甚至害怕他哪天兴致来了,跟旁人提起她这些犯罪过程。去家政公司拿回身份证,初夏无论如何也不敢胡乱打工了。再乱来,她真的要小命不保。这次飞来横祸,却也得到一笔意外之财。6万块,能撑好几个月。她足够等到成年,领取妈咪的遗产。李叔打来电话,连连道歉。“算了,您不用一直道歉。我只想知道,您家少爷下次见到我,还会不会杀我?”
初夏始终心有余悸。“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少爷不再有机会跟你独处,便不会杀你。他虽然私生活不检点,对女人残暴。不过,那只是针对愿意做他女朋友的人。”
初夏这才彻底的放心。生活一下子有了保障,初夏的自尊心有增无减,便不愿意接受沈家的援助。萧楚瑜派佣人带来的食物,初夏都送回了沈家的大门外。“孩子,多一个人多一碗饭的小事,你怎么会拒绝?这不算帮忙啊。”
萧楚瑜找到她,很不解的问。“沈伯母,我无意间在我妈咪的床底找到几万块现金。我有钱生活了,就不能再依赖别人。”
怕萧楚瑜不信,初夏拿出了那一袋子的人民币。萧楚瑜总算安心,回去跟沈念安交差。